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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语言尘埃中的珍珠(3)

三、胡安·鲁尔福小说中的乡土世界

拉丁美洲作家中,墨西哥的胡安·鲁尔福(又译为鲁尔弗,1916—1986)是非常独特的一位。他一生的作品不多,但影响却很大。中篇小说《佩德罗·巴拉莫》(1955),是一部让许多作家都吃惊的作品,也是他的创作中最具魔幻现实主义色彩的作品。那是一个寻找天堂却在地狱里游走,寻找理想却在现实中耽搁的鬼魅故事。我这里关注的是他的短篇集《平原烈火》,是写墨西哥农村的。

我们分到了土地

《我们分到了土地》是墨西哥作家胡安·鲁尔福的一篇小说。胡安·鲁尔福是描写农民经验的大师。他的小说都很短(没有写过“长篇”,“三部曲”更不用说了),但简单有力。他的力量来自准确。

鲁尔福的短篇小说,是以20世纪四五十年代墨西哥农村土地改革为背景的。土地改革将以前的土地私有制重新洗牌,再平均分配给农民,变成新的土地私有。在鲁尔福眼里,这种重新分配问题很大。当局官员用单纯的土地“面积”来欺骗农民:你们分到了这么一大块土地,应该高兴啊。农民说:我们不要这样一块“硬牛皮”一样的土地,它什么也长不了,它离水源和村子太远。

毫无疑问,当局在分配的时候,土地的“资质”、“兑换率”这些概念被置换了。同样大小的土地,同一个人用同样的力量和成本耕种,会得到不同的产量和效益,就是土地资质的不同。这个道理很简单,农民也清楚得很。但那位小官员不管这些,将土地证书递到他们手上,算是完成了“土地革命”。当几位农民还试图争执的时候,他便偷换概念,说:你们不要攻击将土地分给你们的政府,而应该攻击封建大庄园制度和大地主嘛!农民对庄园主的革命是一个旧矛盾(可以读鲁尔福的另一篇小说《教母坡》),不能替代现在的矛盾。

就这样,他们分到了土地,一块巨大的土地。“这里什么都长不起来,连兀鹰都不会到这里来……兀鹰在高空疾飞,企图尽快逃离这片白茫茫的龟板地。这里一切都是静止不动的,人在上面走就好像往后倒退一般。”【11】这句话就像是一句箴言。在小说《都是由于我们穷》中,鲁尔福把土地革命后农民的赤贫化、女孩因贫穷而堕落的状况,描写得触目惊心。我们发现,“三农”问题不是中国才有的,它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在一部反映苏格兰农民生活的电影《牛的见证》中,也有类似的表现。

农民有农民的思维方式。得到了一块劣质土地,他们说,哎,总比没有好,这块土地尽管不能种庄稼,用来遛遛马还是行的。但这并不等于农民认可了当局的不公平分配,而是为自己找了一个暂时的借口,一种独特的遗忘方式。四十年后,墨西哥的农民起义就是对“土地革命”的回答。

农民“暂时遗忘”的方式,就是迅速离开“社会”,融进“自然”。几个分到一块寸草不生的土地的农民,在干涸的平原上走着。他们看到了远方的河流,看到村落绿茵茵的树丛上空,群鸟在飞翔;听到寸草不生的平原的边缘,隐隐传来了狗叫声;闻到了泥土散发的芳香。于是,他们内心感到欢畅,一种现代逻辑无法理解的欢畅。

都是由于我们穷

鲁尔福的短篇小说《都是由于我们穷》篇幅很短,大约只有3000字。他以一个农村男孩的童年视角,讲述了12岁的姐姐达恰,与一头名叫“小蛇”的母牛的故事。鲁尔福生于农村、了解农村,但他不喜欢“真苦啊”那种作秀式的抒情方式。他的叙事出奇的平静,他控制容易被人利用的腔调,把叙事限制在男孩的“有限视角”之中,使自己的叙事更真诚,更有力度。

土地改革之后的墨西哥农村每况愈下。这在一个农村孩子的眼里,是以自然灾变的方式表现出来的:村里一位大婶死了,刚刚下葬,就开始下暴雨。收割的小麦来不及储藏,还堆在晒场上。农民的家禽家畜、村里的树木,都遭到暴雨的洗劫。更让他们伤心的是,姐姐唯一的私产,一头母牛被山洪卷走了。小说用了很大的篇幅,去描写男孩和姐姐到河边去等待母牛出现的过程,他们推测母牛如何被卷走的各种可能性,猜测母牛死时的样子。他责备母牛,明明知道这里的地形,为什么还要瞎跑呢!他最后断定,一定是母牛在梦游的时候走进了小河,正好赶上山洪暴发。

在命名日,父亲为什么要送给尚未成年的姐姐达恰一头母牛呢?因为他们家太穷,致使两个大姐姐都已经堕落,被父亲逐出家门,进城打工(做妓女)去了。看着小女儿日渐隆起的乳房,杉树一样往上蹿的身材,父亲感到十分痛苦,仿佛看到了又一次堕落的征兆。父亲设法买了一头母牛送给女儿,让她有自己的财产,不至于堕入风尘。

女儿达恰的发育和成长,没有让父母高兴,反而成了他们的一桩心病。他们认为根源在于没有财产。没有财产的人只有一条路,就是将自己变成财产。他们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一头母牛身上。现在,这头母牛被洪水冲走了,希望将要落空,全家人感到十分绝望。

那头母牛再也不会回来了。姐姐站在河边哭泣,眼泪哗哗地流淌,“仿佛河水流进了她的体内”。男孩试图安慰她。胡安·鲁尔福的文字简洁有力,三言两语就能产生震撼力:“我拥抱着她,竭力安慰她。然而她并不理会我的意思,反而哭得更厉害了……而河水还在继续上涨,河边飘来的腐烂的气味直往达恰那湿润的脸颊扑。她那两个小小的乳房上下起伏不止,仿佛突然在开始发胀,为她的堕落而卖力效劳。”【12】

与其说是男孩感觉到了姐姐乳房的颤动,不如说是他仿佛预感到了姐姐的堕落,预感到了别人即将对一无所有的姐姐的占有,从而产生了不安和战栗,一种无助的不安和战栗。这比直接去描述两个大姐姐如何堕落的过程(像流行文学所做的那样),要更加触目惊心。小说就以这样令人发憷的方式结尾。

为什么不离开土地

对土地贫瘠而荒凉的形态的描绘,也是胡安·鲁尔福小说的一个重要特点。让我们来看看短篇小说《卢维那》中的描写——

贫瘠的山地到处都是悬崖,“只有梦幻才能爬上山谷”【13】。

风刮进人的肚子里,“骨头架子都给吹得摇晃起来”【14】。

只有凄凉在那里栖息,“见不到笑容,人们的脸好像都上了夹板一样……那儿刮的风把那凄凉的面貌搞得更加乱糟糟的,但始终没有把它刮走……这凄凉就像是在那儿出生的一样……它像迷魂药似的压抑着活人的心脏”。【15】

孩子们“从母亲怀里一下子就跳到了锄头上”【16】(引按:意思是很小就成了农民)。

“圣胡安·卢维那,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是个天堂里的名字,但实际上却是炼狱。”【17】

有人问,为什么不离开呢?政府难道不帮助你们离开吗?这的确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也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想到的问题。很多试图改变农村贫困现状的政府(包括印度、拉丁美洲、中国等),都在鼓励农民离开,离开土地,离开“资源贫乏”的农村。但他们中的很多人就是不离开。有一位当代学者说,当代农民的“农耕经验”,将被“迁移经验”所取代。实际上“迁移经验”不过是给“农耕经验”雪上加霜而已。“迁移”是短暂的,“返回”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回家的打算始终在心头”。

一位卢维那农民这样回答别人的提问:你说政府会帮助我们离开?你了解政府吗?是的,你了解,在这一点上我们一样。但是,你了解政府的母亲吗?嘿嘿嘿嘿。我们就是不了解政府的母亲。因为政府没有母亲。在上一个、再上一个政府,跟下一个、再下一个政府打架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和亲人死了,被埋葬在这里。“如果我们离开的话,谁来照看这些死人呢?他们待在这儿,我们可不能把他们孤零零地撇在这儿不管。”【18】

在农民那里,过去(祖先)、现在(共同体)和未来(繁衍)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时空整体,土地是这个时空整体的底线,同时又是他们的道德底线。现代社会试图将它分割,但遭到了农民的抵制,除非你将他们这种根深蒂固的价值观念彻底毁掉。

这大概就是农民的宿命。他们从土地里面生长出来,就像一株植物一样。当土地的生长力渐渐丧失的时候,他们却很少想到离开,特别是老人和女人。他们在等待枯萎的时刻。这种枯萎,常常以一种极端孤寂和宁静的形式表现出来。他们唯一的期待和希望就是,能够超越自然生长的规定性,在孤寂和宁静之中转化为“精灵”(在自然之中摆脱了自然的植物),就像他们千百年来代代相传的故事一样,这或许就是他们的最高理想。只要还有土地存在,农民原型,就是现代文明中一个不死的精灵。

土地上的“暴走族”

在胡安·鲁尔福的小说里,经常会出现农民在土地上暴走的场景。农民已经由一个自由的行走者,变成了土地上的“暴走族”。“暴走族”的本质在于,试图摆脱混乱的空间对身体的压力,将压力转换为行走的时间。“暴走族”的生存空间毫无疑问是出了问题。《我们分到了土地》、《那个人》、《只剩下他孤身一人的夜晚》、《你没有听到狗叫吗?》等小说,其情节全部是在行走过程中展开的。农民像受惊的蟑螂一样在平原的土地上暴走不休,脚步混乱。这已经不是传统农民的行走方式了。

传统的农民很喜欢走路。几十、成百公里,他们拔腿便走,有时候还要用棍子挑上一点东西,空手走就很奢侈了。往一个地方去,既可以横走,也可以直走,可以走大路,也可以抄小路,十分自由。农民在土地上行走,表面上可能是去办一件什么事情,实际上就是一种丈量(占有)土地的潜意识的表现形式。还有一种农民,喜欢走夜路。摸黑在田埂上走,眼睛的功能完全搁置,看不到土地上的实物,也不管它属于谁,想象中的占有和双脚的丈量配合在一起,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满足感。这种行走当然需要训练。年轻的农民在黑暗中行走的时候,经常会打瞌睡。他们宁愿进城去,按照红绿灯的指挥行走。

从胡安·鲁尔福的小说中可以发现,农民行走的脚步全都乱了套,就像一位精神病患者所走的线路。这无疑暗示了农民文化的精神分裂状态。在这个过渡状态中,农民行走的自由性质已经完全丧失,与丈量或占有的潜意识梦幻也越来越遥远。他们实际上就像是在土地上逃亡。在行走的过程中,农民遇到了各种阻力:暴力、疾病、盘查、追踪。这些与现代生活相关的阻力,改变了他们的行走方式,打断了他们梦想的线索,让他们不时地回到现实层面,现实告诉他,这些土地不是你们的,不要在这里“丈量”。一个与肉体行动相关的梦的形式,就这样变成了一种社会学的形式。这是农民所无法理解的。

今天的农民自愿废弃了传统行走方式,将自己的双脚闲置起来。他们开始迷上了汽车。以车代步是一个现代化的指标。尽管还没有村村通车,但只要走几里路就成。这几里还往往成了青年农民的负担。飞奔的车将他们拉到城里,为他们制造一个新的梦想。他们试图抛弃土地,奔向更高的目标。但是,返回的道路一直在等待着他们,就像箴言一样。鲁尔福的小说《北方行》,就是写一位试图进城的青年农民的遭遇。当他回到村里的时候,原来属于他、但遭到他遗弃的一切,再也不属于他了。他一无所有。

土地的紧急状态

这是我关于胡安·鲁尔福小说的最后一篇评述。但我依然不想讨论他那篇最著名的、让所有的小说家都烦躁不安的中篇小说《佩德罗·巴拉莫》。如果说他前期的一系列关于农村的短篇小说,就像荒凉的平原上生长出来的瘦瘠的麦子的话,那么,《佩德罗·巴拉莫》就像一株茂盛的罂粟。在这种场合讨论“罂粟”过于奢侈,还是让我们来讨论“麦子”吧。

有人认为鲁尔福把农村题材写尽了。但是,在鲁尔福一系列关于墨西哥农民的短篇小说中,几乎没有对农民生活的内部空间的描写,房屋、居室、家具、室内生活等内容,几乎是空白。只有《马卡利奥》涉及了一些居室生活。那是一篇以孩子的视角叙述的故事。孩子害怕外面随时扔过来的石头,害怕“魔鬼”。所以,他整天躲在屋子里,整晚在床上含着老女佣的乳头不肯松开。因此,它与其说是居室生活,不如说是外部生活带来的一个噩梦。

生活的动荡和剧变,一定会在内部引起骚动,甚至改变内部结构。像胡安·鲁尔福这样敏感、细腻的作家,他不可能疏漏什么,尤其是对农民的生活。究竟是什么分散了作家的注意力,换句话说,是什么将他的叙事“聚焦点”引向了外部世界,引向了那片荒芜的平原。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土地的紧急状态”。

用暴力方式(子弹、刀枪、命令),强行将农民生活的整体,也就是内部与外部的边界模糊状态,分割为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是“土地紧急状态”的重要特征。它将农民逼向了单一的“外部”,纯否定性的“外部”。与这种外部相关的是暴力和抵抗运动,就像发生在土地上的“街垒战”。小说《平原烈火》就是典型的例子。对这种农民式的“街垒战”,中国读者并不陌生。

单一的“外部”,是一种紧急状态下的“社会”形态,它看上去很具体,实则很抽象。但在胡安·鲁尔福的小说中,我们时刻都能感受到一种内外分裂的撕裂声。鲁尔福的独特的叙事语调(或者叙事情绪),试图将分裂的内部和外部合而为一。这是农民特有的感受世界的方式。比如他们在逃亡的时候,容易被土地和自然迷住,所以很快就被抓获;在暴动的时候也是如此,所以失败是必然的。只有那种能够理性地将内部和外部分开的“现代人”才会成功。

割裂农民生活的内部与外部的方式有很多。“土地紧急状态”是其中之一。现代科技和现代思维也是一种很有效的方式。它不但试图改写时间的节奏,也试图改写内部的空间结构和功能。农民“内部生活”的格局,既可以说是最保守的,也可以说是他们最顽强、最坚硬的部分。

土地和抽象不动产

不动产的定义是:不动产是指依自然性质或法律规定不可移动的土地、土地定着物、与土地尚未脱离的土地生成物、因自然或者人力添附于土地并且不能分离的其他物。【19】琢磨了半天还是不甚了然。问题是,法律专家在讨论农民不动产权的时候,发现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因为农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不动产”的。土地是农民不动产的核心。按照不动产的定义,农民应该有很多不动产(土地)。短短一个定义,出现了5次“土地”。但是,所有的土地似乎都是农民的,又不是农民的。土地分为私有、公有(集体和国家)两部分。属于农民私有的只有祖传的一小块地基,实际上也就是没有土地。在“不动产”中,“土地”这一项空缺,只剩下“土地定着物”一项,其实就一间破屋。

“土地私有”与否等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通过一批法学家和“三农”问题专家的研究、宣传,我们终于明白了一些道理:不要把土地当母亲,而应该把土地当土地。也就是说,“不动产”(土地)不能抽象化,必须落到实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并且要让它产生使用价值和价格。

不是我们的智商有问题,而是我们的智商太高了。作为一个诗歌国度的人,我们都是诗人。我们会面对960万平方公里的大地抒情,说它就是我的母亲。既然是自己的母亲,那就跑不了。从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实际上王并没有土地。现在说,普天之下都是我们的土地,实际上我们没有土地。通过抒情,土地长期成为一种抽象的不动产。

将一幢建在牛粪堆里的破屋当做“不动产”来讨论,显得滑稽。但这在农民眼里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在乡村公众视野里,房屋用土砖还是青砖砌成,其结果方式和规模大小,抑或是摆脱传统结构的新派楼房,都标志着一位农民一生成就的高低。为了使农民的“不动产”显得丰富多彩一些,还应该将房屋内部的设施(家具)也包括在内。

今天的中国农民文化分裂为内外两个部分。房屋之外的农民文化已经成为一种“陌生化”的东西,应该让现代社会学和法学去讨论。在房屋之内的文化中,在古老的家具及其摆设格局中,还隐约保留着一丝传统文化的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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