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一般身世的晓梦突然消失,仿若从没有来过这个世界。唯美的画面历历在目,是那么的真实,有温度,有触感,难道这一切真的是梦吗?还是说天妒红颜,有情人不得长相厮守。
庄生俊美的脸庞异常狰狞,一副恨不得吞噬天地取而代之的样子。
无忧谷,四季如春,鸟语花香,是庄生晓梦迷隐居之地,更是世外桃源。
而如今,晓梦已不在,留下庄生一人拥着无字碑软坐在地,鲜红的血液不断的从庄生食指尖顺着石碑留下,痛苦的表情覆盖了愤怒,他恨自己无能,晓梦的消失他找不回来,竟然连晓梦的碑文他都无法刻上只言片语,更让他惊骇的是,写出的血字也会慢慢的淡化消失,好似从没有写出过!
这是天意还是命运?
庄生迷茫的靠在无字碑上失神。
“世人都说神仙好,呵-“一丝冷笑久久的挂在庄生的嘴角,“世人愚昧,敬畏的神仙不过是修得普通人没有的能力,但没有摒弃世人的贪婪!“
此刻,庄生想通了,有能力带走晓梦的无非是那些被世人敬若神明的修道人,既然苍天不管,那自己就代天行罚,若是苍天阻拦,便逆天取而代之!
愤怒的火焰,坚定的眼神,铿锵有力的心声,还有对晓梦的思念,无一不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山下林间,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时而鸟叫虫鸣,空气清晰,令人心旷神怡。
对面走来一老一幼两道身影,老头风烛残年,战战兢兢,一阵风都吹得倒,身边跟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眸子中却流露出晓梦幼时的倔强,触动了庄生内心柔软的部位。
“执念太深!”庄生凝望着走来的爷孙两,长叹一声,走了过去。
老头的脚步戛然而止,紧紧的握住女孩的手,将她藏身在自己颤颤巍巍的身躯后,警惕着走来的庄生。
“既然阳寿已尽,便去轮回新生,执意留在人世,只会徒增伤悲!”庄生不悲不喜,淡漠的说道。
听此一席话,老头身体一震,惊骇的望着眼前俊美的年轻人,英俊的外貌、淡漠生死的表情、能看透生死无一不是那些民间传诵的神仙特征,可笑的是,如今的世道,做官的官官相护、有钱的为富不仁、神仙也重拾凡人的贪婪,还有几个能证道超脱世外?
贪婪的神仙竟然出现在自己这一贫贱老头面前,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可是,自己已是活死人,可怜自己的孙女还年幼,若是自己一走,她如何在这肮脏的世道活下去?
老头索性将心一横,扑通一声跪拜下去,哀声苦求:“小老儿死不足惜,可怜小老儿孙女年幼,无人照顾,还请神仙大发慈悲,收在身边端茶倒水做个使唤的丫鬟,小老儿来世愿做牛做马报答神仙!”说着,一个接一个的叩首。
小女孩虽年幼,却也晓得是眼前的男人害的自己的爷爷不断磕头,污黑的小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小拳头拽的紧紧的。
老头察觉到孙女的异常,心中一凝,悲痛的脸上露出怒容,对孙女喝道:“燕儿,跪下!”
小女孩不明白爷爷为何呵斥,却也十分乖巧的跪了下去,一脸的委屈覆盖了原本的怒意。
老头抬眼,见庄生依旧是一副淡漠的神色,心中担忧略微去了几分,依旧磕头认错,道:“小女年幼,不懂是非,神仙勿怪,若是神仙有怨,小老儿任凭处置!”
再一次见爷爷磕头,小女孩心中更是难过了,却也明白都是自己惹祸了,不敢再生气了,也跟着磕头起来。
“我并非神仙。”
平淡的一句话,让老头心中一紧,却也不敢抬头,静候庄生接下来的话。
“只是世外之人,略懂医术,见你舔犊之情不禁被触动,愿帮你完成这一心愿,好让你早日轮回新生。”
老头有点发懵,许久才反应过来,喜形于色,叩谢道:“多谢神仙收留小女,神仙大恩小老儿今生来世绝不敢忘。”
老头内心一阵挣扎后再次道:“小老儿早年捡到一本无字之书,那日天降异象,漫天金色,竟被这无字之书吞噬殆尽,想必是神仙之物,小老儿研究数十年不得其果,愿将其奉送给神仙,以报小女的收留之恩。”
说着,一本灰色封面白色纸张的书本被举过头顶。
庄生接过书籍,抚摸着这本书籍的封面,一股熟悉的触感,阵阵暖流由指尖融入传遍身体四肢百骸。
“好熟悉!”
庄生迷惑的轻叹,“可是无法回忆起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收起无字天书后转望老头,道:“这本书与我有缘,我收下了,你的孙女我会好生待她,将来长大是走是留随她意愿,你且去吧!”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瞬便是五个春秋,死寂般的无忧谷再次传出了欢颜笑语,似曾相识,不过已是物是人非了。
庄生坐在一座凉亭之中,品着无忧果茶,眺望山中美景,周围叽叽喳喳的鸟儿总是喜欢绕着庄生打转,也不惧怕。
“叽叽”
天地突然暗了下来,鸟儿受了惊吓,扑打着翅膀欲要飞走,可是身体却被紧紧的箍住,随之响起一片喜悦的笑声,一位长相秀气甜美、稚气未脱的姑娘双手紧紧的包裹着鸟儿的身体,任它在自己的手心中扑腾。
姑娘手如柔荑、肤若凝脂,身体还未成长开,数年之后定然美不可方物。
“燕儿,你又调皮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孩子气。”庄生无奈。
箍住鸟儿的双手一松,鸟儿当即惊叫飞走,燕儿却食指不断绕圈,脸色绯红,低声嬉笑,道:“公子,你又这样说人家。”
庄生将手中的茶放下,燕儿乖巧懂事的为其斟茶。
“公子,我有一事不明,那百花园中的无字碑是谁?”
庄生听着,忽然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无字碑?”
“啊?”燕儿惊讶道:“公子难道不知道百花园中有一座无字墓碑吗?”
庄生陷入了深思,燕儿的话好奇怪,他自幼居住与此,独自一人,不曾见过生人,哪啦的无字墓碑?
一副金童玉女嬉笑玩耍很开心的画面在其脑中掠过,又一副少年憎恨苍天誓要夺回爱妻的画面,一副接着一副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画中的男孩、少年都能清晰的看清模样,都是他自己,而那女子的面目朦胧,看不清,但却似曾相识,画面的消失,心中传来噬心之痛。
庄生感受到自己的内心空荡荡的,似乎被人剐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