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的小命丢不丢暂时还未可知,不过兄台你的小命可是危在旦夕了!”星空辽阔,月华朦胧,柳树下铺满青石板的路面上,站着一位面色如同木偶,眼睛细长,带着些许戾气的青年男子!分明是宁远侯世子宁知贤。
“哦?这位面瘫的君子,莫不是您惹怒了哪家娇客,被人直接从画舫上撵了出来吧!哎,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实在是罪过!罪过呀!”江雪绕依旧嘎嘣嘎嘣的嚼着蚕豆。她没有追究此人江心弃船的自私行为,他到闲着无事来找自己的晦气来了!好吧,既然来了,不好好招待,实在有些心里过意不去。
“你是何人?为何会识得霓裳羽衣曲?如不老实交代,江宁府衙的牢饭你可是吃定了!”宁知贤仰着脖子,大声呵斥,似乎是为了已壮身威。
“公子好生悠闲,莫不是今晚的夜宴萝卜吃多了,才在此噼里啪啦的乱放臭屁!金陵非是蛮荒之地,王谢子孙不说一万,也有千余。识得霓裳羽衣舞又有哪门子的稀奇!你若是要找小生晦气,直说无妨,何必惺惺作态!”。江雪饶依旧舒适的坐在树杈上眼睛瞟都不瞟一下地面上歪着脖子,气的脸色发黑的面瘫君。
“你…你…”宁知贤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今日潇湘妃子在船头跳起霓裳羽衣舞,对于他而言是意外的惊喜,并且岸边还有人小声吟诵白居易的《霓裳羽衣歌》,歌中所言,均有大不敬之意。若是一并抓起带回,在官家面前立一大功,那么宁远侯府的荣宠无以复加。却没想到,这放浪小二,居然夜宿柳树之上,害的自己等了不下一个时辰,被蚊虫叮咬的满身是包,好容易等行人都走光了,却没想到这丫的居然是跟难啃的骨头。
“我什么我?”江雪绕拿起一颗蚕豆,对准宁知贤的额头,弹了出去。“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点都不懂,还混什么金陵城,真是好笑!”
“呃!”宁知贤措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额头瞬间红了一大块。但他也不是傻的“王谢均是千年大家族,敢问公子,不知是朱雀桥畔哪一家?”
“谢家十三郎,出门都记着名姓,才不会像某些人,忘七忘八!”当今皇后,乃是太原王家的嫡长女,而谢家风流狂放早已天下知名,晋后,王家依旧在朝廷显贵,而谢家遵循先祖遗志,只做天下富贾,低调内敛,虽不涉朝堂纷争,但隐隐之中,并无人敢轻视一二。将雪绕借谢氏之名,不过是戏耍宁家世子一下,毕竟都是有身份的人嘛。
“哈哈,不过是一介商贾!我还以为是何方大神呢!下来受死吧!”宁知贤紧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进肚子里了。
谢家在朝堂上并无显赫人物,皇宫里也没有半个妃嫔,莫说抓了他,就是杀了他,又算个鸟事!
“面瘫君子,还是你上来受死比较合适!”不知何时,江雪绕手中握着的已经不是蚕豆,而是无情小剑,剑身不足一尺,但削铁如泥,可藏于袖中。也可悬挂于腰间。
“大胆狂徒,受死吧!”宁知贤“刷”的抽出藏于腰间的软剑,抖了个雪亮的剑花,直奔雪绕的双圆而去,他实在不喜欢这人的眼睛,总带着无情的嘲讽。仿佛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一样。
江雪绕已经从树杈上站了起来,仅剩的蚕豆呼啦啦全部奔着宁知贤的面门而去,无独有偶,她也不喜欢这人的面容,比起老不死师父,无情公子的容颜,此人完完全全就是个渣。月光下看来着实恶心。江雪饶心想:“既然已经如此不好看了,那就再难看点吧!总不能我一个人感觉不好,那多亏得慌呀!”
宁知贤以为是什么暗器,连忙退回,手中的剑舞的密不透风,总算将一把蚕豆全部挡了下来!挡着东西,可比那天晚上挡箭簇难多了!噼里啪啦下来,原本月白的袍子上,沾了不少蚕豆的粉末,花斑似的。他心中怒意更甚。剑舞流星,如极光一般射了出去,这一次对准的是江雪绕的心脏!
“想将我穿个透心凉,真是痴儿呀!”江雪饶冷笑,手中的无情小剑平举“濸啷一声,与宁知贤的剑锋撞在一处,火花四溅。一个瞬间,他刺三十剑,她平平静静从从容容的封了三十六招。虽然这三十六招,震得她胳膊都快断了!
宁知贤神色凝重起来,他怎么都想不通,这少年不过十二三岁,内力怎么可能比自己强。刚收起轻敌之心,却不料右手上的剑越来越重,腿也越来越软。他根本就没想到会出现眼前的诡异状况,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对,难道是……。然而,现实并没有留给他思考的时间,下一秒,他便体力不支的从空中倒了下去,“噗通!”一声,掉进了带着脂粉香的秦淮河里!本身会泅水的他,此刻怎么划拉,都无法阻止下沉的节奏,带着脂粉气息的河水灌入口鼻。他才猛然一惊,自己是中了那人圈套了,那人不但会剑,而且善于用毒,心思狡诈,实在该大卸八块!
“蠢材!哎!浪费我一把好蚕豆,那可是五文钱买来的!五文大钱呀!”刚才的蚕豆之上,江雪饶已经下了软骨散,不劈还好,一劈绝对中招。刚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君入瓮。宁知贤那个呆子,恐怕至死都不明白,根本不是内力的事情,而是一把蚕豆坏了他的“菜”。
江雪绕并没有救助宁知贤的意思,在船上的时候,他独自离开,也没想过自己和徐魁没有船夫的情况下,极可能会死在江上。所以,今天他死了也是活该!谁让他那么不长眼,惹了小爷!小爷自然为名民除害!
她心安理得的收起无情小剑,摸着剑鞘上的古朴花纹,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的高兴起来,这东西真好!是个趁手的利器!回头没钱了,拿它进山捕猎。沾点荤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