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京见她落泪,心中抽痛,那种窒息的疼痛如万箭穿心而过,又如同春水决堤。
想到她因自己落泪,可见她心中还是有自己的,既然有自己为什么还接触心彬?难道脚踏两只船的感觉真的很好么?
这番想来,又说不出的快慰兴奋,继续道:“有什么可哭的?我是你转身即忘的路人甲,不过萍水相逢,擦肩而过后,继续各奔东西,谁也不同念着谁,这样对大家岂不更好?”
乔艳见化京越说越重,听他的语气似是已经认定自己和心彬有了关系,又想到你自己与彩美关系不清不楚,又有什么权利指责我?我的心里只有你,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只有你不知道?我们接触这么久了,原来你竟一点也不懂我。心中酸楚悲苦之余,又有一些难以道明的气闷,但要她太在乎化京,与化京争吵,她是决计做不出的,唯有将所有委屈都默默承受,哭道:“你别说了,行么?”
化京见她也不反驳,唯有哭泣不止,更加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忍痛继续道:“为什么不让我说,是不是今天化京离开之后,明天还有李京、赵京啊?哼哼,左右逢源,朝三暮四,真是令人佩服啊!”
心彬见到乔艳气得面色发白,额头冷汗渗出,牙关紧咬,全身打颤,疼惜之下,一股怒气立时冲到头顶,挥拳猛地打向化京的脸颊,喝道:“化京,你太过分了,够了没?”
化京不曾防备,“砰”的一声,正中左脸,猛地向身侧栽倒。
彩美与乔艳见此,齐齐失声惊呼。
彩美见化京挣扎着站起,左脸高高肿起,立眉怒道:“心彬,你疯了吗?好端端的,动什么手!”
乔艳心中万分疼惜,本能地想靠上前去,刚迈出一步,身子一僵,立时驻足,唯有担忧地看着他。
化京擦了一下嘴角,看了心彬半晌,嘿然冷笑道:“都传言你在追乔艳,这是真的了?”
心彬大声道:“是又怎么样,我是真的喜欢她……而你呢?突然莫名其妙地发神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冷嘲热讽,说话含沙射影,难道见她伤心流泪,痛苦煎熬,这就是你对她的喜欢么?还有,你仔细想想,自从你们相识以来,你真正给她的关心有多少?想不起来了吧,因为你带给她的除了眼泪,全是伤痛!”
化京被心彬一番疾风暴雨般的训斥立时哑口无言,仔细回想,还正如心彬所言,所有的气怒都消了大半。
乔艳见化京面露愧色,生怕心彬继续责难,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不料,这个小动作化京看在眼里,竟比撞见两人在一起还要难过,刹那间感觉自己在乔艳心里竟成了“外人”。
突然一股难以道明的失落愤怒覆满心头,气急反笑道:“是呀,我对他的关心怎能和你相比?不过正因我的自私冷漠,无理取闹,才衬出你的情意深重,也让乔艳更加看清了我!日后你们倘若走到了一起,别忘了感谢我啊!”
心彬气得连连冷笑,猛地抓起乔艳的手臂,道:“不可理喻!艳儿,我们走,我看他是疯了!”
化京望着二人携手离去的背影,以及乔艳不舍担忧的眼神,片刻间,被嫉妒冲昏的头脑为之一醒,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茫然若失。
突然想到自己这般刺激乔艳,非但没有示出她的真心,反而给了心彬表现的机会。经过此事,倘若乔艳对自己心灰意冷之下答应了心彬,可真是自作自受了。
乔艳她心地善良,向来不善拒绝,心彬定会见缝插针,费尽心力百般讨好抚慰。越想越觉可能,越想越是害怕,悔恨之下,恨不得戳上自己两刀子。
想到乔艳在自己的助力下,投向别人的怀抱,身子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蓦地伏案痛哭起来。
彩美见化京伤心欲绝,心中不忍,有一刹那直想将真相合盘道出。突然一个念头闪电般打来,倘若化京知道真相,他还让自己留在他身边么?自己失去他之后,是不是比他现在的样子还要难过呢?
乍想到此,突然一阵森然恐惧,好像世界都要毁灭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经此事一闹,四人都没了兴致,直接坐车返回。
化京与彩美分别之后,直接回到寝室,见心彬还没回来,心中苦笑,料到他定然在陪着乔艳了,再次后悔起来。
化京精神疲累,做什么也没兴致,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到了八点左右,心彬也回来。
心彬进屋便道:“化京,出来一下,我们好好谈谈。”
在经过鑫诚超市的时候,心彬突然搬了一箱酒,又买了一些肉铺果饵以及花生米蚕豆。
化京惑然道:“你这是干什么?要郁闷的也应该是我吧?”
心彬苦涩地道:“我的郁闷不比你少!”
化京听后,大感惊奇。
两人在圣水湖旁找了个僻静之地,将酒菜一一摆好。
化京率先道:“乔艳,她还好吧?”
自从与彩美联手成功给二人嫌隙之后,心彬一直幸灾乐祸。
见化京依旧关怀乔艳,爱答不理地道:“你都说了,你是与她无关的路人甲,她为什么不好?”
化京自嘲地道:“是啊,有你在他身旁,我当然是与她毫不关联的路人甲了。”
心彬听后,也自嘲地笑了一下,未答话,开了一瓶啤酒,递给化京,道:“今天这一拳我是替乔艳打的,你别往心里去。希望你以后再说别人的时候,也想想自己。抛去女人,我们依旧是兄弟。你若不计前嫌,我们就干了这瓶!”
化京早已自我反省过了,想到自己白日情绪的确有些失控,对于心彬打自己的一拳反而心存感激,否则自己说不定出更伤人的事来。
化京二话没说,一口气喝干。
心彬不料化京对乔艳尖酸刻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对自己却如此大度,不由得喜出望外,感激地道:“够兄弟!”说着,也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