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开始吧。”仁须见凤柒染答应的爽快,微抚长须的手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又随即挥了挥刺金的衣袖,沉声道。
凤柒染闻言斜睨了一眼仁须,眸中笑意璀璨浑然天成,利落地自椅上立起,拎起衣袖挥了挥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收拾好一身颇为沉重华丽的装束一步一步踏下石阶······
这方青铜鼎大得出奇,森森的铜绿色同凤柒染猎猎的红衣对面站立,相对无言。许久,凤柒染麻利地自怀中一把掏出一个火折子,然后,以迅雷不起掩耳之速扯下身上层层叠叠包裹的华丽衣衫,外的一袭红色外袍,又趁众人仍大张着嘴无法反应过来之际,猛的将外袍投进了依旧无言的青铜鼎中,顺手又将手中的火折子一投。接着,鼎中一缕青烟先起,复以星火燎原之势,整个鼎内燃起了熊熊的火光,鼎前的凤柒染红唇咧得越发开了,依稀可见其中晶莹的贝齿,火光映射下的俏颜如同浮上了一层胭脂,明艳动人得不禁令人移不开眼睛······
于是,众人皆寂······
“柒染,你这是何意?”仁须比众人先一步脱离震惊,锐利的双眼眯了又眯,语气却仍是平淡如常。
“唤醒圣鼎啊。”凤柒染答得一脸理所当然。
“老朽刚刚似乎提醒过宫主,要用念力催动焚焰。”仁须抚须缓缓道。
“那长老见过焚焰生来何形吗?”凤柒染眨眨眼,继续问道。
“老朽不曾见过。”仁须复答,眸中似带不屑,“柒染何出此言。”
“既然长老您都未曾见过,又岂能判断刚刚本宫使的不是焚焰呢?”凤柒染继续眨眼,答得一脸无辜。
众人继续沉默······
“哎,你这孩子还是太过顽劣,焚焰靠念力催动,念力越胜者,催动焚焰耗力便少,而如今,老朽未从其中察觉到一分念力。”仁须一挥衣袖,鼎中的火瞬时熄灭,淡然的声音继续响起,“柒染,还是认真完成继位考验吧。”
“长老我——”凤柒染见鼎中火焰皆熄,秀气的眉一颦,正欲开口辩解。
“若说你们家小宫主的念力已达最高重,也未尝不可啊。”未待凤柒染开口,一个颇具磁性的男声就先插了进来,带着熟悉的轻佻的口气。
“君颜祭司来的倒是准时。”仁须见突然造访的人影,似是微怔,却又是很快反应过来,继而慢慢摩挲着手中暗色的墨玉戒,温声淡嘲道。
“多谢夸奖,本座原本是不想来的,此番到来只为过来看看我家的小柒染,有没有受人欺负。”君颜缓缓自白玉石板上步来,一袭墨蓝色锦袍雍容贵气,俊颜上的桃花眸淬了笑意,分外惑人,浅红的唇微一开合,带着磁性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你——”现在换到凤柒染怔愣,原本已编好的一套说辞由于见到君颜时条件反射般的惊恐,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只能无力呐呐,“你,你,怎么,来了。”
“这是祭祀台,我是祭司。”君颜面带春风,好心地解释道,接着华丽的一个转身,面向仁须,开口道,“何时祭祀台上,坐着的是仁须长老了?”
仁须闻言,摩挲着玉戒的手紧了几分,脸上却仍是千年不变的淡然,眉目带笑的看了君颜许久,忽的又一挥衣袖,一把甚是宽大的玉椅便凭空出现,砸到了甚是宽大的祭祀台上,恰好凤柒染座椅的旁边。
君颜眯着一对桃花眸瞧了瞧,终是甚为满意的坐下了,顺便望向仍在怔愣且面带黑线的凤柒染。
怔愣的凤柒染的内心:念力高的都有储物空间随便拿出来玩,而她拿个火折子都要捧怀里藏着掖着,这世间的公平在哪里。还有,她身边这是何物,算了,当没看见吧······
“刚刚君颜祭司是对老朽有何意见吗?”仁须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清茶,继而慢悠悠的问道。
“本座只是觉得,不过区区一个即位大典,何必这么麻烦。”君颜依旧笑得粲然,不知何时晃出来的一把水墨折扇捏在他纤长的指间摇啊摇,画面分外如画。
“这青铜鼎是每任轮回宫主必经的考验。”仁须扶着茶盖,接着答。
“刚刚不是已经考验过了吗?”君颜“啪”地一声将折扇收拢,不耐的打了个哈欠。
“老朽····”····
“本座觉得,柒染就应该是轮回宫主。”君颜接过仁须的话柄,忽的转了个方向,对着颇为湛蓝的天空,缓声道,“你说呢,御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