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柳岳靠在一处石壁旁仰望着天空,这还是他到神人界以来第一次认真地望着夜空。
月华如水倾泻,星芒点缀夜幕。倒是与凡人界无异,但却物是人非,亲人、朋友已不在身边,只有自己孤身在这神人界,一股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
“噫噫~”到附近撒野的小龙飞了回来,落到他的肩膀。
柳岳扭头笑道:“多谢你陪着我。”
“噫噫~”小龙用温热平滑的舌头舔了舔柳岳的脸颊。
柳岳轻笑了几声,重又抬头望天。这时,一颗流星划破天际而落,柳岳动容,他从不相信向流星许愿就能实现,可是这一次他却许了愿:希望自己早些找到起死回生之法,让惜缘早日好起来。这时就连一向好动的小龙都安静地望着天空,这夜寂静非常。
“柳岳……”他的脑海中响起苍巫的声音:“你既已得到了血魔神瞳的传承,我这便传你血瞳之法,你要通通记好,知道吗?”
“前辈请讲,晚辈自当尽力。”柳岳淡然道,他的心中还在想着惜缘的事……
“孺子不可教!”苍巫喝道:“竟如此心不在焉,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
“还在想那起死回生之法吗?那好!我现在告诉你,着天地间根本没有起死回生之术!天地循环,万物有规。难道你没听过人死不能复生?”苍巫怒道。
柳岳脑中“嗡”的一下,到头来得到的就是这个结果吗?“天地循环,万物有规。”一直苦苦追寻,难道都是一场空?为什么?为什么?……柳岳在心底怒吼了无数遍。
“哈哈哈~为什么独留我一人!”
柳岳怒吼了一声,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啊!怒吼,震彻天地;声止,剑起狂澜。可怜的石壁化作粉末,可那道身影依未停止,不停地劈、斩、刺……脚下虚浮了,身体摇晃了,那又算什么!反正心死了,还剩下什么呢?
紫光脱手而飞,划破黑暗,刺进大地。一道金光闪烁而出,紧接着又是肆意地破坏,身体仿佛不再知道疲倦。当金光刺进一颗千年古树的树干使其化为飞灰,那道疯狂的身影突然停住。
“天地循环,万物有规!哼哼!又是规则吗!这天地的规则究竟谁人定夺,为什么不能破!我要破!”
说完,疯狂的身影再次惊起,剑起游龙。他踏着紫光执着金光直冲夜幕飞去。他要做什么?他要看看天的那边究竟是谁在操纵着世间的种种,然后杀了他,破除什么天地循环万物有规!
“你做什么!你疯了吗?”苍巫呐喊着,可是无济于事。
现在,谁都阻止不了他,除了她,可是却又是因为她,他变成现在这样,这一切仿佛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结。
坠落!当他快要抓住星辰,他再不能前进分毫,于是他坠落,这一次他却没有踏着紫光,而是抛开紫光和金光,四肢伸展,就那么坠落……这么高的高度就算是修为如他也难逃一死。
“快停下!你疯了吗?快醒醒!”苍巫嘶吼着。
坠落的他突然轻笑,他在夜幕上看见了她,对着他笑。
“终于又见面了,你笑起来还是那么美。”他这样想着。
“我的出现,对这天地间意味着什么?又改变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或许也会就这样消失,悄无声息无人问津……”他笑了,“对,什么都没有,天地间不会有任何变化……”
他就这样还无阻碍的坠落,像一块陨石又像一只折了翼的鸟,他掠过树枝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不!”苍巫嘶吼中竟带着些许绝望。
“噫噫!”
柳岳只感觉坠落的身体猛然一滞,他睁开双眼看见小龙正吃力地拽着他的长袍,柳岳惨然一笑。过了好一会儿,小龙才慢慢地下落,将柳岳的身体轻轻置于地面。柳岳也不动弹,两眼无光地看着漆黑的天空,就好像他的心,一片黑暗看不见光明。
小龙在旁边“噫噫”地叫着,它不明白柳岳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它的心里也涌出悲伤,这一路来它早已把柳岳当成了亲人,它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抛弃它。
“你这个痴儿,你难道就想这样一了百了,你的一生除了她就没有别的了吗?”苍巫叹息。
“还有什么?我本来就是个迷茫的人,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飞升成仙吗?哈,我现在已经做到了,可我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让惜缘醒过来,可是到头来呢?又有什么,希望在哪里?我看不到,我现在不知道我的一生还剩下什么,这样的人生要它又有何用!”
“你的梦想呢?我记得你说过,你想探索这个世界,你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本源!”苍巫有些着急道。
柳岳苦笑:“可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你……”苍巫气结,少时叹息道:“罢了罢了,我现在就告诉你血魔神瞳的来历,这其中有你想知道的世界的本源,无论你现在想不想听,我都会说。”
“第一代练就血魔神瞳的人叫做渺,那时这天地间还没有所谓的人界和魔界,只有光明和混沌。伊始,并没有天和地,有的只是一片混沌黑暗,过了几千年?亦或是几万年?谁又知道呢!混沌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生灵——盘古,他初生懵懂,不过后来心中渐渐升起反抗之念,于是他手持巨斧不知疲惫地劈斩着黑暗,又过了不知多少年,终于被他劈出了一片天地,将混沌积压到天地之外。因为天地初开,空间不稳,所以盘古不得不以身躯支撑,以防混沌卷土重来。”
柳岳微微动容,这情景……
“熟悉吧。”苍巫仿佛看穿了柳岳的心中所想,突然说到:“没错,就是你那梦中所见。其实,这天地的本源你早就已经知晓,因为血魔神瞳与开天辟地的盘古有着莫大的关联。”
“现在你有些兴趣继续听下去了吧。”苍巫道。
柳岳没有答话,依旧静静地躺在地上。
唉!苍巫无奈地叹息一声,继续说到:“又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