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在下日后定当厚报!“高渐飞抱拳相谢。
“别客气,`医者仁心‘。他们打算杀害我的病人,救你是我的义务。而且楼心月是我结拜义姐,你便是我姐夫,一家人不必客气。“萧遥又在说烂话。
“死一边去!“楼心月拿着枕头便砸萧遥。
萧遥躲过下过来的枕头,突然一脸严肃地说:“你再不让我看他的伤口的话,恐怕马上死的就是他了!“
楼心月这才发现,高渐飞眼神恍惚,似乎随时可能再次晕过去……
萧遥把林一帆再次裂开的伤口整理好,转头对楼心月说:“阿姐,你用不用这么关心他?自始至终你都没离开半步,放心,沒事了。“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楼心月指指地上的四具尸体,勉强想露出一个笑容,但笑不出来,哪儿有女孩不怕这些的?
这时,几人才把注意力放到这些人身上,萧遥把床边那个杀手胸口扎着的羽焰拔出来,擦干净血提还给高渐飞,说:“羽焰,兵器谱排名前十,二十余年之前为`风神‘郑烨的武器,后因为郑烨神秘失踪,羽焰也不知所踪!“
萧遥当然不会知道,所谓“风神“的神秘失踪,只是因为他暗中参与了那场夺取孔雀翎的计划。
那场战役,孔雀山庄的老庄主祭出孔雀翎,而所有参与者连尸体都未留下,地上只有这把羽焰完好无缺,这些年一直在仓库中放着……
“他不是你家的仆人吗?为何要杀你?“高渐飞扯开了话题。
“哼,谁知道啊?“楼心月看着老吴的尸体说。
“你应该知道,这世上现在最害怕你活着的,而且是银镜楼内部的人……“萧遥说到。
“是阿忠!“高渐飞替楼心月回答。
“他就那么狠心,那么无情,那么想让我死吗?“楼心月低下了头,几乎要哭出来了,双手紧握成拳。
“他不是想让你死,只是害怕你活着,你活看,袭月哥就一定会知道真相,那么一定不会放过他!“萧遥解释说。
高渐飞指着那三个蒙面杀手说:“那他们,也是你们银镜楼的人喽?“
“应该不是,银镜楼没有这样的人!“楼心月回答。
“唉,可惜刚才出手快了些,对方还没有来的及出招,否则看看他们的武功招数是何门派。“萧遥也不知道是真的叹气,还是在炫耀自己的速度。
“让我想想啊,阿忠回到银镜楼,然而却听到消息说你没死,他害怕你哥知道他的龌龊行径,便买通老吴又雇佣几个杀手,让你闭嘴!“高渐飞敲看脑袋分析。
“或许,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箫遥的语气透着未有过的严肃,甚至微微发抖。
“你们看!”他卷起一个杀手左手的袖子,手臂上刺着一个图案。
“什么东西?“太远了,高渐飞在床上看不清楚。
“是一朵云,一朵五彩祥云,云中还藏匿着一条龙,一条青龙!“楼心月看到了。
“碧落一一青龙会!”高渐飞也吃了一惊。
“碧落“组织,近几十年来迅速发展起来的神秘组织。分舵散分在整个武林当中,有三百六十五处,他们所对应的便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日期,至此他们又分成了十二个月堂,十二个月堂又属于四大堂会: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每个分舵的核心只有十几个到几十个,但个个精英。这些人大多隐了暗处,可能是乞丐也可能是官差,可能是大侠也可能是肖小。当然,也可能是银镜楼的侍卫长……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真沒有这么简单了!“林一帆摸着下巴一脸严肃。
“碧落组织的天尊老大,曾跟别人说过,在这神舟武林之上,凡是太阳能照射到的地方,便总有碧落的势力存在。“萧遥一脸严肃地说:“而银镜楼地处齐鲁势力强盛,而楼家的人又亦正亦邪,袭月哥更是为人孤傲,不与任何势力往来,很自然便被碧落组织盯上!“
“那么说,阿忠也是,青龙会的吗?“楼心月问。
“应该是。“高渐飞分析说:“否则的话,青龙会的杀手,你以为是一个银镜楼的侍卫长请的起的吗?原因只可能有一个……“
“他跟青龙会是一伙的!所以才会用的起他们,对吧?“楼心月替高渐飞说,也听不出她的心情到底如何。
“这么说,他这五年来一直隐忍,故意接近你,一直表现出一幅正人君子之相,都是为了……“萧遥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不好,楼袭月有危险!“高渐飞突然意识到,由于动作太大,再次牵扯到伤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萧遥给他扎了几针,痛苦立马减轻了。“怎么回事?你想到了什么?“萧遥问他。
“或许,当日在洞庭湖,阿忠留下心月并非只是因为自己怕死。“高渐飞说。
“你是说,他想利用心月姐让银镜楼与铭阳王府结仇,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萧遥问他:“但是,心月姐还活着,而且袭月哥也知道了……”
“所以才更危险!“高渐飞抢过萧遥的话继续说:“正因为心月活着,所以楼袭月才更危害。他把大量的精力用来寻找心月了,那银镜楼怎么办?而且,现在阿忠已经暴露,他的阴谋会提前实施。“
“你是说碧落会乘机袭击银镜楼?“萧遥也是吃惊。
“哥,我哥!怎么办啊?“楼心月听他们这么说,彻底慌乱了。
“放心好了,他们一直在银镜楼潜藏了几年也没有动静,可见银镜楼也并非简单之辈,一时之间你哥不会有事的。”高渐飞安慰她。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赶回银镜楼去!“萧遥对楼心月说,转过来又对林一帆说:“至于高大哥你……“
“渐飞,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你已经为我付出的够多了,现在你的身体,去了也无济于事,你还是,留下吧!“楼心月说道,她不敢看高渐飞的脸,知道这样说一定很伤他的心,但她没办法。
“我知道,你觉得我现在的身体,去了反而帮倒忙,更令你担心是不是?“高渐飞说的很平静,制止了要出口解释的楼心月,继续说:“现在,你和你们这位结拜义弟萧遥,阿忠都认识,只有我可以出其不意地给他一击。而且我身上的伤是最好的掩饰!“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萧遥狐疑地问道。
“你们配合我演一场戏。“高渐飞微笑着说。
楼心月还是无法放下心,便让萧遥先一步去银镜楼保护楼袭月,而高渐飞由于身上有伤,和楼心月雇了一辆马车在,也是日夜兼程。
一路上,楼心月一方面要照顾高渐飞,害怕他的身体受不了这样的日夜兼程,身体搞的很憔悴。
“放心好了。“高渐飞安慰楼心月说:“我虽然并未见过楼袭月,但是,对于一个十四岁接管银镜楼,十二年来令银镜楼成为齐鲁第一大势力的人,他的能力恐怕不会弱的!”
“这我知道,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阿忠是他最信任的人,而你又不让萧遥告诉他真相……“楼心月说道。
“放心、放心。别忘了,处在暗中的,不只是碧落,还有萧遥。“高渐飞拍拍她的手说:“虽然只是初识,但萧遥的实力我有信心,即使再危险,救你哥一命还是没问题的!“
“噗,为什么呢?“楼心月笑问道:“你会为了救素不相识的人拼上性命,你敢对一个看过一面或者从未见过面的人妄下定论,甚至是,去爱一个刚相识的人。“说完最后一句话,楼心月脸又红了。
“或许,是因为孤独吧!“高渐飞继续解释道:“出来江湖几个月了,我一个朋友也没有。”他很早就已经见识过,这个江湖上人的欲望与肮脏,但总需要去试着相信一些人啊!
楼心月没有再说什么,她当然不能理解高渐飞所说的孤独。她就像是一个公主,生活无忧,而且可以尽情的放肆任性,唯一的哥哥会宠她惯她。
而高渐飞不一样,家族的一切压力压在他身上,即使他划破了手指也会全庄振动,然而第二天练功却仍然要超过七个时辰。所有人都告诉他,世人是邪恶的要提防,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要怎么交朋友。
马车赶了六天的路,一路上楼心月对他说了很多,说了那个伪君子,曾经对她海誓山盟的侍卫长阿忠。说了她那个孤傲不羁的哥哥楼袭月。说了楼袭月曾被萧遥救治,事后楼袭月硬拉着人家结拜做兄弟……
而高渐飞自始至终都只是聆听,没有说关于自己的一点东西,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童年有多无聊,而是不敢,不敢告诉任何人,他其实是谁。
“所以说,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率真,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敢告诉她,其实我也骗了她吧!“高渐飞自己在心里想着,双手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