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在夜无忧俊逸的脸上并没看见意料之中的愤怒。
而慕容长月此刻被夜无忧禁锢在怀中,莫名的不自在。
两人对望,夜无忧咯咯轻笑,“还真的是牙尖嘴利,你的表白,本王恩准了。”
慕容长月瞬间作出一副魅惑的表情,整个因肥胖而看似扭曲的五官此时溢满了笑意,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写满了阴谋。
夜无忧顿感不妙,想要松开慕容长月时已来不及。一种极强的寒气充斥着他的周身,而就在自己运起内力抵抗体表的寒气之时,却意识到真正着了慕容长月的道。
冰火交织,一股莫名的内力涌向任督二脉,分散的内力,此刻正自行封锁住其余要穴?夜无忧神色一怔,“霄云掌”,她居然会“霄云掌”?而这种功夫,居然真的存在!夜无忧此刻的震惊,可不是一点点。
所谓霄云掌,可以在全身要穴被控制的情况下,强行逆转血脉自行冲开全身要穴。并于瞬间强行提升的内力凝集冰寒之气。一般习武之人若强行逆转血脉,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暴毙!而敌人若选择以体内阳刚内力抵御冰寒之气,则等同于自封经脉。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慕容长月,最讨厌受制于人。即使是王爷您,也不行呢。”慕容长月拍了拍手。
一,二,三。犹如冰层碎裂之声响起。而夜无忧并没有如期的倒地。
此时夜无忧身上的一袭锦袍,如被人生生踏碎的冰层,一片一片地碎裂。
月光,美男!此时的夜无忧,只剩一条白色亵裤。一袭华贵锦袍,碎了一地。
慕容长月暗自咬牙。力道没掌握好,自己也是第一次使用,也不知是老头子哪本破书中记载过,主要用于危急时脱困,当时记得也不甚清楚,此番只是贸然一试。但不曾想,脱困是真,但脱衣居然也是真啊。
她慕容长月就这样大半夜的,脱了个男人的衣服。而这个男人,还是凤羽国至高无上的睿王殿下。慕容长月顿觉得这个玩笑开大了。
慕容长月眯眼,上三寸下三寸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夜无忧。夜无忧身上错落的疤痕有种凌乱的美感,似乎昭示着他的主人曾经经历的一切。心中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无端蔓延。
“那个,我,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其实,其实还没那么饥渴。我赔你一件好了。我其实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夜无忧经脉封闭,目光复杂地盯着此时的慕容长月。
“其实就看见了一点点。”慕容长月狡辩。
夜无忧依旧面无表情。
慕容长月彻底失去了耐心,“好吧,该看的不该看的,老娘我全看了,爱咋滴?”
慕容长月吼完,一股脑冲进房间。半晌之后,手中拿着一件纯黑的夜行服,也不顾夜无忧多想,胡乱地往夜无忧身上套。
“其实,你要真想看,我自己来便是。”夜无忧缓缓道,此时好不容易才打通经脉。“原本来带你看一出好戏,不想,小姐你却是这般辜负本王一番苦心。”
“好戏?”慕容长月瞥了一眼夜无忧。他此刻正状似无人地穿起衣裤,修长而结实的小腿露出一大截,原本的长裤被他硬是穿出了七分裤之感。
慕容长月想笑又没好意思笑,顺手拿过一同色系的简洁披风,向夜无忧扔去。
夜无忧也不嫌弃,伸手接过,利落地披在肩上。看似滑稽的装扮,却依旧难掩夜无忧冷峻刚毅的气质。
慕容长月于是乎又感叹了一番。
“如果本王猜的不错,我想好戏应该开始了。不知小姐是否愿意移步?”
夜无忧说完,拔地而起,向着院外掠去。
慕容长月心下想着一探究竟,也运起内力,紧跟而上。
二人轻功均是极佳,不一会儿就到了相府正东的一个小院,在屋顶落下。夜无忧侧耳听了听,轻轻揭开屋顶的两片瓦砾。
慕容长月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相府的地图。
夜无忧瞥她一眼,“看来应是相府的家祠所在。慕容小姐不会不知吧。”
慕容长月当下无心跟其斗嘴,不由得向下看去。
祠堂内点着的昏黄油灯昼夜不灭。而神台之上,供奉着数十个祖先牌位。神台上的烛火明灭,依稀照着跪在神案前的女子。
一袭黑衣,姿容绝世,不是二小姐慕容清雅还能是谁。
慕容长月一惊,这午夜时分,这慕容清雅鬼鬼祟祟到祠堂做什么?
这么看来,慕容清雅果真不是平日里看到的那么简单。
夜无忧当下传音入密,“这慕容世家的小姐,看来个个都不简单呢。”
慕容长月瞪他一眼,没再理会他。
而令人奇怪的是,跪在地上的慕容清雅此时微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屋顶上二人倍感讶异。
“我方才见她鬼鬼祟祟踏进这里,到现下,差不多已经半个时辰了。”夜无忧其实只说了一半,他方才见到慕容清雅鬼鬼祟祟到祠堂没错。但真正让他笃定那慕容清雅此刻还在祠堂的原因,源于数月前他对相府的一次夜探。而慕容清雅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离开的。
就在二人几乎以为慕容清雅是不是睡着的时候,慕容清雅却站起了身,沉静的眸中满是恶毒,“宗族?名分?算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慕容清雅优雅转身,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完了,这白小姐什么意思?这大半夜唱的哪一出?”说完目光看向夜无忧,“你让我来,就为了看这个?”
夜无忧愕然,旋即又点了点头,“白小姐?”
慕容长月一副见鬼的神情,“自然是白莲花小姐呗。就此作别,回去洗洗睡了先。”
慕容长月作势欲跃下,却被夜无忧叫住,“明日午时,会有替太后治病的圣旨到达相府,还请小姐届时移步皇宫。”
慕容长月闻言心下着恼,愤愤道:“圣旨又如何?我一闺中女子,哪有那妙手回春的本事。至于能解王爷身上的毒,纯属巧合而已。太后万金之体,宫中无数太医都治不好的病,我亦无可奈何。”
夜无忧神色淡淡,“从前的慕容长月或许没这个本事,但现在的慕容长月,本事可远远不止这个呢。你说呢?”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可他又知道什么?
心下思量着这其中关键,正欲闪身而下,却听得此时的祠堂之内,想起了沉重的脚步声。祠堂内灯火,瞬间熄灭,黑暗里,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