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京与彩美进入电影院之后,脑中都是在想乔艳为什么没到,又为什么神神秘秘,越想越是烦躁,越想越是不安,浑浑噩噩之下,甚至连电影里的主角是谁都没记住。
彩美见化京眼神发直,心不在焉,早已料到他定是为了乔艳伤神,心中又是嫉妒,又是有些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看完电影,已将近中午。
彩美暗地看了一眼手机,见心彬二人已经去了“老汤火锅店”。
彩美道:“早已饿了吧,想吃什么?”
化京心情糟糕,也没胃口,道:“随便吃什么都行,我没意见。”
彩美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老汤火锅店吧,我好久都没吃火锅了。”
化京眉头一挑,笑道:“还想吃火锅啊,你忘了那次我们在学校门口的火锅店,你为了尝试新吃法,将半瓶啤酒都倒了进去,结果整个锅里的菜都开了花呀?”
彩美想起两人在大学时的种种,心中又是甜蜜,又是伤感,笑道:“正因如此,他们店的生意才会火啊,嘻嘻……‘酒花飞腾锅’,别忘了这个吃法的专利可是我啊!”
化京知道彩美素来成熟独立,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做出“不成熟”的举动,偶尔还会露出这等如同小女孩一般的娇憨可爱之态,尽管对彩美没有其他想法,仍忍不住刹那失神,笑道:“‘酒花飞腾锅’!亏你想得出来,今天可不能再调皮了啊。”
两人进入之后,有服务生前来接待,问他们喜欢哪个位子,化京没有挑剔,看向了彩美。
彩美深情地望了化京一眼,意有所指地道:“我喜欢窗前,因为那里光线明亮,气氛温暖,就像我喜欢的男生陪在我身边一样。”
化京微微一笑,指着窗边的3号座位,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
彩美见化京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只见他身子僵直,睁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相信,就连笑容都凝固在脸上。
彩美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只见窗边2号座位坐着的正是心彬和乔艳,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
彩美故作吃惊地道:“啊?!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难道乔艳口中说的有事,竟是为了见心彬么?前不久所有人都说心彬喜欢乔艳,而乔艳对他的示好也都接受,难道传言竟是真的?!瞧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还真有可能呢!”
在前一天分别之时,化京就知道乔艳今天要打算在寝室洗衣服,是不可能有别的事的。自彩美口中得知乔艳突然有事,无法应约,所以才百般纳闷。
想到昨天乔艳还主动约自己,没成想今天竟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想脚踏两只船,可笑自己还对她情有独钟,若不是彩美约自己出来,将来恐怕自己连怎么被甩的都不知道!社会中是人心险恶,笑里藏刀,没成想在感情的世界里,那可是自己心中唯一的一块净土,圣洁纯净的表面下,也是藏污纳垢啊。
又想到一向懒惰的心彬突然早起,当自己问及他干什么时,又遮遮掩掩,可笑自己还傻兮兮地鼓励他,没成想他约会的竟是自己喜欢的女生!陡然想到自己刚过来之时,心彬似有似无地夸赞乔艳,原来是在向自己暗示;之后请他吃饭,替乔艳挡酒,与长泽一唱一和,是在向自己示威;之后对自己说那些兄弟女人如何选择的话,更是毫不掩饰地下战书了,原来他早就已经喜欢上乔艳了,可怜自己还如没事人一般!
化京又悲又气,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彩美的话更如针一般,接连不断地扎在心上,带来阵阵颤栗的疼痛,险些让他哼出声来。
彩美见化京直直地望着乔艳,面颊不住地颤抖,分不清是悲是怒,当下道:“既然撞见了,我们去打个招呼吧?!”说着,挽起化京的胳膊便向心彬二人走去。
无意间触及化京的手掌,彩美心中一痛,发现竟是冰凉一片。
化京大脑一片空白,迈着机械性的步伐,以致如何到了乔艳的跟前都不知道。
彩美提高声音笑道:“原来你们也在啊,真是好巧呢!”
心彬、乔艳两人回头之际,见到化京、彩美不知是时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乔艳见到化京之时,只见他满是痛苦、哀伤、愤怒、不解之色,身子明显一震,忍不住站了起来。又见彩美紧紧地挽着化京的手臂,亲密地贴在他的身侧,呼吸不由得一窒。
突然想到今天化京爽约,原来是去陪彩美了啊,他既然对自己有意,为什么还要接近彩美,难道她想“一心二用”么,还是说他对自己根本没动真情?心中酸苦交缠,眼泪立时忍不住充满眼眶。
两人怔怔地望着彼此,无数话语都在心口翻涌,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然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艳无意间想到彩美的那句话“他本是浪子,如果对他没有足够的了解,是很难抓住他的心的。”由开始的吃惊疑惑,又转为哀怨伤心,之后又变为自伤自怜。
化京见她神色凄楚,娇小的身子颤抖如筛,好比风吹折柳,雨打残荷。那哀怨自伤的眼神,好像将世间所有伤心之事都强行压在自己身上一样。突然一阵心软,对她提不起任何怨怼之意,直想将她拉出去,大声问个明白,省得日后再为彼此煎熬。
化京、乔艳动也不动,只是看着彼此,一句话也不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都向他们这桌望来。
彩美、心彬两人相视一眼,嘴角同时勾起。
心彬忙打圆场道:“我们四个真是缘分不浅,这也能遇到,都愣着干嘛,都坐吧。”
彩美坐在了乔艳的身侧,化京坐在了乔艳的斜对面。
化京无意间瞥见乔艳身旁放着的一簇玫瑰花,包装精致,花色殷红,仿佛整个空气都变成了玫瑰的芬芳,终于气不过,冷笑道:“吃着鸳鸯锅,捧着红玫瑰,听着浪漫情歌,真是好温馨啊!”
乔艳面色一变,忙解释道:“这束花是我在路过华联超市之时,见一个年过七旬的跛脚老婆婆,顶着炎炎烈日在为他的生病老伴募钱,我瞧得不忍,是我自己出钱买的。”
化京“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紧张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你也没必要向我解释。”
乔艳见到化京又变得陌生冰冷起来,委屈、伤心、害怕交相翻涌,眼泪止不住地划过脸颊,一颗一颗地滴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