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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敌人的假情报酿成大错案

1937年6月11日,苏联报刊登出了一篇政府通告,说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和其他7名红军高级将领,因充当外国间谍而被捕,并将送交军事法庭。他们的另一个罪名是:在资本主义国家蓄谋发动的反苏战争中,使红军遭受失败。6月12日的报纸告诉读者:审判已经结束,全体被告人都被判处枪决,立即执行。苏联人知道:叱咤风云的图哈切夫斯基元帅和雅基尔、乌波列维奇、科尔克、普特纳、埃德罗、费尔德曼、普里马科夫等著名将领被枪杀了,而昨天他们还被认为是军队的精华和优秀的战略家。

据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揭发出来的材料证明,图哈切夫斯基等人所谓“叛国罪行”是纳粹德国蓄意制造的一起假案,而斯大林在肃反运动中轻信了敌人的假情报,结果酿成了一起大错案。

当时,所有的中央委员和绝大多数政治局委员也万万没有料到,居然会对这批军事将领开刀。斯大林只是在几天之前召开了一次政治局紧急会议,由国防人民委员伏罗希洛夫做了个关于在红军中揭露出阴谋集团的报告。这些被指控为希特勒的间谍的高级将领中,有3个人是犹太人!这个理由显然不具有说服力。

政治局委员们在那次会议上的表现,完全合乎斯大林的“要求”。他们每个人都清楚,稍有一句不慎,散会后他们就回不了家,而是进监狱。他们的专用司机和贴身警卫,都是内务人民委员叶若夫给安排的。

图哈切夫斯基等人被清洗之后,红军中立即进行了大逮捕。他们在职时任命过的大批军官,自然都成了被怀疑的对象。图哈切夫斯基曾担任国防副人民委员多年,他任命过多少军事指挥员,签发过多少文件。这些军官和这些文件上提到过的人,现在统统上了黑名单。在苏联各大军区,每天都有上百的红军指挥员失踪,还有他们最亲密的助手和可能被认为是他们的朋友的人。在这场清洗开始后的头几个星期甚至头几个月,还能找到可以顶替这些被捕者的军官,但这些顶替者往往任职不久就又被逮捕,他们的位置就很难再找人接替了。

1937年夏天,斯大林在军队中恢复早在国内战争结束时就被列宁废除了的政治委员制度。国内战争中之所以要为军事指挥官配备政治委员,主要是因为新生红色政权还不能完全信任那些不久前大多都还在沙皇军队中服役的指挥官。而现在,军官的成分已彻底改变,他们都是在苏维埃政权下成长起来并受过军事教育的,斯大林为他们配备政治委员,明显地表现出他对这些军官的不信任感。总之,大批军官的被捕,导致军事指挥员在部队中的威信急剧下降,也导致军队中纪律的涣散和士气的低落。

在各个部队党的会议和军人大会上,人们经常提出问题:“我们究竟该信任谁呢?”这个问题使那些新上任的政委们无言以对,十分尴尬。

1937年8月,许多在西班牙共和军总司令部中担任顾问的苏联军官被召回苏联,未经任何审判就被枪决了。在他们中间,有帮助西班牙政府创建了共和军的旅长科列夫和瓦鲁阿(这是他俩在西班牙的化名),还有苏联坦克旅旅长戈列夫,他是马德里方面军司令的顾问。曾经是伏罗希洛夫的挚友和酒伴的扬·别尔津也被害了。他是西班牙政府的首席军事顾问,别名为“格里申”。

就在戈列夫被捕的前两天,克里姆林宫还专门举行过隆重的授勋仪式,加里宁亲手给他戴上了一枚列宁勋章,以表彰他在西班牙内战中的赫赫战功。这说明,连中央政治局常委都不清楚谁被列入了黑名单。

直到1937年10月,内务部军官什皮格尔格利亚斯才透露了内幕。原来,对图哈切夫斯基和他的7名战友,根本就没有组织过什么法庭审判。他们都是根据叶若夫的命令被秘密枪杀的。

什皮格尔格利亚斯说:“当时,突然宣布出入克里姆林宫的通行证全部作废,我们的部队进入戒备状态!正如弗里诺夫斯基所说:‘整个国家正处于生死存亡的时刻,’不可能像正常时期那样先审判后枪毙,只能先毙掉他们,然后再由法庭作出判决!”

什皮格尔格利亚斯断定,图哈切夫斯基等人被处死之后,叶若夫才将布琼尼元帅、勃柳赫尔元帅等几名高级将领召到内务部开会。他向他们通报了图哈切夫斯基的“阴谋”,并要求他们在预先准备好的“法庭判决书”上签字。这些身不由己的“法官”不得不签字,他们很清楚,不签字就会马上被逮捕,并成为图哈切夫斯基的“同伙”。

经过这番“清洗”,红军高级将领已所剩无几。斯大林仍命令内务部继续一批接一批地逮捕军队中的中高级干部。这是他所采取的特殊的预防措施。斯大林认为,躲过了镇压的高级军官们是不会忘记自己战友的惨死的,而且会时刻担心自己遭到同样的不测。用斯大林的话说,这种思想状况是“不健康情绪”。而要消除这种“不健康情绪”,斯大林认为只有一种手段——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1956年以后,苏联当局为图哈切夫斯基等人恢复了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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