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媚欢谷。
雪白的长衫与漆黑色的甲胄形成鲜明的对比,柳杰手中银枪每次递出就会有一个甲胄千穿百孔,然后魔族士兵无力地倒下,白衣一闪便就会有另一个魔族倒霉。
银枪猛然向前刺出,柳杰的身侧想起破空之声,紫光从柳杰的身旁一闪而过瞬间结束了一个魔族的生命。
柳岳的身形出现在柳杰的身旁。
“父亲,你怎么会在这?”
柳杰一笑,“岳儿,击退他们再说。”
说话间,吴惜缘也是站在柳岳的身旁。
“惜缘也来了!”柳杰对着吴惜缘笑道。
“柳叔叔!”吴惜缘笑着叫到。
那些魔族士兵见三人有说有笑全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咆哮着向三人冲来。
“岳儿,惜缘,你们两个小心!”说着柳杰飘然而进,银枪猛然探出。
红绫随身而至,挡下就要落在柳杰身上的钢刀,然后猛然向外震荡将几个魔族士兵震退。
柳岳脚踏醉逍遥身形如鬼魅,穿梭于魔族士兵之间,紫影如死神的镰刀一般收割着生命。
此时凤涟漪已经喘匀了胸中之气,祭出短刀冲入人群中与三人并肩战斗。
四人在魔族士兵的包围下或劈或砍、或缠或击、或刺或扫,那些魔族士兵已经死伤大半,但四人也不好过,汗滴湿透了衣裳,脚步开始变得沉重。
四人警惕地看着对面突然停手的魔族士兵。
“他们在干什么?”吴惜缘心中隐约有不祥之感升起。
“不知道,不过他们人多,我们已是强弩之末,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撑不住。”柳岳分析着局势。
“不好!涟漪、惜缘,你们先带着媚欢谷剩下的弟子一路向东走!不要多说,快!他们在狂化!”柳杰突然喊道。
凤涟漪和吴惜缘先是一愣,随即转身带着媚欢谷弟子向谷外行去。
呜嗷!所有的魔族士兵仰天长啸,他们身上的煞气更加浓重,握刀的手上青筋爆出。
“岳儿,你我二人先小心抵挡一阵,等待她们走远了,你便运用醉逍遥带着我逃出去,如何?”柳杰道。
虽然柳岳心中惊诧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得知醉逍遥的,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魔族士兵们低吼着向二人冲来,狂化之后的魔族神志不清,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两个人,他们渴望的血就在前方!
“岳儿小心,据说狂化之后的魔族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会大幅度提升。”柳杰提醒道。
“父亲,你也要小心!”
数柄钢刀徒然落下,速度力量皆不是刚才所能比拟。
白衣!银枪!长枪横扫,兵刃相击,钢刀偏离了原先的轨道,柳杰也被魔族的怪力震退,枪尖指地稳住身形,回头看了一眼谷中,“涟漪和那几个女娃都走了,好!”
“岳儿,准备,走!”柳杰冲着前方还在与魔族纠缠的柳岳喊道。
听到父亲的呼喊,柳岳身体气势徒然上升,灵力溢于体表。
“冥冥天道,煌煌天威。专气致柔,涤除玄鉴。”
“幻剑御阵!”
随着柳岳一身喝道,只见那些魔族士兵周围瞬间有白光亮起,形成一个太极图案,圈外有五柄长剑镇守,分守五行之位。当魔族士兵碰触到白光时,就像是碰触到了火焰,极强的灼热感顺着手臂一直蔓延至大脑,身体内的煞气也被压制。
幻剑御阵,御剑宗阵法之大成,是以体内灵力为媒引动周围空间内的灵力流动,幻化成五柄灵剑,能镇住一切邪祟。此阵若是用五个修为高深的人为阵脚,不仅范围增大而且阵力倍增,后五人更可以引动天地之灵气将阵中邪祟诛灭。
柳岳完全凭借自身灵力布阵,剑阵只存在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已消散,只不过这短短的时间足够柳岳施展醉逍遥带着柳杰逃出媚欢谷。
白光渐渐湮灭,幻剑御阵消散,放眼望去,此时的谷中只有刚才战斗之后留下的尸体。魔族士兵们愤怒地咆哮着,奔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尸体旁啃食起来,狂化后的魔族早已失去了理智,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新鲜的血!尽管是自己同类的血!
媚欢谷东方十里外的一处密林,一道虚影闪烁而现,一个褐衣少年和一个白衣中年,正是柳杰和柳岳。
“父亲,进了这片树林应该安全了吧。”柳岳喘着粗气。
驭出幻剑御阵,又用醉逍遥行出十里,流出的汗浸透衣衫使它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躺在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
“嗯,应该不会追来,岳儿,你怎么样?”柳杰道。
“没事,只是刚才的幻剑御阵几乎耗尽了我体内灵力,有些脱力罢了,不碍事。”
“嗯。”柳杰点头,“如今我的岳儿已经变强了,我真的很欣慰啊。”
柳岳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您还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您的枪法,可是林屋山幽虚派的?”
“岳儿好眼力,真是幽虚派的枪法,其实我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也都是修炼之人啊!”柳杰微笑着看向柳岳,“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当初我并未打算让你修炼,可谁知你却被大名鼎鼎的御剑宗明炎真人收入门下,真应了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啊!”
“母亲也是?”柳岳心头突然涌现一股不一样的情绪。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着母亲的模样,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温婉优雅,总是笑着,滑滑的手掌抚过他的发间,心里就有十分舒服的感觉。
“柳叔叔!柳岳!”前方传来吴惜缘的声音。
只见凤涟漪和吴惜缘领着那几个媚欢谷弟子走来。
“多谢两位大侠和这位女侠救命之恩。”小夕和媚欢谷弟子跪下身来说到。
“快起来,不必如此大礼。”柳杰赶紧道。
柳岳却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姐夫为何会来到这里?”凤涟漪走到柳杰面前道。
“我答应过你姐姐,会尽全力保全她的家——媚欢谷。”柳杰认真地说。
“原来姐姐还没有忘了这里。”凤涟漪笑,“那姐姐呢?她怎么没有一起姐夫一起?”
“母亲是邪教媚欢谷的弟子?”柳岳惊讶道。
“邪教?”凤涟漪冷眼看向柳岳,“何为邪?杀了人就为邪吗?那你们御剑宗呢?难道没有杀过人?”
“我们御剑宗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怎能与你们一概而论?”柳岳辩解道。
“该杀之人?”凤涟漪冷笑,“媚欢谷的弟子不是孤儿,便是那些被无耻的男人欺骗,最后落得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我们从未滥杀无辜,杀的人都是些无耻的登徒子,难道他们不该杀?”
“我……你们……”柳岳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你怎样?我们又怎样?”凤涟漪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涟漪,你何必跟一个后辈如此较真,更何况岳儿是你的外甥。”柳杰打着圆场。
“只信些道听途说,你如何知道她们的痛苦!”凤涟漪指着那些媚欢谷弟子道。
“呃……凤前辈,柳岳自小在重坤山长大,难免对你们有些误解,还望见谅。”吴惜缘拦住还想说什么的柳岳。
“还是小姑娘懂事,长得又这么漂亮,嗯,我喜欢。哼!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叫你一声外甥,若是你对这位姑娘始乱终弃,我定饶不了你。”凤涟漪道。
“……呃,多谢凤前辈,嗯……柳岳对我很好。”两片红霞出现在吴惜缘的俏脸之上。
凤涟漪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柳杰,“姐夫,姐姐为何没有一起来?”
“母亲死了!”柳岳低着头,“是我害死的母亲!是母亲用生命换来我的生命。”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每当想起自己的母亲,柳岳就会止不住的伤心,在他的心中,母亲是被自己害死的。
柳杰摇头叹息,这孩子虽然平时看起来开开心心的,可是他的心里想的太多,而且从来不会倾诉给别人。
吴惜缘走到柳岳的身边握住他已经冰凉的双手。
“柳岳,你的母亲,我的姐姐,不是你害死的,她若是知道你这样想,她会伤心的,你想让她在九泉之下不安吗?当姐姐听到你来到人世的第一声啼哭,她走的时候一定很开心。”说话的却是凤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