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哥哥。”西亭缓步走近林锐所在的凉亭,一声轻唤听似愁肠百结。
“你怎么来了?”林锐皱眉,语气更是不悦。
“有些东西落在这里,西亭特来取走。”
“取什么物事,差个人前来便是,既然你下月就要嫁于林铿,还是少在外面抛头露面才好。”
林锐的冷言相对,激得西亭心中一阵哆嗦,语调益发哀怨:“锐哥哥,正是如此,日后恐难相见,断不会再纠缠不清……只想与你道个别,你又何必这般对我……”
“那好,本王心领,若再没什么事,表妹就请回罢。”林锐言毕,已是背过身去,不再理会西亭。
“好,我这就走。”西亭气极反笑,“表哥打算执着一世么?她心里压根儿就没有你,再辛苦记挂着也是枉然!”
“表妹也是一样,何须指点他人……”林锐回首反唇相讥道。
“你……”西亭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突然瞥见桌上那盏桔色的纱灯,灯会上的屈辱似乎历历在目,若不是受伤被林铿所救,时至今日也定不会落得要嫁为人妾的地步,心中陡然明白过来,那日竟是她假扮牛面,故作轻浮浪荡报复自己!而能替她解去芒针的唯有林锐,他竟抛下重伤的自己追随而去……想到此处,心头恨意重生,眼前的纱灯仿若幻化作人影,举掌便向纱灯击去。
“又想做甚么?”林锐耳疾手快托住西亭手肘,略带几分气力送出,已将西亭推了个踉跄。
“林锐!”西亭泪流满面,止不住大声道,“我是你表妹,打小爱慕你近十年,你为了她!你们竟这般对待我!”
林锐眼神冷厉地扫过西亭,开口更是让西亭觉着寒意刻骨:“她对你所做的不及你对她的十分之一。若不是见她已安然无事,我林锐断不会放过你。”
“她到底是哪里比我好?比我美还是比我聪明?或是比我有才学?除去家世不谈,她不过是个举止粗俗的乡野女子罢了!”西亭近乎歇斯底里道。
“她比你善良,只这一点就够了。”林锐喝止道。
“我不信!你骗我!一定是你们看中她的家世,想文武勾结,把持朝政!”
“啪”一声脆响,西亭右颊竟重重挨了记耳光。林锐勃然大怒道:“不要命了!这些疯话也说得出口?”
“你……打我?”掌势不轻,西亭拭着嘴角流下的鲜血,苦涩一笑。
“因为佳木心地善良,我便能觉着她的纯真可爱,进而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我眼中都是美的,心也就被她慢慢填满了,再也容不得旁人……这些只关乎她本人,与别的……都没有关系。西亭,林铿会对你很好,嫁于他是你的福分,不要再胡思乱想。”林锐恳切言道。
“表哥认为嫁作人妾是我祝西亭的福分?”西亭黯然神伤道。
“若是你没有嫁于林铿,而是嫁于我作妾,你可愿意?”林锐反问道。
“这……怎么可能?”西亭迟疑道。
“你不会愿意。”林锐目光炯炯,直视西亭道,“所以,西亭,你心中爱慕的只是北平王这份光彩荣耀罢了,不是我林锐。试想,若是我只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你可甘愿跟着我风餐露宿,奔波受苦?”
“锐哥哥,若是她从未出现过,你可会喜欢我、娶我?”西亭缓缓滑坐在围栏之上,喃喃出声。
“西亭,以前我一直将你当作亲妹妹般疼爱,或许会碍于旨意娶你,但是心动只有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