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陈汐和萧玲正呆在教室里埋头苦学。沉默而文静的陈汐,一个人静悄悄地坐在堆满参考书籍和模拟试卷的浩瀚烟缈,面前放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正认真地攻读着数学,当然或者是其他科目。
她是一个果敢与干练非常的姑娘,这一点我至今仍愿意这样来陈述她。她有一个圆圆的脸蛋,有一张淡淡粉粉的面庞,有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她看着我笑起来的时候,时常就把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弯弯的仿佛如同两只弯弯的月亮。这使我愈发的发现自己对她的爱是那样的不可磨灭。只是这爱在经过多年的沉淀和打磨之后,一切已经不再锋芒毕露,已经不再可以随意谈起。
我相信她也不会再对此表示惊奇。我觉得自己的情感已经摧枯拉朽,这十年里,在经历了陈汐的猝然离去,林婉的悲惨死去、以及梁晓碗的缓缓告别之后,我的情感已经如僵硬的卵石,任凭风吹雨打也可以纹丝不动,不为任何情感所颤栗,我已经受够了这些,并且产生了免疫力。
不过,我仍旧欢喜看见陈汐穿着一件紫色的上衣,配着一条天蓝蓝样子的牛仔,脚下穿这一双雪白的运动鞋像一只欢快的飞鸟一样,飞扬在我眼前时候的情形。我喜欢看见她这样,每当这样的时候,陈汐便开始在我的眼前逐渐清晰起来,愈发的精致而碎碎念。
她那时候正好十八岁,“十八的姑娘一朵花”,我常哼起这首歌来表达对她的赞美,并且为她用了几年的时间,写下了很多的歌谣送给她当做对她的爱的表达。多年以后,我将这些分散的各处的句子集合起来,整理完整,命名为《少年的歌谣》发表在网络上,用以来祭奠我和她之间曾有过的爱情。
十八岁该是个多么美好的年纪,她把那几年最好的时光给了我,使我在她离别我后,最痛苦的时候,依旧怀念她那时候的对我的感情。我不确认这感情里是否掺杂了杂质,但如今想来,我已经知足。不过,这仍旧使我感到莫名的悲伤。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这样的十八岁,她有过精美的年华,却只能遗留在2003年代的老旧的时光里了。五年之后,她踏出大学的校门,作别一切情感的杂碎之后,踏入了婚姻。那之后,我看见过她发在个人主页上的艺术照相。我想象着那个穿着一身白色婚纱少女,站在时光里的年轮里的样子,我就想,这个女人,她曾经是我的。
这已经成为往事,不可回味太多。仿佛很久没有痛快饮下的烈酒,吼叫着怒饮下去,只怕醉了,不可再醒来。但陈汐她依然有着自己卓越的年华和青春,用来回忆;依旧可以抱着爱情的碎片像我这样,在某个不知名的夜里,独自回味,来给这个些残缺不全的年华涂抹上最为绚丽的一笔。当然,她也许早已经遗忘了这些,但是与我已无关系。
她没有林婉的美丽和大方,少了她的天真活泼与聪慧;没有梁晓碗的心思缜密,可以把自己的一切清晰明白的握在手里,哪怕针扎刀刺流血疼痛也依然不为所动。但是她有着自己的娇弱和干练,这是她的最为让我动容的地方。
如果抛开往事不提,我仍旧觉得她是一个极其完美的姑娘,就像林婉那样的干净和单纯。她性格里的桀骜不驯甚或不羁的因子常常指挥了她的行动,以及对我的态度,纵然当初的决绝离去。
她是一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