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是城市的眼睛,没有灯光的城市是一座黑色的森林,一个没有方向的盲人。单元灯朴素温暖、街灯孤独昏暗、霓虹灯妖娆妩媚。
黄丹的灯光是通明的,黄丹喜欢这样的氛围并沉溺于此。每当夜幕降临,拉上所有的窗帘,从二楼的主卧书房到一楼的客厅卫生间厨房。黄丹打开一个个开光,轻柔缓慢,像打开一个新生的世界,像打开一朵朵突然开放的花蕾。灯光以第一时间争先恐后、奋不顾身的冲向窗外广阔的夜空,落地窗帘以庞大的身躯把一个个活跃的光线阻挡、反弹回来。整栋小楼溢满了流动的蓝,无边无际,独立出一个蓝色的世界。
所有的颜色中黄丹最喜欢的是蓝色。红色轻佻、黄色艳速、黑色低沉。蓝色,大海的颜色,天空的颜色,梦的颜色,内敛高贵。
黄丹去过一次海边,大二的暑假。甲板上黄丹赤足张开双臂,张伟泰坦尼克号一样在身后环绕。张开双臂的黄丹是海燕,在无边无际的海风中翱翔,感觉如此美好,太美好的事情很难长久。巨大的海风夹着浓烈的腥味劈头盖脸的砸向黄丹的秀发、脸庞、胸膛和她张开的双臂。黄丹的胃部一阵酸楚,很快软了下来,脸色苍白。
“晕海。”晚上海边小宾馆中张伟疼爱的抚慰着,已经夜半,黄丹服药后睡了一觉醒来。
宾馆柔和的灯光下张伟的脸庞异常英俊,深邃的眼神波光粼粼,洒在黄丹的身上像窗外的浪花,前赴后继、炙热汹涌。黄丹被洒得满脸绯红,心神荡漾。想拒绝,但她无法拒绝波光粼粼的眼神,无法拒绝大海一样深邃的眼眸。
青主动把带着温度的嘴唇迎了上去,让张伟始料不及,很快反应过来。
夜半、海浪、灯光。像两条高烧不退的蛇,两个年轻的身体缠绕在一起,拼命进入对方。。有人进入梦乡,有人酣畅淋漓。
黄丹从二楼到一楼子到卫生间。这是黄丹一个人的世界,长夜大把的时间使黄丹一个人的时间。花洒的水流从黄丹肌肤上顺流而下,落在瓷砖上溅起一团蓝色的烟雾。黄丹仰起脸,捧起一团水流,像捧起一块蓝色的水雾。想起了张伟的一句话:“一辈子,不相负。”
多么轻佻,一辈子有多长。
蓝色的水雾从黄丹的手中破碎开来,会同更多的蓝,沿着洁白的的脖子,缓缓泻慢长发、脸颊、柔软的腰肢和平坦的小腹。
黄丹张开双臂,像那次在甲板上。黄丹听到了风声、海浪声。这是黄丹一个人的天空,一个人的大海,狭小而辽阔,安静而沸腾。
不是过了多长时间,黄丹站在高大的试衣镜面前,湿漉漉的的长发依偎着白皙的脸庞多了红润。黄丹就这样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久久注视着光滑平坦的小腹。黄丹始终认为一个女人的真实美丽不在外表,而在小腹。无论多么妖娆光鲜,女人的小腹不会骗人,这种半私人的地方会告诉你女人真实的颜值,比如妊辰纹就是小腹致命的伤害,黄丹至今没有准备好做一个母亲是因为无法接受蚯蚓一样的纹路爬上小腹,像一条光滑的跑道凭空多出一处障碍一样无法让人接受。
黄丹知道一个女人始终会成为一个母亲的,不成为母亲的女人是残缺的,不完整的,但不是现在,黄丹还没有准备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
无边无际的蓝色中,黄丹看着自己光洁的肌肤像一朵荷花,安静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