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华予兮手拿着一个极为精致的长匣子,将匣子放置桌面上,一脸从容的笑意。
“嗯,放下吧。”帝未飏淡淡回道,素手依旧不紧不慢的拨动着琴弦。
“父君,匣子打不开了…想必是之前锁的紧了…”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就连术法都使上了。
………
帝未飏不再言语。
华予兮见此,便也极为识相的不再打扰。
耳闻的只有周围那潺潺的流水声,与他那指尖撩拨的琴声…
华予兮就这般望着他,只见他依旧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宽袖,就那般静静的坐在那里,竟然比这四周的景色还要逊色…
父君长得真美,虽然看了六十年,却是百看不厌的那种,听说父君是六界之中的佼佼者。她想,若是父君的脾性不那么怪异,不那么……
总之,若是他像轩辕叔叔一样,温润如玉的,又体贴,又善解人意,那么一定是六界之内排名第一的…
不是没看过他弹琴,怎么感觉今日…
……………
一曲作罢。
琴声余音绕梁不绝。
华予兮回过神来,只见他衣袖一拂,白光微闪,那装着玉笛的匣子竟这般打开了。
“拿出来。”他淡淡启唇,声音岁一如既往的好听,却透了些许威严。
华予兮也不磨蹭,便也为干脆的将匣中的长玉笛拿了出来。
只见笛身通体碧玉,且又略淡,她因为不喜这些什么音律,不喜琴棋书画,她也不是那种极为有闲情雅致的人,所以,去年生辰那日,便也将这“不起眼”的东西随手一塞,倒是没仔细的看过,今日好歹拿在手上,便也仔细的端倪了会,只见上面的花纹很好看,有条理,又不繁琐,她以为玉笛都是挺有分量的,她不喜欢“笨拙”的东西,却没想到,这玉笛,拿在手上倒也格外的轻巧。
“可看好了?”帝未飏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音色微凉。
这丫头倒是一点也不把他送的东西放在心上,他这个“父君”是否做的有些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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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予兮心中止不住微微纳闷:“难道父君真的要亲自将自己吹笛?”不是说不受宠若惊的,这多多年来,自她能记事开始,父君几乎没有亲自教过她什么,一直都是殁豻在指点。
却没想到,他第一次亲自教他的,竟然是吹笛?
并且,是她最没兴趣,最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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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笛名曰囚凰,于凤凰涅槃之火所锻造。”
华予兮闻言,父君这是再向她普及这笛子的知识?
“那涅槃之火所锻造的不是应该是红色么?为何是碧玉色的?”
帝未飏抬眸望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到你记得还这般清楚。”
华予兮:………
这话是褒奖?还是贬损她啊?
“不错,若是只是凤凰涅槃之火所锻造,那必然是红色的,但是凤凰之火极烈,锻造的物体,若是没有巩固容易断裂。”
他悻手一抬,华予兮手中的玉笛便似被他吸引了般,落在他的手上。
华予兮手中落空,便走向桌边,离他更近些:“那这笛子后来是靠冰玉所巩固的不成?才会成了这种色泽。”
“你倒是聪明。”帝未飏把玩着玉笛,好似漫不经心的回了她一句。
“坐下。”
“哦。”
见她坐下,帝未飏便将手中的玉笛从新递与她。
“将二指手叩于上二孔,后三指叩于后三孔。”
华予兮愣了愣,深知不可违抗这喜怒无常的人,便依着他说的方法将手指叩于孔口。
帝未飏抬眸望向她,见她已做将手指放好,继而道:“将囚凰笛横至于你的唇下。”
华予兮便也照做,将笛放于她的唇下,她试着一吹,却不想那声音极为难听,只吹一下便像一直哑鸭似得,她连忙将玉笛拿下来,望着帝未飏的眸子中微微有些窘迫和尴尬。
“看来我要收回那句你很‘聪明’的那句话了。”帝未飏勾唇,感觉心情不错。
华予兮:“……”
“气运丹田,气息使于笛中,吹笛也要技巧,你如此盲目的吹,当然没有好的效果。”
华予兮:“……”
她只知道气运丹田,气息使于笛中?难道不是吹了,那气息不就在笛中了么?
帝未飏见她懵懂的模样,眼神有些许无奈,似又掺杂着…宠溺?
“今日父君教你一曲,日后定有大用途。”此话中有话,帝未飏只一句道明,便也不做其他解释。
“父君,我怕我学不好。”华予兮很是干脆的承认。而那另一层含义当然是不想学。
“你不尝试着去做,又怎会学不好?”帝未飏抬眸望着对面坐着的华予兮,是不是他太宠她了?以至于她越来越不像话了?从来都不曾有人对他的话反驳过,有所质疑过,这丫头,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
然而,他却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