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车之后便是无话的沉寂,谁都没有出声打破这层尴尬的气氛。
阮乐一个不经意地扭头,路边刺眼的灯光让她有些眯不开眼。她逆着灯光用眼睛描摹着白璟然俊朗的轮廓:坚毅的眉,漆黑的瞳,高挺的鼻梁,蝉翼的唇。
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阮乐“腾”的从座位上跳起来,拉住白璟然的手臂开始晃:“喂!快掉头,去阮宅。”
白璟然暗掩饰着脸上那层不悦,可阮乐还是从他眼里看清了,心里有些发怵,小声地请求:“我有些东西落在那了,要去取回来。”
白璟然听完后身体随着大脑发出的指令让车掉了头,阮乐轻舒了口气,那个人留给她的东西即使是嫁人了也是要拿在身边的啊。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到阮宅,阮乐蹑手蹑脚地上了楼,白璟然紧随其后来到宅子的一层阁楼,这里是阮乐的小房间。
白璟然先是在门口扫了一眼屋内,然后跟着阮乐的后脚跨过了房门。
房间不大,住一个人绰绰有余,住两个人就显得拥挤了。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小小的房间东西还是齐全的:
轻纱旁的原木桌子放着一株墨绿色的仙人球,似是久没有浇水了。窗台下是一个懒人沙发,很小巧,刚好可以让阮乐陷下去。沙发旁的桌台上放着手机零食和一摞沉甸甸的书,还有一个抱枕。白璟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少女看书游戏累了之后陷在沙发里休憩的情景,在静夜月色下像落入凡尘的精灵。
阮乐“蹭蹭”跳上床,从枕头下翻找出一张相框,阮乐把它抱在怀里,抱得很紧。
“你哥的照片?”
“啊!?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哥的?”
“你是我老婆,当然什么事我都要了解清楚。”
“哦。”
“这照片怎么来的?”白璟然看她护宝似的抱着,压下心中莫名的不爽问道。
“他助理偷偷帮我照的,然后再发给我。”阮乐低下头来看着脚趾尖,像是在回想着自己还要带些什么。
白璟然看着她专注的样子,不耐烦地开口:“没什么东西就快走了,我的时间被你浪费得已经够多了。”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轻微却强烈。阮乐赶紧跑过去拉开门,原来是萧伯。
“小姐,您是要走了吗?你在我眼里还是当年那个八岁大的孩子啊。”萧伯眼眶有点泛红了。
阮乐抬头凝注着岁月在萧伯脸上汇成的沟壑,抬手环抱住他,哽咽开口:“萧伯,这些年让你操心了。”
白璟然默不作声地望着这一切,待他俩双双松了手,就抓住阮乐的手把她拉走了。
他其实没想这么快结婚,觉得跟一个不了解自己的人生活不仅是件槽心事,更是件难事,他选择了对阮乐保持沉默。在他眼里她像只兔子,一只有着湿漉漉红彤彤的眼睛的一只兔子,一只无论在任何人眼里都让人有怜惜感的一只兔子。
可她还保有着自己的小脾气和小任性,她还有一颗坚强的内心,她有让自己生活下去的勇气和资本。
她乖得像只兔,怪得像只猫。
或许她只是为了掩饰,或许是被训怕了,她并没有想要离开或逃跑,这却是在他的意料之内的。
既然不跑了,那就在我怀里过一辈子吧。
白璟然不露声色地盘算着自家的兔子啥时候吃,在哪里吃。阮乐却是惘然失神,呆愣地看着车窗。
“没什么东西了吧?”白璟然主动开始说话。
“没了。”阮乐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你是不乐意跟着我吗?”
“能成为你的老婆是全世界的女人做梦都会笑醒的事,我会成为全世界女人的公敌的。”阮乐抚额。
……
白璟然听完了语义不明的回答之后又不说话了,阮乐也渐渐陷入沉睡。白璟然减缓了车速进去小区,来到他家的大门口。
回过神来发现阮乐已经睡着了,眼睫毛像扇子一样,细看上面还有湿漉漉的一层,不知是眼妆还是眼泪。小嘴巴本来就挺翘的,这一睡觉又翘了些,嘟着嘴巴偶尔还吧唧嘴,让人忍不住想亲上去。
白璟然打横抱把她抱在怀里,轻飘飘的,白璟然心里美滋滋的。上了楼把她放在床上,夜风一吹让她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块,像个婴儿一样,关了窗盖好被子,白璟然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亲吻。
蜻蜓点水一样,却宠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