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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的船只数量,诗人埃斯库罗斯在他的悲剧《波斯人》中,就所知的状况,有如下的描述:
我知道薛西斯率领一千艘船,
进入战场;只有两百零七艘船,
高速逃脱:这个说法至今流传。雅典人有180艘船,每艘船在甲板上有18位战斗人员,4位是弓箭手,其余是重装步兵。
地米斯托克利既然能够掌握最有利的位置,必定会很精明选择最适当的作战时间,他不会贸然用战船的船头冲向波斯人,要是天候无法配合也不会发起战斗。等到外海吹起一阵平稳的微风,带着强烈的长浪涌进水道,这对希腊人的船只而言,因为船体的重心很低,吃水很浅,所以操作起来没有困难;然而对波斯人却是致命伤,他们的船只有突起的船尾和高耸的甲板,运动的时候非常迟钝而且笨重,宽广的侧舷暴露在希腊人快速的冲击之下;这时候希腊人都在注视着地米斯托克利的行动,拿他当做榜样亦步亦趋,因为与他对抗的船只是薛西斯的水师提督亚里阿密尼斯(Ariamenes)的座舰,这位勇敢的战士不愧为国王最出色的兄弟,也是经验最丰富的将领。他的战船硕大无比,从上面投掷的标枪和发射的箭矢,浓密的程度有如堡垒的防壁。迪西利亚人(Decelean)阿米尼亚斯(Aminias)和佩地亚人(Pedian)索西克利(Sosicles)同在一艘船上作战,等到他们和波斯人的船迎头相撞,青铜的船头都插进对方的船体,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亚里阿密尼斯想登上希腊人的战船,就被这两位勇士的长矛剌穿,整个人坠入海中,他的尸体与其他破烂的船只漂浮在海面,阿提米西娅(Artemisia)【54】知道以后,打捞起来送给薛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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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战斗进行得胜负难分的时候,伊琉西斯(Eleusis)这座城市的上空突然闪烁一阵火光,整个色莱西亚(Thriasian)平原都听到响声和喊叫,一直传送到远处的海洋,像是成群的信徒在随伴和护送神秘的伊阿克斯(Iaccus)【55】;从声音发生的地方似乎升起浓密的雾气,向前蔓延开来笼罩所有的战船。很多人相信他们看到幽灵,形状像一群全副武装的人,从伊吉纳岛伸出手直到希腊战船的前面;有人猜测他们是伊阿库斯家族(Aeacidae)【56】的后裔,经过大家的乞求赶赴战场声援助阵【57】。
第一位掳获敌方船只的人是雅典人黎科米德(Lvcomedes),他是战船的船长,把战利品的船首雕像锯下来,奉献给阿波罗当做赢得胜利的桂冠。波斯人在一个狭窄的海湾里作战,整个舰队只有部分船只可以参加,很容易发生互撞事件,希腊人因而才有相与抗衡的实力,双方的战斗一直到夜幕降临迫得收兵。根据赛门尼德的说法【58】,他们获得宝贵而著名的胜利,不论是希腊人还是蛮族从未见识如此光荣的海上功勋,我们据实而论,提起战斗的勇气和拼命的精神,每一位希腊人都有份,谈到谋略的睿智和用兵的精明,完全取决于地米斯托克利一个人【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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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西斯在海战失利后,怪罪运道不佳因而大发雷霆,企图将大堆泥土和石块投入海中,用来堵塞水道或是造成一座堤防,他就可以率领陆上部队进入萨拉米斯岛。地米斯托克利想要知道亚里斯泰德的看法,至于他自己的建议是要航向赫勒斯滂(Hellespont)海峡,摧毁薛西斯建造的舟桥,他说这样一来就可以切断薛西斯到亚洲的退路,全部人马留在欧洲成为俘虏。亚里斯泰德【60】不同意他的办法,说道:“当面的敌人出于好大喜功和极端自负,才与我们在这里作战,抱着必胜的念头难免会掉以轻心;我们如果把他们封锁在希腊走投无路,就会迫他们为求生而奋斗。他仍旧拥有一支实力庞大的军队,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坐在黄金伞盖之下,把战斗视为赏心悦目的娱乐;处于窘困的状况下就要做多方面的尝试,他会下定决心自己掌握所有的战机,立即改正所犯下的错误,对于过去的疏忽所形成的倦怠,会采取补救的措施,所有的事务都会提供更好的建议。”他继续说道:“这样一来对我们就会无利可图,地米斯托克利,现有的桥梁非但不能破坏,如果可能最好帮他再建一座,使得他的撤退更为迅速和有效。”地米斯托克利回答道:“如果你认为确有必要,那么我们立即运用诸般手段,尽快让他们离开希腊。”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地米斯托克利从俘虏当中找出一个人,名叫阿纳西斯(Arnaces)是波斯国王的太监,将他遣返到国王身边用来传话:说是希腊人现在赢得海战,已经奉令航向赫勒斯滂海峡,要摧毁那条用船只紧系起来的舟桥;地米斯托克利非常关心国王的状况,特别泄露这个消息让他知道,应该尽快赶到亚洲那边的海面,渡过以后回到自己的国土;就在这个时候,地米斯托克利会延后和制止希腊联军的追击行动。薛西斯听到这个信息,感到非常惊惶,使用最大速度继续撤离希腊的工作【61】。地米斯托克利和亚里斯泰德明智的作为,等到普拉提亚(Plataea)会战以后才让人知道发挥多大的效用;玛多纽斯率领的部队,在薛西斯的大军中只占很少的部分,就已经让希腊人陷入危险之中,几乎要把一切希望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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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希罗多德(Herodotus)【62】的记载,希腊所有城市之中,伊吉纳对战争的贡献最大,个人而言要算地米斯托克利,虽然有人吃醋不见得心服口服。等到他们很风光的进入伯罗奔尼撒,【63】这些指挥官就在神坛的前面投票,要决定谁的功劳最大,每个人都把第一票投给自己,第二票给地米斯托克利。拉栖戴蒙人陪着他前往斯巴达,优里拜阿德因英勇获得奖赏,地米斯托克利的智慧和指挥独占鳌头,他们都获得橡叶冠冕,城市供应最华丽的战车用来代步,派出300位年轻人担任随护送他到国境。地米斯托克利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64】进入会场,观众不再注意谁会赢得竞赛的项目,花整天的时间观看他的一举一动,介绍他给外乡人认识,大家齐声向他赞誉,拼命鼓掌向他欢呼,所有人员都表现出兴高采烈的样子,自己感到极其满意,在向朋友谈起此事的时候,认为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已经从希腊人那里得到丰硕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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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其爱好虚荣和地位,实在说这也是很自然的事,从他的轶闻逸事可以找到一些例证。雅典人选他出任水师提督,无论公事私事他一概置之不理,所有受到耽误的工作一直要到起航的当天,他才立即着手进行,不过片刻功夫全部处理完毕,同时还要会见各行各业人士,他用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的才华和拥有的权力。
他有次看到海面浮着一具尸体,发觉身上还佩戴着黄金的手镯和项链,然而他并不停步继续前进,只是指给跟随在后面的朋友看,说道:“你可以把这些东西拿走,因为你不是地米斯托克利。”有位英俊的年轻人名叫安蒂法底(Antiphates),过去一直避着他,但是等他飞黄腾达以后,就到他跟前奉承,于是他对安蒂法底说道:“小伙子!要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说雅典人既不推崇他也不赞誉他,只是把他当成一棵筱悬木,坏天气到它下面来避风雨,等到天气晴朗,马上摘它的叶子砍它的枝干。有位来自塞瑞法斯(Seriphus)岛的人士告诉他,说他获得荣誉不是凭自己的本领,而是靠他有伟大的城市,这时他回答道:“你讲得非常对。如果我是一位塞瑞法斯人,当然不会出名;即使你是一位雅典人,到头来还是默默无闻。”
有位将领自认对雅典人有相当的贡献,吹嘘他的军事行动与地米斯托克利相比毫不逊色;于是地米斯托克利就告诉他说:有一次“节庆次日”故意吹毛求疵的批评“节庆当日”,说道:“你没有什么不得了,整天又忙又乱生怕准备不周,只有等到我来到,每个人安静坐下来享受自己的生活。”“节庆当日”承认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但是“如果没有前面的我,那么你就没有存在的余地”。他说道:“道理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地米斯托克利走在前面,请问你现在会在哪里?”有一个跟他儿子有关的笑话,地米斯托克利说他的儿子受到母亲的纵容,他身为父亲顺从他的母亲,因此他说他的儿子是全希腊最有权势的人:“因为雅典人指挥其他的希腊人,我指挥雅典人,你母亲指挥我,你指挥你母亲。”他喜欢标新立异与众不同,当他要出售一块土地的时候,特别交代叫卖人要让人知道,买地可以获得一个好邻居。两位男士同时爱上他的女儿,他的选择是品德重于财富,他说他看的是人而不是钱,总比看钱而不看人要好得多。从他所说的话可以知道他的性格【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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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这些事情告一段落,地米斯托克利开始重建雅典城市加强防御的力量,据称狄奥庞帕斯(Theopompus)有这样的报导,说他贿赂拉栖戴蒙民选五长官不要反对,大部分人的意见是他拿谎言来欺骗他们。他用担任使者作为前往斯巴达的借口,到了那里以后,拉栖戴蒙人责怪他重新建造长墙,波利阿克斯(Poliarchus)特地从伊吉纳赶来提出指控;他一口否认说这并非实情,要求他们派人到雅典去实地考察,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他靠着拖延的手法争取到兴建长墙的时间,同时将这些使者置于同胞的掌握之下,当作保障自己安全的人质,这样一来,即使拉栖戴蒙人明了真相,他们并没有伤害他,为了使当前的局势不要恶化,只有硬压下心头的怒气不要表现出来,就把他打发回去。
他接着要进行的工作是创建庇里犹斯的港口,有鉴于位置具备极为优越的自然条件,打算要把整个城市与海洋结合成为一体。这种方式违背古老雅典国王的政策,想当年他竭尽努力要使臣民不与大海发生关系,让他们的生活方式习惯于土地的耕种和收成,并非大海的航行和通商。有个广为流传的故事,米涅瓦和尼普顿为雅典的统治权发生争执,结果是裁判官种下一棵橄榄树,等于宣布米涅瓦获得胜利。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66】宣称,地米斯托克利不仅要把港口和城市调和得水乳交融,还要使得城市绝对依靠和从属于港口,也就是说陆地要听命于海洋,增加人民的力量和信心可以反抗贵族阶层;城邦的权势落在水手、帆缆士和领航员的手里。三十僭主【67】得势的时代曾经下达一个命令,市民大会的讲台原来面对大海,现在要转过来对着陆地【68】,等于暗示他们的意见:民主制度的滥觞在于海洋帝国,农耕社会不会极力反对寡头政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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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地米斯托克利对于拥有海上优势仍旧抱着旺盛的企图心。等到薛西斯领军离开以后,希腊舰队抵达帕格西(Pagasae),要在那里将船拉上岸过冬,地米斯托克利对雅典的人民发表公开的演说,告诉大家说他要实行一个计划,与城邦的利益和安全有重大的关系,这个问题不能取决于一般民众,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雅典人命令他只要告诉亚里斯泰德一个人,获得他的同意就可以付诸执行。地米斯托克利向他透露这个计划,是要烧掉在帕格西港口的希腊舰队。亚里斯泰德出现在市民大会,就地米斯托克利暗中规划的策略提出报告,认为没有任何阴谋比这个更为奸诈更为可耻。雅典人命令地米斯托克利不要再提此事。
拉栖戴蒙人在安斐克提昂(Amphictyonians)联盟大会提出建议,没有与波斯人作战的城邦,丧失成为联盟成员的资格,不得派遣代表参加会议。地米斯托克利担心帖撒利人、底比斯人和阿尔戈斯人被赶出会场,拉栖戴蒙人可以操纵会议的选举,以后就能为所欲为。他发言支持这些受到威胁城邦的代表团,获得多数人的拥护改变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他特别指出只有31个城邦参加战争,其中大多数出力很小;如果希腊其他的城邦都受到排斥,联盟会议就会为两或三个实力最大的城邦所控制,这种状况无法让人容忍。他之所以惹起拉栖戴蒙人的不悦,主要还是为此;等到客蒙公开成为地米斯托克利的政敌,当然会受到拉栖戴蒙人的关照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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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他派遣船只出航到各岛搜刮金钱,使得盟邦增加负担。希罗多德特别提到【69】,为了能从安德洛斯(Andros)岛弄得到提出的数额,他告诉岛民说是给他们送去两尊女神:一尊是“规劝”而另外一尊是“武力”。岛民对他的回答说是他们也有两尊女神,禁止把金钱送给外人:一尊是“贫穷”而另一尊是“婉拒”。
罗得岛诗人泰摩克里昂(Timocreon)对他的谴责不遗余力,说他为了图谋私利已经到“仇者快而亲者痛”的地步,被放逐的人只要花钱就可返国,自己的客卿和朋友反而遭到摈弃。有诗为证:
提到鲍萨尼阿斯或詹第帕斯,
甚至琉特契达斯都有人赏识;
我认为神圣雅典的子弟之中,
亚里斯泰德的言行最为诚实。
地米斯托克利!滑头!骗子!
叛贼!搞钱使勒托愤恨怒视。
泰摩克里昂是朋友不肯照顾,
将他打发回到罗得岛的故址。
只要三泰伦就买到遗臭万世,
任意给予释回、放逐或处死;
我们乐于在科林斯摆出盛宴,
祈求神明让翌年有他的忌日【70】。
等到地米斯托克利的放逐宣判以后,泰摩克里昂对他的辱骂更是无所忌惮,用词极其粗野,有一首诗在开头写道:
只要有希腊人能到达的城市,
啊!缪斯,让他们读这首诗:
所有的弊端会原原本本得知。
从整个情节来看,问题在于泰摩克里昂的放逐,是否他的立场站在波斯人那边而定,或是地米斯托克利投票同意的缘故。因而地米斯托克利受到指控,说他暗中与米底人勾结阴谋叛国,这时泰摩克里昂写出下面的诗句:
看来泰摩克里昂还不仅如此,
要与米底人做朋友成了箭靶;
可恶的骗子和小人寡廉鲜耻,
事机不密就像狐狸露出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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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的市民愿意聆听那些人对他的诽谤和谴责,他在迫不得已的状况下,通常会带着不以为然的神色,想要让大家记得他那卓越的服务和贡献,同时还会质问那些冒犯他的家伙,是否对于从同一个人的手里接受福祉已经感到厌倦,所以才做出忘恩负义的行为。然而他为了兴建狄安娜神庙激起人民更为愤怒的情绪,这座庙宇称为Aristobule,意为“有求必应的狄安娜”;暗示他所给予的建议极其重要,不仅嘉惠雅典人而是全部希腊人。他把神庙建在梅莱特区(Melite)靠近自己的住处,现在这里成为政府官员处死犯人以后抛弃尸体的地方,到处都是绞死者的绳索和其他亡故人员遗留的衣物。直到今天“有求必应的狄安娜”神庙里面,还有地米斯托克利一座很小的雕像,表示他作为一个伟大的人物,具有高贵的心灵和英雄的神态。
最后雅典人还是将他流放国外【71】,通常只要他们认为哪一个人的权力太大,或是建立伟大的事功,就会运用贝壳放逐制度来贬抑他的功勋和剥夺他的权势,与一个全民政府所需的平等原则完全背道而驰。雅典人制定贝壳流放法不是为了处罚犯罪的人,而是用来缓和与安抚因忌妒心理所产生的暴力行为,有人由于可以贬低表现卓越的人士感到兴高采烈,也有人当做排除异己的手段来发泄他们的积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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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米斯托克利在雅典受到放逐,当他停留在阿尔戈斯(Argos)期间,鲍萨尼阿斯(Pausanias)出事接受调查,使得他的政敌掌握有利的态势,阿格劳勒区(Agraule)的李奥波底(Leobotes)是阿尔克米昂(Alcmaeon)的儿子,控告地米斯托克利叛逆卖国,斯巴达人支持检方的起诉。鲍萨尼阿斯四处奔跑从事谋逆活动,虽然把地米斯托克利当做最亲密的朋友,开始还隐瞒不愿让他知道,等到看见他被驱出共和国,为放逐的事受到莫大的煎熬,才敢将这件事向他和盘托出,企图能够获得他的协助,于是将波斯国王的来信拿给地米斯托克利看,为了激怒他起而反抗,特别指出希腊人是一个行事邪恶和忘恩负义的民族。然而地米斯托克利立即表示拒绝的态度,完全不愿参加鲍萨尼阿斯的阴谋组织,他没有把他们之间的通信泄露出去,也没有对任何人揭发这种不法的活动,只是希望鲍萨尼阿斯能够主动停止,或者期盼这种荒诞不经的打算和狂妄无知的图谋,被别人用其他的方式所发现。
鲍萨尼阿斯被雅典人处死以后,发现一些与案情有关的信函和文件,使得地米斯托克利涉嫌其事,拉栖戴蒙人大声叫嚣对他发起抨击,那些在雅典的政敌据以提出指控。当时他不在国内,只有亲笔写信答辩,特别对于过去据证不足的论点,一一加以驳斥。为了答复政敌恶意罗织的罪名,他仅仅给市民写出公开信,力言他一直有从政的抱负和野心,而且也不是没有能力和资格,但是绝不会出卖自己和他的国家,使得全国同胞在一个野蛮和敌对的国家统治下,过着生不如死的奴役生活。虽然他做出以上的表示,人民还是采纳控方的意见,派出官员将他引渡回国,让他在希腊人所组成的大会前面接受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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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及时获得信息,就渡海前往科孚(Corcyra)岛,这里的城邦对他有提供庇护的义务。过去科孚人与科林斯人发生争执,他出任仲裁人做出的决定,是要科林斯人【72】支付20泰伦的赔偿,宣布琉卡斯(Leucas)这个岛屿和市镇,是两个城邦所共管的殖民地。他从科孚又逃到伊庇鲁斯(Epirus),雅典人和拉栖戴蒙人仍旧紧追不放,绝望之余只有把他的安全付与命运的安排。因此他逃到摩洛西亚(Molonnia)的埃德米都斯(Admetus)国王那里寻找庇护;考量过去埃德米都斯曾经向雅典提出请求,正当地米斯托克利处于权势熏人的时期,高傲的态度对国王而言是一种侮辱,可以非常明白的看出,地米斯托克利现在落在他的手里,难免会遭到可怕的报复。虽然处于这种不幸的境地,地米斯托克利对于邻国和同胞的仇恨,所产生的畏惧之心,远胜于国王在久远之前的不快;为了能够得到埃德米都斯的宽恕,在他的面前成为一个谦卑的恳求者,就要运用一种特别的态度,这与其他国家的习俗都大不相同。国王的儿子还是一个幼童,地米斯托克利就把他抱在怀里躺在国王的炉灶旁边,在摩洛西亚人看来唯有这种恳求的动作,具有神圣的性质不能加以拒绝。有人说是国王的妻子赛亚(Phthia),暗示地米斯托克利请罪的方式,就将年幼的儿子在炉灶的前面交给他;也有人说埃德米都斯国王基于宗教的职责,不能将地米斯托克利交给追捕的官员,为此他准备上演一出戏给来人看,以达成他不得不尔的效果。
就在这个时候,阿查尼人(Acharnae)伊庇克拉底(Epicrates)暗中将地米斯托克利的妻子和儿女运出雅典,客蒙对他提出指控,定罪以后遭到处决。还有就像司提辛布罗都斯所报导那样,过程非常奇特,不知是他后来设法忘掉,还是要地米斯托克利不要注意此事;然而当时他说地米斯托克利航向西西里,想要娶叙拉古(Syracuse)僭主海罗(Hiero)的女儿为妻,答应将希腊置于海罗的控制之下,僭主加以拒绝,他就离开从那里航向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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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说法是不可能的事。根据狄奥弗拉斯都斯(Theophrastus)在他的作品《论君主政体》(On Royalty)的记载,海罗派遣赛车参加奥林匹克运动会,搭盖一个天篷装饰得尽其奢侈之能事,地米斯托克利对希腊人发表演说,煽动他们去拆除僭主的帐幕,同时还不许他的马匹出赛。修昔底德(Thucydides)说他越过内陆到达爱琴海,在德密(Therme)湾的皮德纳(Pydna)搭乘一艘船,不让船上人知道他的底细,直到出现可怕的事情,船只被风吹向纳克索斯(Naxos)岛,这时正被雅典人围攻之中【73】,他只有将身份告知船长和领航,一半出于恳求再加上威胁,要是船靠岸他就会告发他们,使得雅典人相信他们并非不知情,而是在开始的时候就被金钱买通,并且逼着他们要驶离岛屿尽量保持在大海之中,然后乘着风势向亚洲海岸前进。他的财产大部分被他的朋友在暗中运走,从海上送到亚洲交到他手里,除此以外,根据狄奥弗拉斯都斯的记载,被查出以后充公的财产价值80泰伦;狄奥庞帕斯的说法是100泰伦;虽然说地米斯托克利在涉及公众事务之前,他的身价从来没有超过3泰伦【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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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抵达赛麦(Cyme)以后,才知道沿着海岸所有的地方都有埋伏,等待他现身就会落网,特别是厄哥特勒斯(Ergoteles)和彼索多鲁斯(Pythodorus,这个狩猎游戏值得用各种手段来找到目标,因为可以获得金钱的奖赏,波斯国王公开宣布,谁抓到他就给200泰伦)更是所在必得【75】。他逃到伊奥利亚(Aeolia)一座名叫伊吉(Aegae)的小城,除了接待他的主人奈柯吉尼斯(Nicogenes)以外,没有人知晓此事,奈柯吉尼斯身为伊奥利亚最有钱的富豪,在小亚细亚是众所周知的人物。地米斯托克利躲在他家中过了数日,有天夜间在献祭和晚餐以后,欧比乌斯(Olbius)这位他小孩的家庭教师,竟会突然发狂像是神灵附身一样,口里念出诗句:
沉沉静寂夜,
切切私语时;
莫谓无闻者,
随风送人知。
得知这种状况以后,地米斯托克利上床去睡觉,梦见一条大蛇盘绕他的腹部,逐渐游向他的颈脖,等快要接触到脸孔,突然变成一只老鹰,在他的头上展开双翼,把他抓起来飞了很远的距离,接着出现一根传令官的黄金手杖,在经历无穷尽的恐怖和骚动以后,老鹰终于很安全地把他放了下来。
奈柯吉尼斯运用以下的计谋使他能够平安离开:野蛮民族特别是波斯人,对于他们的妇女极端的嫉妒、苛刻和猜疑,不仅是他们的妻室,就是买来的奴隶和侍妾也都如此,保持极其严厉的要求,她们不能在户外让人看到,终其一生都消磨在关闭的室内,当她们在旅行的时候,要留在密封的帐幕里面,四周都悬挂帷帘,安置在大车上随着前进。于是为地米斯托克利准备好这种旅行的车辆,他们把他藏在里面,然后开拔赶路,同时交代他们在路上遇到人问起,说是运送一位年轻的希腊妇女离开爱奥尼亚,要把她交给宫廷的一位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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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修昔底德和兰普萨库斯(Lampsacus)的卡戎(Charon)【76】他们的说法,薛西斯这时已经过世,是他的儿子阿尔塔薛西斯【77】与地米斯托克利会面交谈;埃弗鲁斯(Ephorus)、狄农(Dinon)、克莱薛克斯(Clitarchus)、赫拉克莱德(Heraclides)和其他人,他们的记载是地米斯托克利去见薛西斯。按照年表的资料比较符合修昔底德的观点,还是难以保证正确不虚。地米斯托克利做出这个危及生命的决定,先去见千夫长阿塔巴努斯(Artabanus)【78】,告诉他说自己是一个希腊人,知道国王急着想要知道有件重大事情的始末,希望晋见国王能够当面说明。阿塔巴努斯回答道:
啊!外乡人!人类的律法各有不同,某个民族视为尊荣的事,其他人可能另有见地;然而对所有的人而言,最重要的事是要敬仰和遵守自己的律法。我们曾经说过,希腊人的习性是推崇自由和平等,凌越于所有事物之上;在我们很多极其卓越的律法之中,认为最尊贵的规范是拥戴和敬拜国王,把他的形象当做尘世最伟大的保护者。如果你能赞同我们的律法,伏俯在国王的前面奉行敬拜的礼仪,你就可以觐见和交谈;如果你的内心还有其他的想法,那你只有让别人代你求情。我们没有这种习惯,可以容忍任何人在觐见国王的时候,没有伏俯在他的面前。
地米斯托克利听了这番话以后回答道:“阿塔巴努斯,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推崇国王的权势和尊荣,自从获得神明的喜悦赞扬波斯帝国的伟大以后,我不仅让自己屈从他的律法,还要为国王带来更多的崇拜者和仰慕者。至于为什么不用传达的方式而要当面告知,我当然有充分的理由,只是不要让礼仪成为晋见的障碍。”阿塔巴努斯问道:“我们必须告诉他你的名字,你到底是谁?从你所说的话看来不是一位普通人。”地米斯托克利回答道:“啊!老兄!啊!阿塔巴努斯,这个问题我会亲自告诉国王陛下。”
费尼阿斯提到上面这些状况,伊拉托昔尼斯(Eratosthenes)在他的作品《论富豪》(On Wealth)里面增加一些情节,说他用一个伊里特里亚(Eretria)女人当做礼物,阿塔巴努斯欣然接纳,才安排他的觐见和与国王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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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引见给国王,致敬完毕以后,站在那里不发一语,阿尔塔薛西斯指示通事问他是何人,这时他回答道:
啊!陛下,我是雅典人地米斯托克利,被希腊人放逐给赶了出来。过去我对波斯人真是为恶不浅,仍然做了有利他们的好事,像是制止希腊人的追击行动;在光复家园的同时也让我有机会向你表示善意。我这次前来所抱的心情就如同当前不幸的处境,准备面对友善的款待或是龙颜的震怒。我会乐于接受陛下亲切的修好,即使你要暴跳如雷我也会安之若素。我可以列举我的同胞作证人,看我是如何对待波斯;你也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世人颂扬你的美德,总比发泄私愤让个人感到满足要好得多。如果你赦免我等于赦免一位向你乞恩的人;要是不这样做,你是帮希腊人的忙在除掉他们的仇敌【79】。
他也谈起神明的告诫,像是他在奈柯吉尼斯家中所出现的幻象,以及多多纳神谶所给他的指示,朱庇特要他到与神同名的人那里去;现在他才知道,朱庇特所以派遣他前来,就是因为现在所见到的君主和他都是伟大的国王。
阿尔塔薛西斯很注意听他说话,虽然赞许他的性格和勇气,当时并没有任何回应。等到私下他与亲密的僚属在一起,表示很高兴能有这么好的运道,发生这件事使他感到非常愉悦,要向他的神阿里曼纽斯(Arimanius)【80】祈祷,所有的敌人都像希腊人有同样的用心,虐待和驱赶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然后他向神明献祭,接着大醉一场,他是如此的兴奋,甚至在夜晚的睡梦之中,还听到他快乐的大叫三声:“我得到雅典人地米斯托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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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召集宫廷主要的官员,再把地米斯托克利带到国王的面前;当地米斯托克利看到凶恶的侍卫听到他的名字,摆出不友善的神色,表现出粗鲁的样子,让他产生大事不妙的感觉。阿尔塔薛西斯坐在宝座上面,所有人员保持静肃,地米斯托克利走向国王,经过一位名叫罗克萨尼斯(Roxanes)的千夫长,这时听到他发出轻微的叹息声,一点都不动声色的说道:“你这个狡猾得像蛇一样的希腊人,国王的守护神好心把你带到这里。”他觐见再度伏俯在地,国王对他非常礼遇,用亲切的态度与他交谈,告诉他说是现在欠他200泰伦,国王宣布过谁将地米斯托克利带来,就可以获得丰硕的报酬,因此他接受这份奖赏是公平合理的事。同时对他做了很多的承诺,也给予多方的鼓励,要求他就希腊有关的事务自由表达他的看法和意见。
地米斯托克利的答复,说是男人之间的谈话就像一条名贵的波斯地毯【81】,全部铺开摊平才能展现华丽的图案和彩色,要是折叠或卷起来,所有美好的景象都会消失不见;因此他需要时间。国王很喜欢这个比喻,问他需要多久,他说是一年;要在这段期间学好够用的波斯语,希望与国王直接交谈不要借重通事。波斯宫廷并不抱这种想法,说是他只与君王谈论希腊事务有关的题材,就感到满足,而且那个时候大臣的升黜非常频繁,难免引起贵族猜疑之心,说是他的谈话毫无节制,对于国王产生很大的影响。其他外国人所能获得的优待与他比起来真是瞠乎其后,国王邀请他参加在宫中或城外的宴会和娱乐,还有各种狩猎活动,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信,甚至让他去见自己的母亲,彼此还经常交谈。国王特别交代,要他学习祅教的经典和知识。
当拉栖戴蒙人笛玛拉都斯(Demaratus)来到宫廷的时候,有人奉命前来问他,无论什么事只要能让他感到高兴,国王都会同意。他说他希望头上戴着王冠,摆出皇家的仗仪,在民众欢呼之下进入撒尔迪斯城。国王的堂弟米塞罗保斯底(Mithropaustes)用手摸他的头,并且告诉他,没有头脑的人才想戴这顶冠冕,即使朱庇特把雷电交给他,也不能认为自己就是朱庇特。国王听到大怒把他赶走,决心不愿再与他有任何来往,从此对于类似的恳求抱着深恶痛绝的态度。然而地米斯托克利能够安抚国王的情绪,说服他原谅笛玛拉都斯。
据说在后续几位国王统治之下,希腊人和波斯人的交往更为密切,他们想要敦请地位很重要的希腊人前来服务,为了促成此事就会写信去多方鼓励,认为他跟地米斯托克利一样,对他们将有伟大的贡献。他们也提到,地米斯托克利的境况非常优渥,受到各方人士的敬重,看到在餐桌上面极其盛大的排场,转过头来向他的子女说道:“孩子们,我们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82】很多作者谈到这件事,说是赐给他三个城市,马格尼西亚、迈乌斯(Myus)和兰普萨库斯分别供应他所需的面包、肉类和酒【83】;要是根据西兹库斯(Cyzicus)的尼安昔斯和费尼阿斯的说法,还要增加两个城市,帕利昔普西斯(Palaescepsis)负责供应衣物,帕科特(Pecrote)制造家庭所需的床铺和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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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一些与希腊有关的事情需要他前往海岸地区,有位波斯人名叫伊庇克西斯(Epixyes),是上弗里基亚的总督,埋伏在那里等着要将他杀害,为了不要让这件事失手,很久前就准备好一批皮西迪亚人(Pisidians),只要地米斯托克利到达“狮头”(Lion's-head)这个小城,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他们就会发起袭击。地米斯托克利在中午睡觉,梦到“众神之母”(Mother of the gods)【84】向他托梦,说道:“地米斯托克利,不要到狮头去,否则会落在狮口;为了报答我给你的示警,应该让你的女儿尼西普托勒玛(Mnesiptolema)服侍我。”地米斯托克利大为惊异,向女神立誓遵办以后,离开大道绕一个弯走另外的小路,避开原来预订打尖的客栈,就在荒郊野外过夜休息。
有一匹驮马载着他的帐篷和用具,那天失足掉在河里,他的仆人将潮湿的绣帷挂起来晾干,这时皮西迪亚人带着刀枪赶过来,在月光下看不清楚,以为这里就是地米斯托克利的帐篷,可以在里面找到他,等他们走近将绣帷掀起,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看守的警卫拿着武器将他们抓住。地米斯托克利逃过危险,非常感激女神赐给他的恩惠,为了纪念这个神迹,就在马格尼西亚盖一座庙宇,奉献给“众神之母”丁迪米妮(Dindymene),他的女儿尼西普托勒玛出家担任女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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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到达撒尔迪斯以后,就去参观各处的神庙,闲暇的时候讨论他们的建筑、装饰和祭品的种类和数量,他在“众神之母”的庙宇看到一尊童女的青铜像,大约有两肘尺高,他们称她为Hydrophorus即“供水者”;他过去担任过那个职务,雅典输水渠道的检验官,发现有人盗水或是擅自接到私人管路,就要加以处分或罚锾。是否他在异国看到这座雕像引起思乡之念,或是要向希腊人表示他在波斯受到重用【85】,拥有的权力在国王的领域可以通行无阻,因此他给利底亚总督写信,请他将这尊雕像送还给雅典,这位官员看到信大怒,告诉他不妨去函给国王请求同意。地米斯托克利这时非常害怕,找门路送钱给总督的妻妾,好让她们去平息总督的怒火;从此以后他保持谨言慎行的态度,畏惧波斯人对他起了猜忌之心。根据狄奥庞帕斯的说法,不再到亚细亚去游历,留在马格尼西亚的居所过着宁静的生活,不受任何打扰平安度过很长的时日,各界人士对他非常尊敬,能够享用丰盛的赏赐,波斯帝国高层官员表示相当礼遇。国王这时全神贯注亚洲内部的事务,无暇顾及希腊的状况。
等到埃及获得雅典人的协助发生叛变【86】,希腊的战船远航到塞浦路斯和西里西亚(Cilicia)一带巡逻,客蒙控制海洋的航运,使得国王把注意力转到这方面,不仅要抵抗希腊人的进犯,还要制止希腊势力的成长。阿尔塔薛西斯征召部队开始进军,任命负责的将领,派出信差到马格尼西亚去见地米斯托克利,要他实践诺言,接受召唤去对抗希腊人。然而这时他不再憎恨雅典人更无法激起愤怒的情绪,即使参加战争已不能获得指挥的荣誉和权力,就是有也难以引起他的兴趣,或许在经过判断以后,知道这是希腊人的天下,他已经无法达成目标,除了其他重要的将领,特别是客蒙曾经获得极其卓越的军事成就。就他而言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愿玷污过去的丰功伟业所获得的荣誉。他认为处在目前进退两难的局面,最好的办法是立即结束自己的生命【87】。
他在向神明献祭以后,邀请友人前来赴宴并与他们握手作别,就像流传的故事,说他饮下牛血而亡【88】;也有其他的说法,服毒以后很快毙命。他在马格西西亚过世享年65岁,一生之中大部分时间投身政坛和从事战争,负责推行政务和指挥作战的工作。国王得知他过世的原因和方式,不仅大加赞誉而且较之往日更为推崇,他的朋友和亲人继续受到仁慈和周到的照顾【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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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米斯托克利留下三个儿子:阿奇普托利斯(Archeptolis)、波琉克都斯(Poleuctus)和克利奥藩都斯(Cleophantus),全部是阿契普(Archippe)所出,她是阿洛披斯区(Alopece)的赖山德(Lysander)之女。哲学家柏拉图提到最小的儿子,说是非常优秀的骑士,另外两位并不出色。他还有两位年纪较长的儿子,就是尼奥克利(Neocles)和戴奥克利(Diocles),尼奥克利在幼年时被马所咬得病而死,戴奥克利被他的祖父收养。他有很多女儿:尼商普托勒玛(Mnesiptolema)是第二次婚姻所生,嫁给她的异母兄弟阿奇普托利斯;伊塔利娅(Italia)嫁给开俄斯岛的潘索伊德(Panthoides);西巴瑞斯(Sybaris)许配给雅典人尼科米德。地米斯托克利过世以后,他的侄儿弗拉西克利(Phrasicles)来到马格尼西亚,娶了他另一个女儿奈科玛琪(Nicomache),获得她兄长同意,答应抚养她的妹妹亚细娅(Asia),是所有子女之中最年幼的一位。
马格尼西亚人给地米斯托克利修建一座壮观的墓地,位置在市场的中央。虽然大家关心地米斯托克利的遗骸,安多赛德(Andocides)所叙述的状况根本不值得一提,他在《致友人书信集》中,说是雅典人偷挖他的坟墓,挫骨扬灰让风吹散;他之所以要虚构这些情节,动机在于激怒寡头政体的党派去反对雅典的人民。菲拉克斯(Phylarchus)是一个戏剧家并非历史学家,就像使用舞台装置一样,把地米斯托克利的儿子连名字都叫成尼奥克利(Neocles)和笛摩波里斯(Demopolis),也不过使得整个情节引起大家的兴趣和同情罢了。从阿尔息穆斯(Alcimus)海岬【90】伸出一个像手肘的陆地,形成庇里犹斯的港口,绕过海角里面就是平静的海湾。
宇宙学家狄奥多鲁斯(Diodorus)在他的作品《论墓地》(On Tombs)提到,靠近庇里犹斯港口有很大一个砖砌的物体,上面就是地米斯托克利的坟墓【91】,形状像一个祭坛。虽然他这种说法纯属臆测之辞,柏拉图这位喜剧作家肯定其言不虚,非但相信还在诗篇里面描述:
坟墓在海岸上方美好的位置,
商贾仍旧前往圣地请求神示;
他们不断的进出还来来去去,
看到成队的战船在海面奔驰。
地米斯托克利在马格尼西亚的亲属,直到今天仍旧享受到荣誉和特权。雅典另外还有一位地米斯托克利,提到他的名字同样使我感到愉悦,在哲学家阿蒙纽斯(Ammonius)【92】的学园里面,他是我最亲密的知交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