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的失职,让他溜了!”邢滔单膝跪地,没有完成任务,十分懊恼。
“哦?她往哪个方向跑的,你追到哪里呢?”无情有些意外,邢滔都武功是他亲自教的,居然没能截住那小丫头。看来自己是低估了某人的活动能力!
“少爷,她往南跑的,我追到长干桥附近,便追不上了,让她从手底下给溜了!”邢滔一想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待会陈剑又要笑话了!
“无妨,她总会出来的!”无情胸有成竹的说道。
“少爷,那少年的步法很奇特!速度极快,一溜烟似的,我觉得除了追命大人,估计很少有人能追上他”邢滔接着将自己所看到的说了出来,以便少爷做最全面的分析。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让陈剑过来!”无情转动轮椅,回到书案前,雪白的之上,平摊着半块玉佩,是那小丫头送给自己的意外惊喜。她是知道什么?还是无意为之?
其实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半块玉佩分明就是京畿副发运使王宾的随身之物,如今停尸房里躺着的人,从容貌上来看,绝不可能是王宾本人,那么他究竟是谁?身上的鞭痕从何而来?还有因何而死?只有弄清楚了这一切,才有可能找到漕运走私案的线索。
无情沉吟了一会,提笔写了一封急信,飞鸽传书入了京城神侯府。然后吩咐早已在身旁等候的陈剑和邢滔,你二人去南门守着,若是看见中午的那少年,不用拦着她,只要跟着她,看她住在哪里,做些什么,然后向我禀报就行了!
那丫头,既然抓不住,那就放养几天吧!反正她迟早得回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呢!无情喜欢自己可自己对弈,黑白棋子尽数握于手中,才能掌控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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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压抑的。江雪绕揉着酸疼酸疼的腿,心里将自己骂了个千百遍“傻缺,二货,谁让你一口气跑那么远的,跑就跑了,还吓得不敢回去,真有出息!在草窝里猫着,猫着就猫着呗,居然被肚子里的馋虫勾着去河边叉起鱼来,吃饱喝足后又像猪一样睡着了!这下好了,快下雨了,要是天黑前赶不回去,就只能在城外过夜,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柴狼虎豹!”一想起柴狼虎豹,她就觉得自己这么单薄的身躯,还不够塞牙缝的!想想都觉得寒碜。
再看看天,上午还清朗的没有一丝乌云的天空,如今像发怒的阎王爷!黑云压顶!雨滴几乎随时都能落下,酉时已到,守门的兵士正准备关城门,江雪绕扶着腰,迈着酸软的步子,手里提着几尾鲜鱼,歪歪扭扭的边跑边叫“官爷,等等!官爷,等等!”
邢滔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听到这声音,感觉如同听到天籁,他示意看守城门的士兵,放缓速度。等江雪绕从门缝里跑进了城里,才将城门关上!
“那就是那只瓮中之鳖!”邢滔指着站在城门里,乐的手足舞蹈,然后一屁股坐坐在路旁小石头休息的臭小子!
“是她呀?”陈剑眉头皱了皱,这丫头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她,永远唯恐天下不乱。还有,她不是苏州白玉山庄的小丫头嘛,一个人跑金陵来干嘛?该不是追着少爷来的吧?要真是那样,可就糟糕了!“好了,你已经和她打过照面了,这次换我去跟着她!”
江雪饶总算休息够了,她走几步揉揉腿儿,走几步揉揉腿儿,好容易走到朱衣巷的义庄,陈剑满肚子的怨念都快将他撑爆了,这丫头,一路上的蚂蚁也不知道踩了多少!这几米距离,自己都能够跑十几回了!早知道这活让邢滔那个家伙来干最好了!
她推开残破的半遮掩半掩的门,绕过停放棺材的屋子,直接走到后院,拨开稻草,就见到宋之贤蜷缩在稻草里,散发出难闻的骚臭味,原来宋之贤憋不住早已尿了一身。
江雪绕叹了口气,借着还算明亮的月光,将稻草陇了一堆,拿出火石,点起火,把带回来的鱼架着上面烤的“滋滋”作响。
宋之贤偏过头不看她,恨不能将自己挖个洞埋进去。他活了足足二十二岁,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
而远在屋顶上的陈剑,不敢靠的太近,远距离的看见院子里的火光,听着江雪绕似乎在和谁说话,但是始终听不见对方的回应,难道是鬼不成,一想到这里,他脑子里猛然记起,此处是义庄,不由得头皮发麻起来。
“你也别觉得丢人,活不下去,这是很正常的现象。饿了吃饭,吃饱了拉屎,这是每个人都必须做的。我给你带了几条鲜鱼,考的差不多了哦!”江雪绕点了宋之贤的哑穴,才小心翼翼将他嘴里呃裹尸布扯了下来,扔进了火堆。
“你别瞪着我,我还要在金陵待些日子,所以现在不能放你回去!还有,你说我一个小孩子容易嘛,还要费尽心机照顾你一个大人!”江雪绕把烤好的鱼递到宋之贤的手中,见他啃的如同饿狼,便把剩下的两条也给了他。
说实在的,江雪饶并不喜欢吃鱼,她只喜欢肉,牛肉,羊肉,猪肉,红烧肉,多汁又美味!都是带着这个大大的拖油瓶,太麻烦,要不然自己今晚都能住旅店了!“都怪我心太软,才将你捡了回来!又要吃饭,又要吃喝拉撒!真是不省心。”
屋顶上的陈剑,听着江雪饶一个人洛里啰嗦的唠叨,都觉得碎碎念的的耳朵起毛!如今又是如此,真它娘的作作。那烤鱼的香气,勾起的陈剑几乎将雪绕家的所有人问候了个遍。而那宋之贤却是边啃着鱼骨,边算计着该如何逃出去!
“别白费心思,今夜无人,就赏你在地上睡吧!”江雪绕说完,拿起一根棍子,手里掂量了下,一棍子,向着屋顶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