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执木剑贴背,清秀之人则是钟离驰晟,另一人为钟离铭炽,钟离慧婷的哥哥。
二人对彼此鞠了一个躬,然后钟离铭炽便开始步步紧逼,钟离驰晟则后退挡攻,看起来好似钟离铭炽占了上风。
他一剑直指心脏,却被钟离驰晟的剑给打偏了;他一旋对准其腰准备横截了当,钟离驰晟却是紧随其步,一转,剑击中了他的手腕,钟离铭炽的手下意识的松开。
随即,钟离驰晟双手抱拳,稍稍俯身:“大哥,小弟赢了。”
钟离铭炽双拳紧握,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双眸发寒。眼中明显的贪婪:“你这剑很精致,怪不得能够一赢,送给我如何?”
此言一出,钟离驰晟愣了愣,钟离夕媱则是跑向了他,一把冲到他的怀里,嘟着粉嫩嫩的唇说:“哥哥的剑可是母亲的父亲赠予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为什么要给你?”
钟离驰晟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钟离夕媱,嘴角不自觉弯了弯,自己这个妹妹从来就喜欢粘着自己,自己对她也可以算是有求必应了。这件事他可以处理,但他妹妹来了,他自是不会拒绝。只是,此情此景说出这样的话还有些冲动了,他替她完善着:“大哥和我们有血缘关系,怎能说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又将目光转向了钟离铭炽,十分合乎礼仪说道:“大哥,此剑乃小弟祖父所赠。至于这剑术小弟倒是有一书,还望大哥莫要嫌弃。”
说着,钟离驰晟双手将一看起来十分新颖的竹笺呈上,上面还刻画得有一些小图。
钟离铭炽动了动嘴皮子,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主坐之人的冷眸给骇到了,不敢再说些什么。片刻的沉寂以后,大夫人才出来打破了这瘆人的气氛,虽然心里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却也不能形于声色:“好了,炽儿,快来给你父亲请安。”
何烨昧也对钟离驰晟使了一个眼色,他便牵着钟离夕媱一起走去请安。
“父亲安好”三人一同跪地,待到钟离城惶赐坐以后,除了钟离夕媱以外的人方才稍稍放松了下来,各自归位。
之后就到了赏赐的时候,有两支翠玉步摇以及一本《隐剑》,这便意味着有一男一女无赏。而往日钟离冉歆都不表演一二的,从来准备的都只是有两份,如今这样的情况却是有些措手不及了;而男子赏赐从来都是二者中的一人可得。
钟离慧婷是大小姐,更因她娘亲是偌氏的嫡女,所以钟离城惶何尝没有丝毫的忌惮。所以她的奖励是绝对不会少的。
而在钟离夕媱与钟离冉歆之间,他更宠前者。
钟离夕媱接过步摇后就递给了旁边的钟离冉歆,笑嘻嘻地说道:“妹妹,给你。”
钟离城惶见状,面色更是宠溺之色,看着她:“媱儿不是最爱收集吗?如今怎的舍得给你妹妹了?”
钟离夕媱脸上略带红晕,那眼神能怎么委屈怎么委屈。当下嘟囔着:“有这么说我的嘛,我是不是你女儿了。”
何烨昧见自己的女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适时地提醒:“媱儿,不得无理。”
“诶,媱儿这叫天真烂漫,非无理哉。”钟离城惶替她“打抱不平”。
钟离夕媱见母亲是真的有些生气,当下就住嘴了。
此刻的对话颇像夫妻女儿三人的对话,这不禁令旁人感到十分地不自在。大夫人本想劝劝老爷却又听见何烨昧的声音:“就老爷惯着她。”
大夫人到口中的话被打断了,心中自是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着,状似无意地看了何烨昧一眼。
收到那眼神的何烨昧心中不觉一阵寒凉,保持了缄默。不是她俱了她,而是她背后的势力太大,她不能给媱儿的未来惹上祸水。
而这次的奖赏一如既往的给了二少爷钟离驰晟,不过就是同以往区别不大的兵书。
不久,众人相继离去。钟离冉歆则一人离去。
眼见着将近阁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此时此景听见这样瘆人的声音,钟离冉歆不禁渐渐地加快了步伐。
突然,那人好像在身后止步了,叫了一声“站住”。昏黄的烛光打在她身后那人的脸上,那是一个丫鬟,身形十分娇弱却看不清楚那人的正脸。钟离冉歆僵硬地转过了头,问道:“你是谁?”
那丫鬟刻意压低了声音,虽然看不清脸,却能看见她面上隐约扬起了一抹诡笑。她盛气凌人地回道:“奴婢只是有些话想说罢了。三小姐的城府可真是够深的,竟能人不知鬼不觉的就一鸣惊人了,不过嘛,还望你能够收敛一些。不若我家主子会不客气。还有,这是奴婢想说的,今天那步摇您可得多谢了二小姐,不然,嗤!”
不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丫鬟埋头径自前去,不知有意无意,还撞到了钟离冉歆。
漆黑的夜,神秘人的话语令钟离冉歆一阵发麻,她不知道此刻的她颤抖得有多厉害。有一部分原因是天气太过于冰冷,还有一个原因则是那人最后说的那句话……
感觉到有一东西飘落,钟离冉歆蹲下去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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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地看了几眼手中的手绢,做工十分的精巧。突然,一老妇人走了进来,站着丝毫不见尊敬地说道:“三夫人醒了,想见你。”
随即老妇人又看向了她手中做工精巧的帕子,面露不屑:“这手巾好漂亮,莫不又是其他丫鬟从主子那得来赏给你的?”
这老妇人就是这阁内管事,当初三夫人才进府里的时候就跟在身后了。那时的三夫人很得宠爱,这老妇人就决心留在这也好日后在其他下人面前耍耍威风,而她也深得三夫人器重。
可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三夫人的地位一落千丈,连带着她出去也被其他人冷嘲热讽到无以复加,这才渐渐地对这里边的人产生了厌烦的心绪。
听到老妇人嚣张的语气,钟离冉歆却十分冷静,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老妇人的欺软怕硬。一开始的时候她或许还会感到难堪甚至哭泣,现在则是忍。除了在提到三夫人的时候会有些触动,其他时候都是在自顾自的。老妇人还在念叨着,末了,钟离冉歆只是冷冷告诉她可以退下了。
老妇人听见这话当时就冷了脸,却无奈毕竟钟离冉歆还是一个主子,走到门口啐了一口痰,满脸不屑。
见她走了,钟离冉歆满心欢喜地出了这小小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