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从白月出来就注意到了白月,见她怀里抱着小白,一瞬不瞬盯着慕容恪。老人心里有些疑惑,但见身后的人一副安然自若的神态,老人起身走到慕容翰身边,叫了声“老爷”。
“老严,你又让这些孩子胡来了。”慕容翰温和笑道,眼里全是纵容与包容。
蹲在地上的人儿们听到门边的动静,朝这边望过来,见小白被一个陌生的人抱着,而且小白还没反抗,一旁的绿衣小女孩突然出声尖叫说:“啊,她是谁?她抱着小白耶!”
慕容霸也跟着站起来,一脸戒备又怀疑地看着白月和怀里的小白,小白对陌生人从来都没这么亲近过,就连最开始与它接触他们都花了好久的时间。
“霸儿,绿水,她叫白月,因为和父母走散了,所以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知道吗?”慕容翰走近他们,蹲下身揉着被唤作绿水的小女孩的头说道。
“叔父,她真的是和父母走散了吗?”慕容霸问得认真严肃,眼睛依旧戒备地盯着白月,虽然年纪小,但浑身散发的气质却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
“霸儿,小小年纪就不要这么有戒心,她可是恪儿昨晚救回来的,而且恪儿也同意她住下了。”
一听,慕容霸吃惊地看着依然蹲着的慕容恪,“哥,你同意了?”
“嗯”慕容恪头也没抬回答。
“但是……啊!”慕容霸还没说完,被慕容恪一个脑门一敲,顿时一阵委屈难过。
慕容恪又拍了下慕容霸的头,沉声说:“别问了,她可以留下。”说完还淡淡看了白月一眼。
虽然这么说,慕容霸还是戒备地看着白月。白月倒显得泰然自若,静静地看着慕容霸,那两人相似的眉宇让她一下就猜出了那个男孩是谁,特别是两人身上都有那独特的气质。
“绿水……”慕容翰轻轻抚摸着绿水的头,眼神带着鼓励与包容。
绿水一双大大水灵的眼睛好奇地看着白月,然后慢慢走近白月,用那双脏兮兮沾满泥土的小手抓着白月的手,“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白月看着面前比她矮一点点的人儿,笑着道:“我叫白月,你呢?”
“我叫绿水,绿草的绿,清水的水。”绿水睁着那双大眼睛继续说。
“你的名字真特别。”白月忍不住道,绿水青山,或许她父母是想让她永远如水般清澈,如青山般绿意盎然吧。这样想着的白月从衣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这还是昨天她在集市上买的,还没来得及吃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糖,你吃吗?很甜的。”白月把糖递过去,笑着说。她也不知道为何要给她吃,或许是想和他们拉近关系,或许是看到绿水单纯美丽的大眼睛想起儿时的自己。儿时的她,也如这般天真单纯,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美好的。
绿水接过糖,有些好奇地翻看了一会不知怎么打开。白月又拿过糖撕开糖纸递给绿水,绿水新奇地舔了下,可这时慕容霸快速奔过来夺过糖仍在地上,生气地对绿水吼道:“都叫你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了,你是笨蛋吗?”
绿水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生气地慕容霸,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着地上的棒棒糖,眼里突然冒出泪水,顿时哇哇大哭起来,“霸哥哥才是笨蛋,笨蛋。”说着哭着跑进屋内。
没料到会吓哭绿水,慕容霸心慌了,有些恼怒地看着白月,显然是迁怒,愤恨地说:“都是你,你这个外来人……”
“霸儿!”
听到慕容翰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慕容霸哆嗦了下,低着头,后面的话也没在说下去。
“还不快去给绿水道歉。”
“是,叔父。”
见慕容霸进了屋子,慕容翰低叹一声,走到白月面前道:“这孩子就这样,你别介意。”
“没事,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是这个反应的。”白月微笑着说。
“你能这样想,我也很高兴,你才来这里,还需要时间。”
“嗯,我知道。”
“嗯,好孩子。”慕容翰揉揉白月头发,然后看了看天空,道:“天色不早了,恪儿,你带月儿熟悉下周围,我和老严先进去看看,对了,这是严管家,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他严叔。”慕容翰指着旁边严叔介绍。
“严叔好。”白月对老人笑着道,还不忘鞠躬。尽管看着老人一脸慈祥的笑脸,白月还是注意到打从她从屋里出来,她就一直在观察他。
老人慈祥地对白月笑了笑,没有说话,算是打过招呼了。
两位大人进了屋子。白月看着始终蹲在地上的慕容恪,怀里的小白早已跟着绿水进了房间,此时的门边只有他们二人。
“需要我帮忙吗?”白月走到慕容恪身边蹲下,看着他一边刨土一边笑着问,似乎刚才的事并没有影响她分毫。
慕容恪刨土的手微微停顿了下,漆黑深沉的眼望了白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道:“似乎你很习惯别人这样对你?”
虽然是疑问句,但听着却没有一丝疑惑,白月不禁一怔,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即使她在现世没有完全步入社会,但她也明白要取得别人信任这件事是很难的,更别说是在这个********十分尖锐,战乱纷飞的时代。
见白月不说话,慕容恪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俯视着地上的白月,“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请你别伤害我的家人,不管现在还是以后,否则……”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白月仰看着那双凌厉充满杀气的眼睛,感觉到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猛跳着,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这时的她才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和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白月苦笑了下,站起身,眼神坚定的一瞬不瞬看着慕容恪,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冷漠,“你怀疑我,无可厚非,但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有恩必报之人。”
慕容恪对白月的话有些震惊,讶异地看着一脸坚定地白月。他从未见过在如此小的年纪能有如此坚定不移的眼神,眼里的信念一如坚硬的磐石,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去相信她说的话,但这种感觉只有一瞬。
慕容恪半信半疑地看着白月,“希望如你所说。”话一落,慕容恪转身进了屋。
白月看着慕容恪消失的方向,脑海里快速闪过某些片段,心头的某个地方似被针扎了下。如此在乎亲人的你,可知未来将会面对怎样的抉择呢?那些抉择又将会带给你怎样刻苦铭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