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书被思无邪打的鼻青脸肿后,留书一封称:不报此愁,誓不为人。让雪绕等他归来,定将那白衣妖人打个落花流水。并带她逃离魔窟!
雪绕素来害怕离别,陈锦书走的那日,她躲在墙角,看着陈锦书额头上的青紫,立马红了眼眶,逼着翠云将原本准备好的包裹送给他,包裹里除了一套自己做的衣服,和好容易与凝香姨借的三十两银子外,还有一封字迹歪斜的信“出门在外,莫赌钱,莫看花姑娘。我在苏州等你,尽快回来——江雪绕!”那语气,俨然某家娘子似的。
不知不觉苏州城柳色已经新绿,三月的桃花,开的粉嫩妖娆,白雪绕的日子也日渐悠闲起来,除了每日必修都功课外,她也开始学着管理山庄内部账务。而江白冷又开始了一年的铺子全国巡查之路。白玉山庄的全国珠宝铺子有两百来家,绸缎铺子150家分铺,这些明面上的生意,已经富可敌国。帝王的忌惮不用言说,江湖上看红了眼的也大有人在。所以,蛇窟里的蛇们越来越肥!
盛极而衰,是每一个大家族的通病,所以鲜花美酒,烈火烹油。白玉山庄于江南的烟花三月中,隐隐有山雨欲来之势。而这一切,江雪绕明面上是无从知晓的。她只是尽心尽力读书,习武,和思无邪较劲。
这日,思无邪突然神经病发作,将雪绕叫到九里湖畔。九里湖碧波如镜,水里不时有鱼,游来游去,自在逍遥。思无邪依旧喝着他的美酒,白衣飘飘。
只是,俗语中有句话叫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江雪绕与他就是明显的八字不合,只要一见他,江雪绕便瞪着墨色的眼眸,满心的不甘不愿。唯一不同的是,读书识字后的她,如今骂人不带一个脏字的“无邪公子,多日不见,还以为你已经作古了呢!”
而思无邪见这丫头,一身雪白衣衫,青丝如墨,当真如风拂玉树,琼花娇艳,兼之生性清冷,在料峭春寒里,如梨花般清冽,只是这丫头俗念已深,舌如刀剑。让人恨不能将其割下,以卸心头之恨。然而,思无邪是大人,在他心里,大人和孩子一般计较,是极其没有心胸的,所以面子上的淡然必须保持,鼻朝青天,高高在上,一脸不屑!则是最好的姿态了!
“就那么盼着我死?”思无邪轻笑一声,清俊的容颜微冷“可惜呀,让你失望了!”
“少废话,叫我来这干嘛?”江雪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深处的讨厌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极不愿意与他纠缠。
“杀鸡取血,只是锻炼你对血腥的承受能力,和身形灵活程度。你速太笨,太蠢,速度太慢!实在孺子不可教也!”思无邪叹息着,似乎对其格外失望。
“那你打算如何?”江雪绕不是没有废材的自觉,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局面悲催,所能做的也只是不伤筋动骨破坏一下毒物,或者在凝香姨面前告告黑状,小打小闹而已。
“你是我平生接过的最亏本的一桩生意,你儒笨不堪,但我也不能丢下不管,算了,送你一样逃命的本领,以后不至于横尸荒野吧!”思无邪叹了口气,邪魅的眼神中流露出萧瑟的意味。
“哦!”雪绕暗自脸红,心里也嘀咕着,自己真的有那么不堪!还是这老鬼有故意贬低别人抬高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上了他的当才是!她扬着头,青丝飞舞,发上的蝴蝶钗闪着细碎的光,而肤若凝脂的小脸上却依旧兴致缺缺。
只见思无邪临空飞起,落入九里溪上,穿着登云履靴的双脚脚以诡异的姿势在水面上行走,看似是走在水面,又像是悬浮在空气之中,行走之时,留下了道道残影,分不清哪只脚是实,哪只脚是虚的,而水面上竟没留下一丝涟漪,不过半刻,就已横渡九里溪,并且衣衫未沾半点水滴。
“哇”雪绕眼睛冒着星星,趁着思无邪面朝对岸,盯着他飘渺如仙般的背影,心肝儿激动地直颤抖!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功!要是能学会,从此江上不用摆渡人了!(瞧这点出息!)
思无邪“嗖”的一下,就到了雪绕的跟前,他神情严肃,眼眸狠厉的盯着眼前气死人不赔命的小娃娃道“当年,达摩一苇渡江,让中原人士称为神迹。此凌波飘渺步,乃是我家传绝技,是驭气飞行之术也!绝非一般轻功乃至上乘轻功可比拟也。今传授给你!助你危急时刻远遁。若他人问起,你不可告知其名称和师承,否则我定斩不饶!”
“晓得了!你江湖仇家那么多,我才不要告诉别人,我认识你呢!”雪绕点点头,一副生怕被他连累的样子。
“凌波飘渺步飞行之距离远近则由修炼者自身之功力程度而定,功力高深至极者可以飞越江河山谷乃至更远,亦可两足踏空行走如履平地,你功力并不深厚,今日白天先学泅水,晚上在修内功吧!”思无邪语毕,直接拎着雪绕的衣领子,将她扔了出去“噗通”一声巨响,九里溪内水花四溅。雪绕全身冷透,刚想开骂,就“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冷水,我靠!居然又坑姑奶奶!幸好靠近溪岸的水不深,雪绕脚踩浮沙,站稳后,水刚刚淹没肩头,还没等她开骂,。岸边思无邪就用内力传音过来:
“分手压腕,双锚拉纤,高肘抱水,翻掌起肩;梗颈出水,蛇腰拖髋,收垂双膝,两足外翻;入水隐头,拢臂藏肩,内踝向后,蹬夹下旋;前低后高,滑沙伸展,绷腿收腹,浮升水面;如果不会,就跟着水里的鱼学习。什么时候学会了,我就教你凌波飘渺步的口诀”
“老不死的,我不是鱼!”雪绕心火蹭蹭的往上窜,手脚却拼命的在水里扒拉着,生怕别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