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民间工艺
重庆地区的土家族虽然长年生活在封闭的环境下,但其创造力是巨大的,对美的追求的心情是极为迫切的。在漫长的生活中,他们逐渐形成了代表本民族文化特色的工艺,其中以织锦、刺绣和剪纸最具特色。
一、织锦
土家族织锦历史悠久,最早可追溯到土家族的祖先巴人。巴人除了从事渔猎生产外,还从事纺织。其产品成为当时的贡品,曾有“禹会诸侯于会稽,执玉帛者万国,巴蜀往焉”的记载。此后,土家族织锦成了向历代王朝进贡的贡品。秦汉时称“布”,后来逐渐有“峒棉”、“溪布”、“峒布”、“斑布”、“土锦”、“土布”等。土家族织锦令土家族人十分喜爱,而纺织、织锦也是土家族姑娘必须掌握的技艺。
土家族姑娘从八九岁到婚前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学会纺织“西兰卡普”(土花被面)为出嫁准备嫁妆和婚后的服饰等。姑娘的嫁妆中须有亲手编织的“西兰卡普”,彩带、花枕头、花荷包等。其工艺的高低被称是“看手脚”,正如一首民歌所唱:“白布帕子四头角,四只角上绣雁鹅。帕子烂了雁鹅在,不看人才看手脚。”
土家族织锦是用木制腰机制成,原料以棉纱为经、五彩丝棉线为纬,采取通经断纬、反面挑织的方法,用手工编织而成。编织过程中往往是因势利导,同时也与编织时的情感变化有关,其细微变化带有一定随意性。“织锦的图案因为编织工艺的原因,其坐标纵横的向度决定了它只能直线发展,从而使其自然地具有了几何行的简化物象特征。”织锦图案大致有200余种。其中最为常见的是“万字格”或“万字花”,意为“吉祥万德之所集”,是土家族人祈求吉祥、崇尚品德圣洁的寄托。另外,常见的图案还有“大蛇花”、“八勾”等。“大蛇花”由规则的小三角形、菱形块排列,极像蛇身斑纹。
“八勾”包括“二十四勾”、“四十八勾”、“单八勾”、“双八勾”等,取蜘蛛细长弯折多足的形体特征,以“八勾”为中心,向四周以菱形状逐层扩散。
土家族织锦图案的内容,大致可以分为这样几类:
植物类:桃花、牡丹花、梅花、荞子花、韮菜花、玫瑰花、梭罗花等。
动物类:猴子花、虎皮花、狮头花、野鸡尾花、阳雀花、蛇皮花、狗牙齿花、猫脚迹花等。
生活用具类:桌子花、椅子花、箱子花、粑粑架花、棋盘花、秤钩花等。
民风类:迎亲图等。
民族历史类:四凤抬印、土王五颗印等。
神话传说类:老鼠娶亲、二龙抢宝、双凤朝阳、鲤鱼跳龙门等。
重庆土家族织锦中,以“西兰卡普”最为有名,最能代表土家族织锦的工艺水平。“西兰”意被面,“卡普”即花。西兰卡普以3块彩织缀连而成,每块两端织上花边,构成完整秀丽的图案,具有极高的实用和欣赏价值。在土家族人跳摆手舞时,“西兰卡普”常被人们披在身上,作为装束。这种织锦,色彩艳丽,质地结实,是土家族工艺中的一朵奇葩。
二、刺绣
土家族刺绣的历史比较悠久,其祖先巴人在先秦时就开始了原始的纺织工艺。在唐末就开始养蚕巢丝、挑花刺绣。而重庆地区的土家族,也秉承了先辈的这种技艺。他们制造的“峒锦”就是重庆土家族刺绣的源头。一直到现在,在重庆的石柱、酉阳、秀山等地的土家族服装还保留着在衣领、袖子、襟边刺绣花纹的习惯。由于地理位置毗邻等原因,重庆土家族的刺绣深受“蜀绣”的影响,在图形、针法上有许多相似之处。在长期的发展进程中,重庆刺绣也形成了自己的独特之处。
重庆土家族刺绣均以丝线做花,多用于妇女儿童的衣裤、围裙。
帽子、荷包、褡裢、背娃带、鞋子和门帘、帐帘、枕头、被面、床单等用具上。其内容大致分为以下几类:
植物图形:葡萄、牡丹、莲花、月季、梅花、桃花、杨柳、芦苇、毛草、满天星、青竹、翠竹、菊花、兰草等。
动物图形:鸳鸯、金鱼、狮虎、梅花鹿、松鼠、蝴蝶、鸦雀、锦鸡、蝙蝠等。
其他图形:山石、房舍、花瓶、人物、小河等。
重庆土家族的刺绣常常具有一定的寓意,体现了特定的情感蕴涵。如绣花鞋垫,是当地土家族姑娘送给意中人的珍贵礼物。鞋垫上用五色彩线绣上鱼虫花鸟,表示吉祥如意,幸福美满之意;绣上鸳鸯蝴蝶,表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之意;而在衣物、床单等物件上绣上鹿、鹤、牡丹、仙桃等物,是祈求恩爱和睦,福禄寿喜,平安富贵之意。
重庆地区土家族的刺绣,体现了一定的艺术水平,是土家族人心灵手巧的体现。
重庆地区土家族的丰富多彩的民间艺术形式,是千百年来土家族人精神生产的杰作,是他们在质朴的生活中体现的艺术精神。纵观重庆土家族人的民间艺术,几乎都源于其功利目的,无论是摆手舞、铜铃舞、傩戏、茅古斯,还是各种民歌、各种工艺,都出于其敬神。
祭祖、反映生产劳动、教育后代、娱乐等需要。但是,在这些丰富多彩的艺术形式中,更反映出了重庆土家族人的特定审美心理。也正是“每一个民族,都有一个相当稳定的共同体。由于历史原因,他们在语言、地域、经济生活、心理素质、文化表现上,都有其自身的特点。为上述诸因素所决定的审美心理,亦表现为民族的差异。在审美观念、审美理想、审美趣味、审美素质上,都有自己的民族特色。从而,形成了不同的民族的审美活动系统。”重庆土家族的民间艺术,既体现了中国土家族人的共同风貌,又具有独有的地域特色;既是对其他民族艺术精神的吸收,又富有特定的个性,是这个民族特定审美心理的集中体现。尽管,重庆土家族的生活不断受到外来文化、现代文明的冲击。但体现他们创造才华和艺术天赋的民间艺术,仍然是他们宝贵的精神财富,仍然是中国民族文化中的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