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回到深圳。
打一眼见到雅丽的时候,我心里不由一窒一疼,这丫头,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圆圆的盘子脸小了一圈,显得大眼睛更大了,皮肤依旧不那么白,一直想减肥也不用刻意的去减了。
雅丽此刻正坐在我的床上,一副心不在焉,神思渺渺的样子。
“雅丽,我回来了。”
“南南,我难过。抱抱我。”
雅丽朝我张开双臂。
我紧紧的拥抱着雅丽。给她无言的抚慰。
我知道,年轻的我们,总是这么容易受伤,可是我们的精神世界却很小很小,小到受了伤连个疗伤的地方都找不到。
雅丽对何展鹏的这段感情在所有人看来都是雅丽自作自受,自作多情,自甘下贱,因此,对何展鹏的死亡,雅丽的悲伤和眼泪都是廉价的,甚至是无用的。
其实感情的事,对外人来说根本就只是看到表面,人们会议论,谁和谁是男女朋友,谁是谁的小三,谁谁谁又劈腿了,而真相的呢?只有当事人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雅丽,有些伤痛,不是语言能治愈的。
抬头看了看我们这间宿舍,冬日的阳光从不怎么大的窗户照射进来,我迎着阳光看向窗台上我和雅丽养的那一盆盆栽仙人掌,却在蓦然间,被那淡淡的光线刺了眼眸,忍不住泪眼婆娑。
不想让雅丽看见我的眼泪。
于是,把目光转向其他地方,我突然发现燕儿的上铺位已经空空如也野,只剩下光光的床板了。
“雅丽,燕儿搬走了吗?还是辞职不干了。”
我认为我捡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来转移雅丽悲伤的心情。
可现实却告诉我错得有些离谱。
“燕儿啊,她在医院里,听说她爸妈过来接她了,明天就要回老家河南了。”雅丽悲伤的神情愣怔了一下,大眼睛不安的闪了几下,好像在竭力的掩饰着什么。
“雅丽,你知道燕儿在哪个医院?她明天就要走了,从此后也许就再也见不着面了,我想去看看她,燕儿那丫头啊,虽然有些冷情冷性,但其实她本性还不错。”
“别去了,燕儿好像毁容了,估计任何人都不想见,尤其是我。”雅丽的声音有点冷冷的。
“别开玩笑了,燕儿毁容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无所谓的说道,只以为燕儿和雅丽之间只不过是住在一个宿舍的小摩擦,小矛盾。
不对?
毁容?
我确定我听到的是毁容两个字。
“雅丽,你心情再不好,怎么可以迁怒不相干的人呢?你泼燕儿硫酸了?还是干嘛了?”
“汪南南,我有你说的那么恶毒吗?”雅丽显然是生气了。
嗯,生气就好,总比无情无绪,死气沉沉要好。
“嗯,你不恶毒,咱家雅丽是个善良的乖宝宝。”
只要雅丽的情绪好一点,我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恩怨得失,毕竟其他人不在我心里,只是我生活在这世上的偶遇,而雅丽却是我准备一辈子放在心里,想要记住一辈子的朋友。
或许,我们这代人,真的有点自私。
我们只是顺从自己内心去生活,去感受,去交朋友,去恋爱,却很少顾及自己周围人的眼光和感受,有时,我们恣意纵横,甚至忘了比我们自己还爱自己的父母大人。
我和曲浩然的事情,我至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的父母大人。
快中午了,曲浩然来我们宿舍找我吃饭去。
我看了一眼雅丽,问,“你是休班了,还是请假了?”
“我今天休班。”
“要不和我们出去吃饭吧?我有好多的话想和你说。”
其实,我是想解开雅丽的心结,我不想她一辈子的快乐和幸福就毁在何展鹏这件事上。
“嗯,好吧,我也有好多话要和你说。”雅丽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她看了曲浩然一眼,又说,“曲浩然小帅哥,对不起啊,我又得当你们的电灯泡了。”
曲浩然笑笑,露出整齐白亮的牙齿。
我心神一晃,又一次的被这家伙的笑容迷了眼。
稍微收拾打扮了一下就出了门。
三个人来到一个叫’川香阁”的川菜小饭店,小饭店里环境清雅舒适,老板娘三十来岁,漂亮又热情,我和雅丽喜欢吃辣,又特别喜欢她店里的水煮鱼,基本上隔个三五日就来这儿解馋,因此,和这个漂亮的老板娘混得很是脸熟。
“英姐,好久不见。”我跟漂亮的老板娘打招呼。
“是好久不见你们这俩丫头,最近很忙吗?”
“嗯嗯,是有点忙,英姐,包房里有客人么?”
“没有,没有,你们进去吧。”
英姐忙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我们三人进了川香阁唯一的一间包房。
我自作主张的点了水煮鱼和香辣虾这两道菜,想问问雅丽的意见,一看她神情恹恹,一副没有胃口的样子,于是,直接把菜谱扔给曲浩然去搞掂。
“要啤酒吗?雅丽。”
“要。”
雅丽回答得从未有过的干脆利索。
我知道,这丫头是想借酒浇愁。
酒菜上桌了,雅丽没吃菜,却端起了满满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也许是喝得太急,有点呛住了,她咳嗽了几下,我连忙给她递过纸巾,却看见了她大眼睛里满是眼泪花花。
“对不起,我去一趟洗手间。”雅丽急匆匆的起身而去。
我轻叹,哎,雅丽,你这又是何苦要如此这般的折磨自己?
趁雅丽不在的空挡,曲浩然问我,“南南,快过年了,你不带我回云南见丈母娘了吗?”
“不回去了,雅丽这样的状态,我不放心。”
“嗯,媳妇儿做得对,真正的朋友应该就这样在患难时不离不弃,媳妇儿,老公支持你。”曲浩然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亲我的脸蛋,说话间自动升级成了本姑娘的老公。
“去去去,也不看看场合就乱来。”我伸手拍开曲浩然凑在我嘴边的唇。
我怕雅丽回来撞见我们之间的亲昵,让那丫头触景生情又想起些什么。
“媳妇儿,你见色忘友?”曲浩然委屈,“我在你心里不如雅丽的份量重。”
丫的,这就是找了一个小男朋友的烦恼,不时的给你撒撒娇,再抛一个委屈的小眼神,哎,我的妈呀,我的这个小心脏哟。
“曲浩然,你是我的色还是友?”
我问的一本正经。
曲浩然答的也顺口,“我当然是你的色啦,,,,”
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又连忙补充,“媳妇儿,你是见友忘色。”
“滚一边去,小笨蛋。”我笑骂,推开曲浩然的魔爪。
这时候,桌面上曲浩然的手机响了。
曲浩然接起电话,“老妈,有事?”
“有事,你小子赶紧来我这儿一趟,臭小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回来连招呼也不给老娘打一声。”
手机开着免提,田姨干脆利落的嗓音一字不落的听得清清楚楚。
不等曲浩然回答他老娘,我连忙推他去觐见他的老娘,再说,我和雅丽还有些闺蜜间的私房话要说,曲浩然在这儿也有些不方便。
“那媳妇儿,我把单买了就走了,你少喝点酒,喝多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曲浩然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
打发走曲浩然,雅丽也从卫生间回来了。
“南南,曲浩然呢?”
“有事走了。”
“看得出来,曲浩然很粘你。”雅丽笑道,好像在证明她心情很好,没有悲伤,没有忧愁。
“他比我小,当然粘我多一些。”
我随时随地的正视着曲浩然比我小的事实。
“呃,你们的相处模式?”雅丽顿了顿问道,“是恋人还是姐弟?甚至说是母子?”
“赵雅丽,我有这么重口味吗?姐弟不说,连母子都给我冒出来了,呜呜,赵雅丽,我怎么有你这样的朋友啊。”
“南南,这没有什么丢人的啊?你知道吗?男女结婚时,女的为什么叫新娘?顾名思义,不就是一结婚就成为了自家男人新的娘了吗?”
“赵雅丽,你丫的,心情不好还这样消遣本姑娘?”
“南南,一见你,我的心情立马变好了。”
“嗯,那就好,雅丽,来,吃鱼吃鱼。”我夹了一块白嫩爽滑的鱼肉放进雅丽的碗中。
“南南,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比我妈还好。”雅丽吃了一块鱼肉,喝了一大口酒。
我知道以雅丽一杯倒的酒量,她已经有些昏昏然了。
可是,我不想阻止雅丽继续喝酒,有些情绪,总得找个发泄口,有些话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
我们走出家乡,离开父母的庇护,在这大城市的人海中飘荡,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于是拼劲全力想去抓住,可是,即便我们用劲了全力,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我不知道雅丽明不明白这个道理,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叫雅丽放下,,,,
可是。
我明明知道感情这种事,它就在在心里,看不见,摸不着,也不是手里的东西,该叫人怎么去放手?
假如有一天,曲浩然离我而去,我能放下他吗?
我可以肯定的是不能。
爱一个人怎么可以轻易就放下呢?、
除非是不爱了。
“来,南南,咱俩干了。”
“干了。”
我突然间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陪着雅丽大醉一场。
“爽快,南南,你永远都是我赵雅丽最好的闺蜜,南南,我要给你讲一个秘密,真的是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