“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你要弄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对于一个刺客而言,并没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男子平静的话语里,特意加重了“刺客”二字。
慕容长月不惧反笑,“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并非什么真正的刺客。若非如此,阁下隐在暗处的人,又怎会迟迟没有出手。除了没有接到阁下的命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解释。”
“在已然洞悉自身处境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动作。那么我就姑且听听你的这个交易,是否如同姑娘本身那般有趣了。”
“很简单,我帮你解毒。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慕容长月早已想清楚,此人并不简单,她可不想平白多一个敌人。而之前老爷子狠逼着她学的中医,可不是白学的,她之所以那么笃定她可以帮助此人解毒,也是冒险一试。现下自己的身形,要想真的做到全身而退,恐怕并不容易。而之前瘦狗身中神经毒素,不经意喝了混有自己鲜血的咖啡,就莫名痊愈了。她个人是归结为老爷子从小拿他试毒,从而她的血液中含有神经毒素的抗体的缘故。她曾试图问过老爷子,而老爷子对此一直讳莫如深。
“哦,解毒?我又怎知不是下毒。这个交易,看起来并不是有多么的靠谱呢。”
她之前探过此人的脉象,此人体内之毒应该有些年头。若不是难解,那么凭此人非达即贵的身份,又怎会受毒性的折磨。
“很简单,于我而言,我要么杀人,要么救人。要么活,要么死。信我,或者不信我,你选!”
“成交!”简单干脆,掷地有声。
长月出了浴桶,顺势捞起男子的右臂,右手把上脉搏之处。这和老头子之前逼自己看的《世界毒物汇总》上的“狄奎”(一种神经毒素)之毒极为相似,他一时对这下毒之人到是有些好奇起来。
“毒入心脉,怕有数年之久,虽以极烈之药压制,但对本身元气损伤较大。你,速去端碗参汤过来!”慕容长月转身,对着四大影卫中的风吩咐道。
风心下腹诽,这口气,和自家主上一模一样。明明是从一个丑女的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地让人无法抗拒。
“听姑娘的!”
风应声下去。
“原来这毒,得用参汤来治。”男子的话中满是深意,不难听出讥讽之意。
慕容长月当下也不理他。径自走到床旁的案几前,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巧精致的短匕,往腕间一划,红色的血液滴入茶盏之中。眼看得差不多了,慕容长月扯过床上的一块白色绢布擦了擦腕间的血迹。
男子的余光凝视着慕容长月的背影。淡青色的绞绡在光影之中打下重重叠叠的暗影,犹如光影中的那个女子,扑朔迷离,让人捉摸不透。
不一会儿,风已端着参汤进来了。
慕容长月顺手接过,倒了些许在盛有鲜血的茶盏之中。
走到浴桶之前,“喝不喝在你。”
男子眼中的光影明明灭灭,当下并不多语,接过慕容长月手中的茶盏,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余毒会自行消除,三日之内,切勿自行使用内力。”
男子闭目调息,药力所到之处,原本强行封闭的内力在一点点自行解开。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充斥着四肢百骸。
此时,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清香依稀可闻。殿内业已熄灭的香炉,不知何时已被重新点起。
“主子说了,近日不准熏香。”影卫风责备道,目光似责备地看向其余三人。
其余影卫莫名地摇头,正打算起身去把炉中熏香熄灭。却发现在这淡淡的清香里,自己的身体绵软无力,竟然迈不开步伐。正欲开口叫人,却见主子张开双眼,做了个阻止的动作。
“无妨!”
慕容长月旋即起身欲走,“放心,半刻钟之后症状便会自行消除。余毒已解,至于阁下欠我的三个承诺,姑且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再说。告辞!”
男子并未因慕容长月的话语有丝毫的不快,半晌才幽怨地说,“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姑娘就这般弃我而去么?”
四影卫纷纷石化。这当真还是他们所认识的主上么?
慕容长月并未理会,当下提升内力,一个鲤鱼打挺,向着屋顶缺口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