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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云华三恨

帝江的心中是糊涂的,有的时候,拒绝一个人,显得那么的残忍,被拒绝的一方还能当作无辜,扮演者受害者的角色,可拒绝的人呢,内心就算在这么平静,也会残留一丝的不忍和负罪感。

“你回来了!”云华夫人的身形很快出现在西昆仑中,云华阁内,灵犀第一眼就看出了她内心的烦躁,云华夫人并没有回答它,因为面对这样一种生物,你所有的一切语言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她只是缓缓的走到床头,静静的坐了下来。

而帝江,此刻也回到了有个小村,一路上他都在思索着该要如何去面对,面对常曦和自己的孩子,面对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一切,或许,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只要自己离开他们,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但是自己的内心,那种不舍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而强烈,他明白,有的时候,告别本身就是离不开,放不下。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木屋之外,因为常曦喜欢大海的缘故,所以这幢小木屋就建立在海边,此时夜已经深沉,帝江看着木屋内传来的微弱光芒,听着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任凭那有些咸湿的风吹过自己的脸庞,思维也开始逐渐混乱了起来。

“放心吧,常曦已经睡了!”一个身影站到了帝江的身旁,不消回头去看,帝江也知道来人是谁,这份修为和移动时所发出的声响,在这个小村内,只有两人,而这个人,却会在此为了常曦等着自己回来。

孤寒的目光也停留在远处,只不错此时一个看得是天上的星光,而另一个却在感受海中的波涛罢了,平静的星空,不断闪耀的星芒,与那汹涌激荡的海面来说,倒也真的能让人恬静不少。

“我有一种预感,今天,在你的身上,或许,也是在我妹妹的身上,已经发生或者即将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我不想问,因为你是一个有自我主见的人,我之所以在这儿等你回来,就只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孤寒伸出手,拍了拍帝江的肩膀,男人之间的嘱托就和承诺一样,用不着说太多无力的话,有的时候,一个简单的肢体语言,或许能表现得更多:“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希望能和你们一起去面对,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帝江的眼神中闪过一个惊讶,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字眼最终会放在自己的身上,但此刻,这三个字,看起来很平淡,却能让他的心,仿佛找得到依靠。

“灵犀,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原本一直无言的云华夫人突然问道,她觉得这句话有些多余,毕竟只要在一定的范围内,任何生物的内心所想,都能被这种灵兽所轻易的察觉,但灵犀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它虽然明了对方的心境,却不知道,面对这样的事情时,该如何去判断和抉择。

所以,它选择了闭口不言,整个房间里,也只剩下云华夫人一个人的唏嘘声。

是的,她恨常曦,那个女人,在有限的生命里,很快得将帝江从自己的身边夺走,这脑海中断断续续的闪现出他所说过得话,她是山间的水,而自己是林间的风,可无论是水,还是风,都有其内心所不能掩盖的执着。

然而,她心中更恨帝江,她恨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经不住诱惑,千万年的时间,难道还没有能看淡世事沉浮,还会为那短暂的情感而蠢蠢欲动,哪怕他就只是在自己的身边,用刻意装出来的寒暄来欺骗自己,也总比这清晰的背叛要让人觉得好受。

但是,在云华夫人的心中,此时最恨的还是自己,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傻,明知道对方的心,却还是放不下对他的执念,甚至到了此刻,还在脑海中盘算如何替他开脱,难道,这样的一个男人,就不应该让他受到惩罚,自己得不到的,或许不应该留给别人。

做不到,毕竟是做不到。

“小心!”灵犀突然提醒道,它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内心的煎熬和最后的决定的,所以当那阵强大的气息出现的时候,它还是忍不住发生声响来,云华夫人急切的檫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但那双眼睛,仍然被侵蚀得发红,自从云树化身一来,这还是第一次,将自己表现得这么的懦弱与不堪。

“你去见过他了?”西王母开口的第一句话都很让云华吃惊,她不知道为什么一来就是这个问题,但直觉告诉自己,似乎这三天内发生的事情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什么他?”云华夫人装着很诧异,她内心明了,这不过是自己本能生出来的反应,即便是自己也不会相信,更何况,是这位叱咤大荒的风云人物,她甚至在脑海之中不断的祈祷,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你真是一个傻孩子,在我的眼皮底下生活了千万年,难道我还能不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稍微动一下说谎的念头,整个人都会显得浑身不自在,更何况,你内心不能还饱含着愤怒,又怎么能演得好这一场戏呢?”西王母的手上不知不觉中多出来了一张帕子,她坐到了云华夫人的身侧,缓缓的替她檫拭这眼角又渗出来的泪痕,一脸的心疼,她不明白,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人生出这样的执着来。

云华夫人也不需要在掩饰,因为在她的眼前,西王母在檫拭过得那一刹那,已经又将先前的场景在现了一面,她的内心,支撑已经到了极点,这原本紧绷的神经防线瞬间崩塌,整个人都埋在西王母的身上,开始嚎啕起来,这种感觉让西王母都觉得有些难以把持,她的内心有一种愤怒在滋生,隐约间,一股杀气从身体之中散发了出来,让云华夫人和灵犀都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我并不是害怕你去伤害她,就算是你真的杀了她,大不了我陪她便是,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有些事情发生了就不能挽回,而有些人,见了反而不如不见!”帝江的话在一次萦绕在她的耳旁,既然西王母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以她的性格,自己无论在说什么,也显得有些多余,她只能在内心呢喃:“这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么就需要去承受其所带来的后果!”

帝江依旧生活在东海之滨,他原本打算离开的想法,在见到那座小木屋的时候,就已经化作云烟,消失不见,多过一天是一天,就算日后要忍受无尽的分离和痛楚,自己的内心也绝不想在此处留下遗憾。

常曦知道,这番遇到的事情绝对不简单,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再梦里,不断的呼唤着自己和孩子们的名字,但她还是向以往一样,只要他不愿意说,自己也就不会去问。

西王母是一个急切的人,她认定了的事,就注定没有回旋的余地,当那消息出现在太阳神殿的时候,所有妖族的人都震惊了,就连一向稳重的帝后羲和,脸上也流露出十分难看的神色,兽妖昔日的誓言,至今犹言在耳,可为什么,现实就转换得这么的快。

打发走了昆仑来使,帝俊阴沉着脸回到了后殿,羲和就跟在他的身边,默默地,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她的内心明白,这个男人此刻所表现出来的纠结。

“若延期之内,平地风波,算是我东海无理,到时若是舍弟之过,我亲缚其于东海归墟之渊,若是因我之错,任凭王母责罚,决不食言!”帝俊的脑海中,回放着这句话,而那东海归墟,岂是寻常地界,就算是先天之体,也终究抵挡不住怨念的侵蚀,昔日月神孤光划破归墟之时,十三月灵识汇聚怨念,就以望舒那般修为,也能划破自己所布下的结界,可见其中破坏力之强。

帝俊在后殿不停的徘徊,他的脑海之中一篇混沌,最后,他停留在面向正殿的那个方向,一声长叹,整个东海海面,也感受到了这一声中传来的无奈,飓风顺势而起,在海面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水柱冲天而起,在水柱的周围,黑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夫皇,妾身知道你内心难受,你兄弟两感情深厚,要让你做出这样的抉择,的确有些不容易,你何不亲身前往东海之滨,以言语相劝,若是能够劝得帝江回头转意,回归东海,到时候,以云华夫人对他的那份情,咱东海在放下面子,向西昆仑陪不是,也并不是不可以化解他的归墟之厄!”羲和闪身拦住了原本欲急冲而出的帝俊,这一番话,也自然脱口而出,帝俊的身形一个停顿,心里面有一丝的欣喜。

他明白,这或许是一个办法,就算是帝江执意不肯悔过,以自己的实力,想要强行带他回东海,也是较为可行之计,到那时,或囚禁,或冰封,百年的时间,等人族中和他有关的一切都逐渐消亡,他的内心,也就自然会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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