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丙乌拉都和房大好跟着黑宝追踪尸起,来到一个地下工事,发现一个古朴的大厅,大厅中央一个石台,石台前以苍叶为首的三人降伏了尸起。苍叶问起尸能不能唤醒石台上的尸魃。
我听“尸魃”这个词十分耳熟,应该也和僵尸沾边,询问丙乌拉都,她说不知道。再看房大好,见他面色凝重。我问:“房叔,尸魃是?”房大好说:”我只知道尸魃是一种极厉害的尸妖,具体厉害到什么程度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尸魃比尸起、僵尸什么的都厉害!“
这档次一听就很高,听得我有些发寒。
大厅里穿黄布条的对苍叶说:”圣女你放心,自古以来我们嘛姥教就炮制尸起看守各种陵墓,当然也能和各种尸变而成的东西呼应。尸魃虽百年难遇,但教中典籍也不是没有记载。眼下的这具尸魃虽被镇住,可尸起把她唤醒没问题。“原来他是嘛姥教的。
那个姆亩宫的对嘛姥教的说:“善护法,事不迟疑,不如这就开始唤醒尸魃。夜长梦也多,尸起从熙攘的人群里穿行来到这儿,我怕有人跟来平添枝节。”
善护法说:“风道友你说的对,不过还得准备最后一步。看墙上留的字迹,这石棺里是日月朝的长平公,死后被他年轻的小妾伙同情夫盗挖陵墓,结果情夫将小妾封在墓中堵死。这女人一腔愤怨无处发泄,竟死不瞑目。身死而意识不消,变成僵尸,最后又由僵尸慢慢变为尸魃。但凡这种怨妇变的僵尸最是厉害,何况又成尸魃,所以我要先施展八方压魂法上一道保险,然后才能唤醒她。“说完他开始撕自己身上的布条,一条一条的往中间石台上贴,以石台为中心贴出个大圆。然后嘴中念念有词,迈起鸭子步歪歪扭扭走一阵,一指,黄布条呼啦全都倒飞,糊到石台上的尸体身上。
”好了,下面开始唤醒她。“
善护法把尸起拽过来,此时的尸起在他手底下温顺得很,完全没了刚才的凶态。善护法举起手掌,对准尸起脑门一拍,尸起嗷嗷叫起来,声音如猿泣鹃啼,瘆人的很。
叫了一阵突兀地打住,好像被人一下掐住脖子。这时从我们站的洞口处嗖嗖往大厅里刮阴风,刮得我毛发直竖,似有一块巨大的阴霾从我头顶上飘过,压抑的很。丙乌拉都和房大好也皱眉苦脸,感觉相当不妙。大厅里的火把明明灭灭,刚才飞到尸魃身上的黄布条呼啦又散开,沾到大厅四壁。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吘~”石台上的尸魃叫了一声,又尖又长,我不觉地想起了鬼片。苍叶他们三个退后几步,紧张感陡升。
尸魃“呼”得坐起来,苍叶他们唰啷啷把各自的兵器亮出。我们藏在洞里的也如临大敌,时刻准备干一架。
尸魃生硬地活动起来,头先在脖子上来回拧了几圈,然后是胳膊,手指,站起来在石台上又扭几下屁股,只是扭得僵硬生涩,实在毫无美感。
尸魃活动完了,盯着石台前面的苍叶三个看。这时那尸起前腿一软趴下了。没想到尸魃单凭气势就能让这怪物服软。
尸魃又“吘”得叫一声,直挺挺从石台上跳下,扑到尸起身上。尸起哀嚎不敢动弹,任凭尸魃撕抓咬扯,眨眼工夫变成了一堆碎屑。尸魃发泄一通,咬着舌头口吐人言:“是谁把我唤醒?”
善护法谨慎地说:“长平公夫人,是我们把您唤醒请您出墓。”
尸魃歪着脑袋厉声笑:“长平公夫人?竟把我和那贱人相提并论,吃了你!”二话不说扑过去。善护法措手不及,一个旱地拔葱堪堪躲开。尸魃并不紧追,硬生生来个九十度拐弯,直扑苍叶,”吃了你这漂亮女娃大补!“
苍叶早有心理准备,手中短刀和黑盘并举,乒乒乓乓,快速无伦和尸魃的利爪斗了数合。别看尸魃身体僵硬,动作却迅猛得诡异,直有兔起鹘落之势。
尸魃偷袭没得逞,倒蹦着退回去,左右歪歪头,张嘴喷出一口火,苍叶闪身躲开,火呈一条直线射出,落在地上烧出一道痕迹。风道友喝一声:”孽障!休想伤害圣女。“举着钩子伙同苍叶一块战尸魃。那边厢善护法施起术来,一指,厅壁上的黄布条呼啦啦又飞下来,把尸魃糊个严实,定住了她。
善护法抹着头说:“这尸魃灵智与常人无异,果然凶戾难驯,圣女,想要让她乖乖听话绝非易事啊。”
苍叶说:“看来只有把她强行压去巨岛奈良山了。”
风道友说:“圣女,你们到处搜罗中洲奇珍异宝、怪兽精魅,到底有什么用途?能给我们透个底吗?”
苍叶说:“无可奉告,你们只管拿钱干活。”语气颇有不满。
突然尸魃浑身抖嗦,一身的黄布条簌簌响。善护法吃惊道:“不好,我的八方压魂大法竟然压不住这尸魃的阴魂,她要强行挣脱!圣女,风道友,我们要有一场恶斗啦。”
尸魃抬起双臂“吘~”得叫一声,嘴里喷火,将身上黄布条全都付之一炬,也不理苍叶他们,一蹦好几丈远,向这边洞口窜来。我首当其冲看得清楚,手一抬,飞雷剑往前一递,尸魃猝不及防,被迎面刺中胸部。闷闷一声响,如刺在厚革之上,竟没刺透,但如山的剑势把尸魃击得倒飞回去,在地上接连滚了十多个跟头才止住,头耷屁股歪,摆了个非主流的怪诞造型。
我一看也别躲了,一马当先跳进大厅,喊道:“妖孽!算你倒霉,本少爷今天刚巧路过,这就代表祖国代表人民把你消灭!”
苍叶、善护法、风道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对着我大瞪其眼。丙乌拉都领着黑宝过来支援我,房大好紧随其后。
苍叶张口冒一句:“信由尔!?你怎么在这儿?”
轮到丙乌拉都和房大好冲我瞪眼。丙乌拉都说我:“咦?原来你们认识。”说完斜着眼眯苍叶。
我说:“苍叶,你也带朋友来这儿玩啊,真巧,呵呵。”
风道友跳出来,脸色阴沉:“我的白蛇呢?你们把它怎么了?”
“白蛇?”我掏出刚才剖蛇腹得到的内丹,“来的路上倒是有条大长虫,被我一剑砍了,内丹都被我拿了。”
“找死!”风道友表现的极其震怒,亮出两个明晃晃的钩子,对苍叶说:“圣女,咱们的行踪被他们撞破,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明显要来硬的。
我忙说:”别,大家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天晴日朗的,大家不如坐下来饮茶聊天。“我看看四下里阴森森的环境,感觉这话诌得太假。
苍叶说:”我们要把尸魃带走,你们不要妨碍就好。”
风道友恶狠狠地说:”圣女,我要替我的白蛇报仇!“
善护法从一旁说:“圣女,我看还是风道友说的对,不能让他们走漏风声。”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香蕉了个巴辣!什么怨什么仇?一见面就索命。看来上天虽有好生之德,人却无。
丙乌拉都一横大刀说:“我中洲大地焉能让外国人随意予夺。尸魃虽是凶恶乖戾之物,但自有我们收拾,你们要把尸魃运去海外肯定没存好心!”这番话说的颇为大义凛然,不愧是正了八经在非正常事件处理中心挂名的人员。
“小娃娃死到临头都不知,还敢冲着圣女乱叫,看你细皮嫩肉味道应该不错,让我来把你吸干,送给善护法做成一具尸起吧。”风道友说完,墨绿道袍无风自鼓,嘴里露出两颗獠牙,半人不鬼的样子让我想起吸血蝙蝠。他刚要掩杀过来,地上的尸魃“吘”一声怪叫,平地腾起,从空中扑下,由后面搂住他,嘴一张,一口火全都喷到他头上。风道友剧痛之下栽倒在地,边叫边用手搓脸,还把脸使劲往地上蹭。尸魃紧紧搂着他不断喷火,烧得他皮肉“滋滋啦啦”响,眨眼功夫风道友的脑袋烧得只剩一个骷髅头。尸魃一吸,从他七窍里吸出几缕白烟,然后说:“哈哈,新鲜的魂魄就是香,好吃看得见。”
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我胃里一阵翻涌,肚子里剩的残羹烂渣一股脑吐出,四肢酥软像是做噩梦。看一眼丙乌拉都,她脸色虽也发白,不过比我镇定多了。
苍叶一声娇叱先发制人,化成一团红云,红云中刀光乍现直劈尸魃。尸魃直挺挺地和她打,刀劈她身上毫不在乎。善护法掏出一件兵器,是一个明晃晃的铃铛,加入战团。
现在我心里对尸魃有着百分之二百的讨厌,虽然那姆亩宫的风道友貌似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么残忍地把一个大活人折磨死,实在让我心里难以接受,恨不得上去抽她几个大嘴巴子。尸魃身上还穿着生前的衣服,年深日久已经破损不少,不过还是可以看出生前出自富贵之家,别看现在她一脸黑气,但眉目如画生前必是美人,实在难以想象最终会变成如此妖怪。
这时那尸魃浑身冒火,苍叶和善护法近不得她身,反被尸魃逼得步步退后。我看着尸魃嚣张跋扈的样子,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喊声:“妖孽休要猖狂,看我……朋友的手段。”转头对丙乌拉都,“不如你让黑宝先上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