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乌拉都拽上我帮她试验新符咒,效果适得其反,非但没有让鬼皇屈服,它转过来还要吃人,寻着慕山上的钟声飞去开荤。
丙乌拉都跑回屋里打电话报警后,叫上保镖房大好,加上我一共三人,要先行一步试图去阻止鬼皇。
房大好听了原委大大担心说:“那只鬼皇看样子是去活岩寺逞凶,虽说活岩寺里颇有几个高僧能抵挡一阵,但里面游客如织会无妄遭灾我们快去。”
听了房大好的话我和丙乌拉都忧心忡忡,这祸事由我俩引起,要是伤及太多无辜可谓罪孽深重。
我们迅速出发离开别墅大院,折身向后面山上跑去,此时顾不得开车去山南登阶梯,只能就地攀坡。慕山坡度不陡,可是草树茂盛、岩石遍布下脚困难。来到山前房大好姿势一变,四肢着地、收腰弓背浑身使力,蹿出丈许一头扎进山上灌木丛,排开一股蜿蜒草浪活像一只动物。丙乌拉都横刀提气一跳一跳得上山,纵跃间不时挥刀斩木。我不会轻身功夫左右为难,目前只练了纯阳归一功前两本,第三本还没来的及去借,也不知能不能助我迅速上山,情况紧急我心焦如焚说不得只好勉强试试。
我阖眼存想足太阴脾经,一股暖流从足趾隐白穴向上,直冲到胸前周荣穴,二十一个穴位依次点亮,浑身暖烘烘。正想着怎么借这股力量上山,整条经脉的暖流忽向脚底公孙穴集中,霎时脚底炽热如炭不跑不痛快,甩开大步向山上飞奔。
这一奔如痴如狂身边树木唰唰后退,鞋底产生粘力始终同鞋下之物成九十度角,攀岩登石如履平地。我大喜,加劲调动暖流注足,眨眼功夫超过丙乌拉都和房大好。
我沿山体斜插着跑到活岩寺山门前只用了十几分钟,拿迅捷如风形容一点不过,丝毫未觉气喘,不由欢喜盈心。可一看山门里面,情绪急转直下暗叫苦也。
活岩寺山门大开,寺里有淡淡绿雾弥漫不散,敬香游客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还杂着几个和尚。我小心翼翼往里走,一股腐臭气味让我作呕眼冒金星,这时青棺爬出领口在我肩上“刺啦”叫一声,张开翅膀鼓腹猛吸。淡淡绿雾被青棺缕缕吸走,我顿感轻松,虽然还是臭,但不至于熏得我眼花。我蹲下检查倒地的人们,全都呕吐得遍地食物残渣,幸好绿雾轻轻漂浮并不落地,所以人们还有呼吸只是被熏得昏厥。进了天王殿见四大天王像被绿雾萦绕,本该狰狞的面目看不甚清。传说四天王降伏恶鬼无数,不知刚才跑来的鬼皇现在哪里,可否见到天王像呢?我暗暗祈祷僧众性命平安,摘下背后乘血剑,手握剑柄准备随时亮刃,小心穿过天王殿迈入第二进院落。
第二进院落里有大雄宝殿供奉佛祖,是活岩寺僧人朝暮修持之所,也是信徒游客上香地方,所以这院子里昏厥人数众多,我一路走去时常磕磕绊绊不禁心生疑云。鬼皇觅钟声而来想要吃人,为什么把人撂倒就不管不顾,难倒一来佛寺它痛改前非开始忌荤吃素?再想到刚才的无故鸣钟,肯定另有节枝!念头至此我更加小心,蹑手蹑脚慢慢向大雄宝殿靠近。
突然身后呼呼声响,我心中一凛赶紧俯身混在昏厥的人群中,毕竟寺里情况不明,我还真有点胆怯,先避避再说。
稍顷丙乌拉都和房大好的身影从后面出现。丙乌拉都双手握刀在身前呼呼挥舞,刀上裹着她的道袍,道袍两只大袖一荡可暂时扫开大片绿雾借以前进。我等他俩走近,站起来说:“我在这儿!”
丙乌拉都吓一跳,一刀扇过来,我刚刚站起又趴下,大刀贴着后脑勺掠过,骇出我一身白毛汗。我捏着嗓子说:“我信由尔!”
丙乌拉都和房大好看清是我,连忙靠过来,我一看他们嘴上还系着湿布,打手势叫他们趴下。
靠近地面空气还算清新,丙乌拉都拉下嘴上的湿布说:“你刚才跑得挺快怎么也不等等我们。”
我脸一热说:“刚才我脑子全被寺里境况占据一时糊涂。”丙乌拉都白我一眼。
我又说:“现在这种情况你们怎么看?”
丙乌拉都抢先说:“这害人臭毒肯定不是漏网鬼皇所为。我查过《阴界通绪》,那只鬼皇口喷红黑火焰,属性应归火鬼一类,和毒鬼明显不同。”
房大好以前在军中当差,又干保镖多年经验丰富,说:“既然不是鬼皇所为,八成是有犯罪分子嫉恨社会投毒报复,这种罪犯最是危险,逼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俩年纪小没经验赶紧回家,我可不能眼睁睁看你们身涉险境,要不我这保镖名不符实。”
我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说:“我不能回去。犯罪分子自投他的毒,可鬼皇没说有毒就耽误吃人,我相信鬼皇肯定在寺里。投毒的犯罪分子能有地狱鬼皇厉害吗。鬼皇出世归根到底还是我的责任呢,我不能看着别人受害。鬼皇怕我乘血剑,有我对付它,能事半功倍。”
丙乌拉都把纤手一摆也说:“我也不回去。我懂鬼符鬼咒,能杀鬼降鬼,还有压箱底的符咒没用,再碰见鬼皇一定让它投降。你们不懂制鬼法术,就算打胜也只能让它再次逃跑。再者说我已报警通知师傅他们,师傅是跟鬼道派掌门深知鬼皇难以对付,必会多带人手随后赶到,到时鬼皇、罪犯一网打尽。”
丙乌拉都天生大小姐脾气执拗不走,房大好无可奈何只好嘱咐要加倍留意,碰到无力情况一定要等待后援。
我们重新站起移向大雄宝殿,小心谨慎迈过门槛,见里面和外面一样遍地躺人。正中佛祖金像慈眉善目竖掌微笑,不知他能看到此情此景吗?能看到的话还能维持脸上的笑容亘古不变吗?
殿后传来呼喝叫骂与怪吼声,我们互看一眼加快脚步跨入最后一进院落。眼前所见出乎预料。
偌大院落是僧侣住处没有绿雾,半空疙瘩鬼皇忽上忽下不断喷出红黑火焰,同地上一只四脚怪缠斗正酣。四脚怪样子像壁虎,身体有小汽车大,一条尾巴比身体还长,浑身绿瘆瘆、黏乎乎,扬头向着空中喷绿雾,竟和鬼皇斗个旗鼓相当。东侧僧舍廊下有伙僧众瑟缩护着一个大玻璃罩,个个脸色发灰不时呕吐酸水。在这伙僧众前头还有四人捉对厮斗——两个和尚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个和尚身材魁梧披着袈裟,手里铁铲耍得疯魔一样,跟一个蒙面拿大棒的黑衣人打得热火朝天。另一个和尚两道白眉低垂,体瘦如柴,一身灰布僧衣空空荡荡,徒手跟另一个拿尖锥的黑衣人打,俩人绕来绕去,半天才会各出一招。
房大好示意我和丙乌拉都退后,摘掉嘴上湿布大喊一声:“什么人胆敢侵扰佛门净地!”冲进院中援助和尚。
丙乌拉都并没退后,也大喊:“鬼皇休要猖狂看姑奶奶收你!”摸出张纸符,举起大刀一抖,冲进院里。
一听她自称姑奶奶我也不甘示弱喊:“何方宵小在此作乱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你舅姥爷来也。”冲进去。
一靠近鬼皇和四脚怪,恶臭熏天我差点吐了,赶紧退回。丙乌拉都没刹住,吸入一大口,吐股水差点摔倒,我忙捂着鼻子拉她回来。她拿我袖子擦擦嘴大口喘气。
房大好加入战团和白眉老僧合在一处,拿尖锥的黑衣人立刻相形见绌、左右不支,口中连打呼哨。四脚怪听见呼哨声想去帮黑衣人,但鬼皇缠得它分不开身。呼哨声越来越急,催促之意渐浓,搞得四脚怪两头顾不上,被鬼皇看准机会一口火喷到背上,它“哇哇”乱叫仰在地上,翻出肚皮学上岸濒死的鱼扑扑腾腾。鬼皇大笑声音沙沙:“哈哈吃几个人没有多少补益,我把你这修炼百年的大爬虫吃掉才算大补。我这火焰扑不灭的,能把你烧死却烧不成灰,烤个半熟味道绝佳哈哈哈。”
鬼皇得意忘形,冷不防被四脚怪张嘴射出一股绿液淋个正着,像撒气的气球在半空乱撞喊:“好臭好臭熏死我也。”
四脚怪浑身着火盯着鬼皇,嘴里“嗬嗬”两声尾巴一挺死翘翘,我领口里的火尖、青棺爬出来疾向四脚怪尸体飞去。我刚想追过去叫火尖、青棺回来,鬼皇从空中跌落,“吧嗒”正好落到我跟前,变成一大摊黑泥样的东西。丙乌拉都见机不可失,一扔大刀右手小指穿透纸符,左手攥拳念:“万物无物灵台空静,飞花落叶识内虚谷,法凭身借相由心生。赋念舍形符化!嗨!”把符撕个口子扔进黑泥。黑泥逐渐收缩变回狗身,额头粘符,嘴里流着红色黑色的水,垮在地上尾巴一抽一抽。丙乌拉都一看喜得就差没欢呼了。
两个黑衣人渐渐不敌且战且退,慢慢退向墙根想要翻墙逃跑。这时一大群人涌进院里,都带着防毒面具手持警棍。当先一人扯掉面具正是有咸同,愤怒大喝:“什么人祸害我师门。”一挥手率领众人把两个黑衣犯团团围住。
周门、冷师兄也拿掉面具,领着几个白大褂跑去玻璃罩那边,不一会儿传来周门低呼声。
两个黑衣人一看被包围就解开了上衣,里面竟然裹满炸药,是人体炸弹!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刚才的白眉老僧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老衲圆智。两位苦心蒙面改换兵器,可打斗之时已经泄底。这一位体态轻盈,虽然用棒,但使得却是巨岛刀法,应该是位巨岛女士。这一位用尖锥,使得却是钩法,加上能驯令绿石沟特有的毒鲵,一定是胟亩宫的高人。不知二位造访我寺染指国之重宝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