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关,在外打工的人们都急匆匆的往家赶。火车票,飞机票,皆是一票难求。
老妈打电话叫我回家过年,她说,死丫头,三年都没回家过年了,老娘我把你人养大了,心却养野了,赶快给我滚回来。找个人家把你嫁了就省心了。
我忙说好话,”老妈,亲妈,亲娘,我也想回家过年啊,可是你也知道,现在正是春运高峰,我买不到车票啊,不过,老妈,我决定了,过完年,我就马上回家,到时候给你和我爸,我哥一个惊喜。”
“嗯,这还差不多,记住过完年早点回来,还有,年三十那天,去你姑姑家一趟。”
我嗯嗯啊啊的答应着老妈的话,至于去姑姑家嘛,我才不想去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说实话,在深圳这个地方有个亲戚其实应该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至少,在找不到工作的时候,也有个落脚地,可以混吃混喝。
再说,姑姑对我也不错,每次去她家,总是问长问短的要给我介绍对象,说是要给我找一个深圳本地人,不过就是岁数大了一点,面相丑了一点,说话气粗了一点,,,
我满口谢绝了姑姑的好意,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更何况,我干嘛非要嫁个深圳人?
春节期间,酒店人手不够,我和雅丽,还有田姨都很忙,很累。
曲浩然倒不怎么忙,依旧每天晚上来找我出去,陪我坐一会儿,给我捶捶背,捏捏肩,顺便也卿卿我我一番。
就冲这小子的这份贴心劲,我不想嫁他都难啊。
过完年三十,总算有了些空闲。
晚上下班回到宿舍,却见春梅在收拾她的行李,帮她收拾行李的是一个个儿高挑的男孩子。我顺便瞄了一眼这个男孩子,细眉细眼,肤白细嫩,薄唇樱口,唔,男生女相,真是个美人胎子。
春梅这小丫头,也不知道从哪儿淘来这么一个极品?而且看样子已经到了情根深种,非君不嫁的地步了。
奇怪的是,宿舍里来了一个国色天香的美男子,可我们家这些女孩子们居然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
不过,也难怪。
雅丽一直心情不好,回到宿舍不是发闷就是发呆,最近看她更是一副茶饭不思的状态。
梦君和老公的矛盾一直没解决,所以,也没心情欣赏美男。
哎,真是闷死人了,要是春梅也走了,岂不是更没趣了?
于是,我问春梅,“小丫头,你这是闹哪一出?半夜三更的往哪儿搬家?”
春梅的脸上飘起了两朵红云,娇羞无限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妖孽男子。
这表情再明白不过了,丫头片子要搬出去和她的情郎双宿双飞。
哎,这孩子,该说你什么呢?单纯?幼稚?其实都不是,她和雅丽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女孩罢了。
因此,我沉默是金。
不能说,不可说,说了也没用。
春梅走了,宿舍里静悄悄的,沉默得有些怪异。
我知道,雅丽和梦君两人都没睡着。
“雅丽,雅丽,,,”我叫道。
雅丽“嗯”了一声,表示她听见了。
于是,我又接着叫,“梦君,梦君。”
“汪南南,大半夜鬼吼鬼叫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梦君出口不善。
这女人的脾气近来好冲啊。
“嗯,李梦君,赵雅丽,你俩赶快把头蒙住,不然,臭死你俩丫头,看你们能憋多久,反正我是憋不住了。”
“南南,你丫是故意的。”被子里传来梦君闷闷的声音。
“我就是故意的咋样?”我挑衅。
“梦君,你也真是的,居然这么好骗,就南南那点小技俩,只能骗弱智儿童。”雅丽终于忍受不了我俩的呱噪。
“哈哈,知我者,雅丽也。”
“你俩才是弱智儿童。”梦君从被子里钻出来,八成是才反应过来雅丽刚才说的话。
“喂,我说你俩,成天这样闷不闷啊,你们不闷,可把我快闷死了。要不咱们后天一起休班去世界之窗玩玩吧。”
“诶,我说南南,你和你家曲浩然郎情妾意的,管我们干嘛?”
听梦君的口气,倒是挺赞同我的提议。
“曲浩然这几天有事,听田姨说好像要陪从老家来深圳旅游的同学。”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雅丽难得有心情说话。
“有区别吗?”我不以为然。
“傻瓜,区别大着呢。如果是男同学的话倒也无所谓,反正你家曲浩然很明显不是基友,如果是女同学的话,你这妹子就该有危机感了,就凭你家曲浩然同学那种小鲜肉,高颜值,人家女同学来个千里追夫也说得过去。”梦君不说则罢,一说就是长篇大论。
“哎,梦君,雅丽,既然爱情这么不可靠,我们干嘛还要相信爱情?”我对爱情一向持可有可无的态度,我想,如果以后曲浩然真的要离开我的话,我想我应该不会有雅丽那种山崩地裂,失魂落魄的感觉。顶多不过少吃几顿饭而已。
“其实,南南,爱情只不过是人生最美丽的梦。而现实中的爱情多半是失败的,不是败于难成眷属的无奈,就是败于终成眷属的厌倦。活生生的例子就是雅丽和我。所以,南南,今后你不管遭遇了什么,也顶多超不过我和雅丽这种情况。”梦君以过来人的身份给我解说爱情。
“梦君,你和你老公真有这么严重吗?夫妻之间,有什么事情说清楚不就行了。”雅丽问出了我心中想问的话。
“嗯,是不严重,就是最近在准备离婚的事宜。”梦君的口气淡淡的,有些厌倦的感觉。
“死女人,都到了离婚的地步了还不严重,我看你还是三思而后行,不要一时冲动做了决定,今后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一本正经的劝说着梦君,这女人的脾气又臭又硬又犟,也不知道她老公贺军是怎生忍受她的臭脾气的?如若换了其他男人,别说三年,就是三天也肯定是勉强凑合,不过,我也就是说说得了,两口子过日子也许还就是应了那句老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是啊,梦君,说实话,你要是和你家贺军离婚肯定是你的损失,你丫的,别说你家男人的好你不知道。”雅丽受过刺激后,话锋大变,这话要搁在以前说的话,她不知道要说得有多婉转,哪像现在,言辞犀利,直戳梦君的痛处。
李梦君跟我和雅丽说过,她和她老公贺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人十八岁的时候喜结良缘,一直恩恩爱爱,生了个大胖小子,把两家老人高兴得成天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好像没他们什么事,于是,小两口决定出来打工,然后回家盖一栋小洋房,然后,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
梦君说,其实,人都是被自己的欲望给折腾的,本来在家里好好的过着小日子,不缺吃,不缺穿,没有洋房住,也有三间大瓦房可以遮风避雨,可是却总是眼馋周围的人出去打工挣了钱,盖起了漂漂亮亮的小洋房,于是,就抛家弃子丢下刚断奶的儿子出来了,出来了,才知道出门在外打工是多么的不容易,想儿子不说,还得遭遇多少委屈,多少麻烦事?
“小样,有什么麻烦事?说来给姐们听听,说不定你的麻烦事就是我眼里的小事一桩。”我笑着接过梦君的话头。
我这个人嘛?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比其他人豁达,任何事都看得特别开,人活一辈子,没有必要事事都跟自己较劲。我老妈就常说我,都不像一个女孩子家的性格,从小到大,大大咧咧的,很少哭鼻子,哪像其他女孩子,娇娇弱弱的,动不动哭鼻子,动不动伤春悲秋,,,
“是啊,梦君,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了,给我们俩说说吧,我们仨一直都是好姐妹,而好姐妹是要互相帮助的,你和南南都帮过我,我心里都明白,可有时候,人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如果那道坎过去了,说不定就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呢?”
我和雅丽苦口婆心,其实就是不知道梦君和他老公闹矛盾的症结在哪里?偏偏梦君这丫的装闷葫芦,我俩是干着急,无处下手。
“哦,,,雅丽,我有些明白梦君为啥要离婚了?”
我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知道?”梦君和雅丽同时问我。
“哼,不就是梦君这丫有了新欢了吗?有了新欢才会不要旧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