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甲小戏
高永清(1938-1995年),曾就读晋江南侨中学,1958年进入三明市化工机械厂当工人,业余爱好自编自演文艺节目,参加厂里及行业举办的文艺汇演,屡次获奖,后任文化干部。1982年退休,回家务农,参加永宁铜管乐队,为民间职业剧团翻编、改编高甲戏剧本10多个,广受好评。
晚成求婚[本剧荣获1984年全国农民作者小戏评奖二等奖。]
编剧 高永清
[时间:初夏的一天。
[地点:闽南某城郊。
[人物:晚成——外地单身农民,三十五岁。
金香——摆茶摊的寡妇,三十岁。
[布景:左一老榕树,右露金香房屋一角,近摆茶摊。舞台深处,可见白屋红楼,田园如锦,特有种桥区风光。
[幕启:晚成衣着入时,喜盈于色上。他一手提着装有几件妇女衣物等用品的网兜,一手执着一枝红色花枝。
晚 成(唱)离山乡,带礼品,
兴高采烈脚步轻,
重到侨乡倍觉亲,
一见榕树更动情。
听喜鹊,叫声声,
欢唱枝头报喜讯,
鸟鹊也会认旧人,
金香必定笑相迎。
难忘她昔日相同情,
拜托蔡妈许终身,
只叹我那时人穷志气短,
不敢应承负她一片心。
按理说,寡妇配光棍,却也门当户对。可惜我当年赤手加竹杠,出门讨三顿,无妻本无妻饭,怎敢将她招过门。
哎!蔡妈没提这亲事还好,自从提了这亲事,我自己见笑,煞不敢留在乡里找小工,返回老家后,心里一直想念她,人却不敢来见她一面。好在现时光景大不相同了。(拌了拌网兜)嗯,正牛皮高跟鞋,高级涤纶夏衣,德国保发精,法国香水……这个见面礼,是从脚考虑到头了,嘿嘿……
(唱)现时人勤不愁穷,
我养植专业正初兴,
百务繁忙思内助,
人遇顺境念旧情,
我有心同她享甘甜,
但愿结成一家亲。
(走近茶摊)咦,不对呀,以往是几块茶杯一壶茶,现时怎样摆了这汽水、汽酒、果露、可乐……都是时行货?
是金香经济好转,还是已经改嫁?这……
(唱)待我借口买茶饮,
试看她到底是啥光景?
喂!买茶,买茶!
[金香内应:“来了,来了!”上。
金香 (唱)门外谁人叫买茶。
(见晚成,不觉一怔)啊……
(接唱)原来是这死冤家!
(旁唱)四年不见门口过,
一见又喜又发火。
晚成 (要把礼品送上,突然收住)
(旁唱)她身穿新崭崭,
好像已嫁人,
且把这礼品放一边,
暂时不可随便送。(忙将礼品放于一处,金香看
在眼内)
金香 (旁唱)你妻的宝贝,
别人不稀罕,
不必隐藏像偷赃,
躲躲闪闪掩人眼。
(明知故问)谁要买茶?
晚成 金香,嘻嘻,是我,我要买茶。
金香 唔唔,是你呀,咳咳咳,什么风将你吹来?从香港?还是新加坡来的吧,变得都不会认得咯。
晚成 (窘困地打量自身)嘿嘿,没变,没变,我晚成还是晚成。
金香,你还在卖茶?
金香 是呀,这不明摆着吗?
晚成 还是一个人在卖?
金香 小小茶摊,还要用多少人呢?你是来买茶润喉,还是来查户口?
晚成 来买茶,来买茶,嘻嘻,哪种较好喝?
金香 好不好喝,就难说了,好喝的,也有人偏不会合嘴。
晚成 合嘴,合嘴,你泡的茶,一定清香顺喉,一饮冰入心肝头,热汗立刻不会流。
金香 哼,没喝就先褒,好话常过头。哪哪,止渴有绿毛茶,防痧的香茶,解暑的有银花地骨皮,不过你人外气,嘴也会贵气,若无中你喝,请去找别家。
晚成 有茶喝就好,何必说这话。(一手拿过盛茶的杯子)
金香 我说我的话,没请你奉陪。
晚成 这样使性地,怎好招过客?(一手挪过椅子要坐下)
金香 (上前)我卖过路茶,无椅请人坐!(随声夺过椅子,抱膝而坐)
晚成 (臀部扑地,也碰破了茶杯)我爸!
金香 要衰!
晚成 哭爸,哭爸,茶杯和屁股裂成四块!(爬起,将破杯放于一处)金香,不要紧,不要紧,(掏出一张钞票)烦你自己去买一块。
金香 (不看一眼)免来假好礼,我没叫你赔。
晚成 请你免客气,这不叫做赔。(再递钱)
金香 (一看)呀,一块茶杯赔十元,你是什么土番客?
(唱)茶杯不是水晶杯,
我没向你卖高价,
有钱请去养妻子,
不必来摆大空客。
我虽摆这茶摊,贴贴费用,但对客人,从来是少一分不论,多一分不取,怎会用一块破茶杯冤人的钱呢?也真看我太衰了!
晚成 (无趣,收起钱)你是误会了,金香啊!
(唱)以往我喝你多少茶,
这本想给你添柴火,
茶杯虽小人情重,
说到赔字我心难过。
金香 干吗说得这样甜,人情,你晓得什么人情啊?
晚成 怎会不晓得呢?
(唱)雁飞千里寻知音,
人非草木岂无情。
想当年,山乡难度我到此,
做小工,多亏你为我找门径。
那次我肺炎发高热,
是你借钱请医解险情。
你问寒送暖待我如亲朋,
你细针长线为我补衣襟,
出门难得遇知己,
此恩此情我记最深。
金香 (旁唱)听此话,泪欲盈,
甜酸苦辣难分清。
想当年,我怜他身似落叶常飘零,
我惜他琵琶挂壁失好音。
虽然两相守本分,
纸糊灯笼心中明,
怎料到,蔡妈提亲他竟不肯,
更恨他,自此一躲无音讯!
晚成呀!
人情不用钱来答,
只要将心来比心。
我如今不愁吃和穿,
一人生活能担承。
晚成 (旁唱)戏听鼓,话听音,
原来她还是单身。
金香 (旁唱)他今日此来必有因,
我要细细察真情。
晚成 (旁唱)我今日想要唱新曲,
需请那蔡妈来调琴。
金香,蔡妈呢?她现时怎样了?
金香 她早没了。
晚成 可惜,可惜,这个老阿婶真好。
金香 人就是会老会死么,几年没见你一面,我当你也是让鬼捉去了哩。
晚成 哈哈哈,我不是来了吗?
金香 来是来了,(试探)你是口渴,来买茶么?
晚成 也是来探望你。
金香 探望我?不敢当。
晚成 真是特意来探望你。
金香 这样说来,是稀客了,真失礼啊!(挪过椅子)请,请请请,请坐。(斟茶)喝茶,喝茶。
晚成 好好好。(旁白)嘿嘿,这还差不多,也才像以前对我的态度么。(坐下喝茶)金香,近年来你过得可好吗?
金香 过得去就是了。现时门路多,再说困难也见笑。
晚成 话是没错,不过你在这郊区桥头,要是再多摆点买卖就更好,若欠本,我一定不会看你困难。
金香 好好好,领情就是了。晚成哥,看来你现时是很顺心咯。
晚成 顺心是不敢说,情况是不歹,我现时承包了两亩外池边地,一年收入至少有四千元。
金香 唔,你是掘了金矿了?
晚成 嘿嘿,什么金矿,我是搞立体生产,池内养鱼,四岸种花。
金香 这养鱼种花,倒真有出息。
晚成 没出息我就不会来见你了。你听我说——
(唱)队里实行承包制,
各家如八仙过海。
我包下两亩池边地,
地尽其利细安排,
深挖池泥养草鲢,
四岸园地将花栽,
如今泉活鱼儿肥,
园里百花正盛开。
(取出花枝)你看,这花苗怎样?
金香 (不禁有些兴致)嗯,这花真美,真好看。总算你遇到好光景,种花种出时花了。
晚成 这不算什么大时花,我们乡里有的养大鸭群、办工厂、买汽车,那才真是铁树开花哦。
金香 你也可以大发一阵么。
晚成 没那么容易,我一个人,不是千手观音,难呀!
金香 (脱口而出)唔,原来你还未……
晚成 (鼓起勇气)所以,我来找你……
金香 (一震)找我?找我啥事?
晚成 我……我来送你这枝花。(递花)
金香 出鬼了,送花?
晚成 我是特意带来送你的。(再递)
金香 多谢,多谢,只不过赏花有赏花的人,我没这份清心。
(推开)
晚成 你不欢喜花?(见金香摇头不语)哎,可惜,可惜。
(唱)花是万家珍,
悦目又提神,
祝新婚,贺吉庆,
表恭敬,传友情,
我种百花助人兴,
今日更寄一片心。(再递)
金香 (唱)好花应去送知音,
错送路人白费神,
我认份只配爱清素,
娇艳花草不赏品。
晚成 金香,你以前对我是不坏,咱都互相了解的乎。
金香 了解,太了解了。
晚成 对对对,我就是希望你说这句话,咱都没少年岁了,我想……我想要有个打算才好。
金香 (敏感地触动怨火)打算,打算啥?
晚成 我想咱干脆……嘿嘿,不知你现在对我可有啥意见?
金香 意见?笑死鬼,花自花开,叶自叶垂,哪有啥意见?没,没意见,也没时间同你说闲话了,我一壶茶还煮没开哩,你要坐就坐,口渴就自己喝茶好了。(转身要下)
晚成 (急要阻拦)小等一下,我不是说闲话……
金香 (旁白)没说没要紧,一说就火烧心!(对晚成)对不起,我实在没时间!(下,瞬即悄然复上)
晚成 哎哎哎,不是闲话,是正经话……(拦之不及)我苦,坏了,坏了!
(唱)听她话声冷冰冰,
看来对我像无情,
我诚心烧香佛不灵,
苦的是我难煞这条心。
(自语)我是烧烧面,贴了冷屁股,这件事大半是难成局了,难成局了……
[金香见晚成坐立不定的举态,感情复杂。
金香 (旁唱)看这一副狼狈相,
他的来意似分明,
我若就他是失自尊,
若是冷他是心不忍。
晚成 (旁唱)深悔当年不允亲。
金香 (旁唱)该怨你当年不领情。
晚成 (旁唱)重提旧情我难开口。
金香 (旁唱)需难你一难恨方平。(故意咳嗽一声)
晚成 (猛抬头)啊,金香,请坐,请坐!(急挪椅子)我要说是正经话,特别重要的话啊。
金香 好。(坐下)怎样重要,你说么。
晚成 我……
金香 不说,不说就算了。(又要走)
晚成 (死死拦住)不要走,不要走,我是要求你……求你……
(难以启齿,情急托词地)替我做媒人。(旁白)我苦,心里像水沸,说话都跑嘴。
金香 (旁白)求我做媒人?说话哪会像鱼骨刺在喉里。嗯,你不实说,我也不实回。(对晚成)好好好,我四乡五里熟人多,就替你找一个,赚杯喜酒吃也好。
晚成 (急)不是不是,我是要——
金香 要娶妻。知道,知道,免急,我一定尽心尽意,替你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姑娘就是。
晚成 (直摇头)不不不……
金香 免不,我说了,保证你称心如意。
(唱)东村玉兰十八岁,
身材不高又不矮,
波浪发,高跟鞋,
走路轻轻像风吹,
这姑娘自小就爱花,
你是花农正相配。
(拿起花枝)这花先送给她,未看你人,先看你的花,她先欢喜七分,事情就好说。(装要走)
晚成 (拦住)不可,不可,我卅五,她十八,这不是破鸡笼罩白绒鸡!(夺下花枝)
金香 这个没合意啊!好,没合意再说别个。
(唱)西岭银环嫁妆多,
挑人挑到廿九岁,
若无香港婆婆吕宋爸,
她是咒誓不愿嫁,
年岁与你正相匹,
你若合意我去说。
晚成 我又不是侨眷,哪有什么香港婆婆、吕宋老爸?
金香 好好好,再说别个,再说别个。
晚成 哎呀,免说了,免多费口舌了。
金香 奇怪,不多介绍几个,你怎能好中挑好,看你这样燥性,我这媒人是难做,喜酒是没容易喝噢。
晚成 嗨,你这人以前聪明,现时怎变傻。我百里外特来找你,我的意思你好像还未体会。我是要……对了。
(提出网兜)那那那,这些还是托一个花商从上海买来的。(取了夏衣)都是为你一人买的么!你穿看看,不合意再买别样的。(递)
金香 媒人没做成,我不敢无功受禄,收了这份大礼。
晚成 哎呀,还什么媒人不媒人!(硬塞给金香)
金香 不不不,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塞回)
晚成 你听我说,听我说,我嘴里不知怎样说,你只要想想过去咱那样好,就像是和尚吃菜包——心中有素(数)了。
金香 你不说明白,我就是无数。
晚成 好,我说,我不是要你做什么媒人,我是要你……要你做新人啦。
金香 (控制着激动)你,你说啥?哼!(将夏衣掷给晚成,晚成没接好掉在地上)不要取笑好吗?
晚成 你!(捡起夏衣,拂拂土灰,放在一处)你不同意?
金香 我四两称盘自己除,配不上你。
晚成 配得上,百分之百配得上。
金香 免说了,以前都配不上,现时你是钱银淹脚目的专业户,我这鸡屎藤,更不敢攀你这桂花枝了。
晚成 你怎可说这话啊!
(唱)千金换不来你热心肠,
万人比不上你好人品。
若无同你成夫妻,
我宁可一生守单身。
金香 说得好听,哼!
(唱)当初好意你不爱,
今日何必来相求,
光阴快过人会老,
无需菜冷再请酒。
晚成 金香啊,当日我是有苦难言,今日也是真心真意啊!
金香 我不是你肚内的蛔虫,哪知你安啥心?
晚成 难道我破腹取心你看看,才会相信?
金香 人命我赔不起,不要说得这样惊人!
晚成 你真真不同意?
金香 早有今日,何必当初,哼!
晚成 (失望,烦恼)你!你这样不会体谅人?
(旁白)不想她这样绝,枉屈我四年来的苦心。唉,真可惜!(匆匆收拾所带的东西)
金香 你走吧,你走吧!
晚成 走就走!(边喃喃着)你是一枝花,我是豆腐渣……
金香 (急)你给你站住!(晚成止步)算了,你走,你走……
(晚成走)不不不,你站住,你给你站住!
晚成 (摸不着头)你在变啥猴弄?恰像在操兵!
金香 以前相识一场,先问一个清楚再走。
晚成 有啥话,你问好了。(放下物品)
金香 我问你,当时蔡妈去向你提亲,你为啥推辞?
晚成 当时我不是无领你的情,实在是,是……
金香 免咧舌舌舌,你到底嫌我什么?
晚成 不是,不是,我真真不是嫌你什么,我是想自己是一个出门度嘴饱的人,自己吃黄连,不敢让你饮苦汤啊。
金香 你推了我,我倒是饮甜汤吗?你哪会知道,有的烂舌头甚至说,你我早是暗夫妻,你是占了便宜又变心了。听了这话,我,我——
(唱)我清白无瑕名遭诽,
有口难分气炸肺,
我牙咬碎,吞下泪,
心一横,志不悔,
与其白白担虚名,
不如同你苦相随。
那夜,我撕破面皮,顶风冒雨还是去找你,索性跟你死活做一堆,谁知你,你……
(接唱)柴门上锁人已飞,
枉我一身雨水一身泪……(哭泣)
晚成 (震动)唔唔!原来这样!那那那,那是我害苦你了,怪不得你气我怨我。不要哭,不要哭,你哭就像锥子刺我的心。(掏出手帕要为金香擦泪,金香转过身)不要哭,不要哭,你哭我也要哭的。(绕过去又要为金香擦泪)
金香 (拨开)你免假好心了!真好心,会不辞而去,四年没伸一个头吗?你,你手摸心肝想一想。
晚成 嗨!(打了自己的头)都怪我头脑太死,只想一步,没想到两步。我当时自恨无本事,做一个男子汉,养不起家,辜负你的情意,越想越没面来见你,越想等到若有像人样的一日,再来找你啊!几年来我——
(唱)藕断丝连牵百里,
人在老家心在此,
我花心血,拼力气,
苦心经营全为你,
花开如同见你笑,
只望花好人团圆。
金香 (旁唱)听此言,心中明,
说他无情却有情,
恨他害我揪碎心,
哪知他为我心操尽。
又是怨他又是爱,
又是气他又是怜,
哑谜挂了四年整,
世上少见这粗心人。
你啊,何必呢,无论好坏你来了,我不是老虎,总不会吃你。
晚成 是啊,是啊,你就是待我好,我今日才会来么。嘿嘿,金香啊。
(唱)枯木逢春发了芽,
你我本当成一家,
这侨乡交通最发达,
你兼订销我种花,
再养个胖胖小娃娃,
叫我爸爸叫你妈,
日子甜如花流蜜,
梦中也会笑哈哈。
咱同心合意,再干一番,嘿嘿,定要叫屋外花园化,屋内电器化,什么彩电机、空调机、电冰箱、洗衣机,要件件齐全。唔,对了,洗衣机要先买,你若坐月子,我洗衣洗尿布,较节省时间,好吗?
金香 (扑哧一笑)好是好,可惜我没福气,你来晚了。(偷笑)
晚成 (一震)你说什么?
金香 这都怪你,你要去就去,要来就来,难道要我死死等你吗?我已经——有人了。(抿嘴偷笑)
晚成 什么什么,说来说去,你还是嫁了!(长叹一声)唉!水泼落地,没话可说了,没话可说了。(颓然地收拾起所带的物品)金香,对不起,我确实不知你有人了,误会,误会,我……我得返去了。(走)
金香 (突然格格而笑)
晚成 (住脚,也陪着苦笑)嘿嘿嘿,误会,误会,实在是误会……
金香 我是笑你小气,要送我的花,又带走了。
晚成 你不是不要吗?
金香 (上前)谁说我不要!(一下夺了花枝,背过脸,珍爱地闻了又闻)
晚成 (惊异)哈哈,你看,你看,明明欢喜,偏说不要。
金香 欢喜,欢喜,死人啊,说句笑话,又要跑了。
晚成 (彻悟,大喜若狂)哈哈哈,你这句笑话真要我的命!
(挨近金香)
金香 (嗔怨)像你这样粗心,要是碰到我也是个无心的人,早就不是一句笑话了,我真恨死你了!(狠狠地捶了晚成的肩头)
晚成 嘻嘻嘻,金香,你真好,真好!(情不自禁地从花枝上摘下一朵红花,插在金香的发鬓)你还真美,真美!(取出夏衣)来,试试,穿了一定更美。(要为金香穿上)
金香 (躲开)人来人往的,你不怕人笑死!(觉悟地注了一目,含羞带笑着向晚成招手下)
晚成 (极为舒怀地笑)嘿嘿……(喜乐声中,欢欣舞足地追随金香背影下)
[内唱:
春暖花开日,
莺歌燕舞时,
昔日苦恋人,
今朝喜相依。
[幕在歌声中徐落。
【本剧责编】国家二级编剧 伍经纬
伍经纬编读手记
晋江文化馆自1981年成立“晋江县民间职业剧团管理处”以来,一手抓队伍稳定,一手抓剧目建设。倡导搬演定型剧,一方面组织专业剧作者整理、改编和创作一批剧目,供剧团演出,增强剧团的竞争能力。另一方面,广泛发动社会上和各剧团中有创作能力的业余作者、演员整理、改编、创作剧本,并为他们组织剧本讨论会,派专人给予辅导。因此,出现了几个业余创作写手,产生了一些演出效果较好的剧作。也培养了一些剧团和演员,有许多剧团演出已达到专业水平,被群众誉为“民间剧团专业化”。
高永清先生就是业余作者中比较优秀的一位。他创作的现代小戏《晚成求婚》,选取身边人身边事,进行艺术加工,短小精悍,抓住当时时代脉搏,以小见大,具有较强的乡土气息和地方特色。该剧由姚加衍作曲,庄长江、张子祥导演,由蔡明月、林仁顺(特邀)主演,晋江县群艺(后改为“青艺”)高甲戏剧团演出,于1985年参加全国农民作者小戏评奖,得到专家及观众的好评,荣获剧本二等奖,晋江文化馆获辅导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