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浩然有三个舅舅,两个姨姨。
听说曲浩然带着媳妇儿回家,他的那些舅舅,姨姨,表兄表弟,表姐表妹都急巴巴的赶到他姥姥家来看我这新媳妇。
看得出来,田家和曲家相比起来,田家人丁兴旺,和乐融融,而曲家,总给人一种冷清,萧瑟的感觉。
田家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居然两桌还坐不下。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凉菜,热菜,鸡鸭鱼虾等硬菜,摆了满满两桌。
由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曲浩然这厮,很明显就是曲田两家人眼中的香饽饽,连带我也跟着沾了不少光。
当然,在奶奶和姥姥两大家族的阳光雨露普照滋**下长大的曲浩然,很难得的是他身上从来就没有单亲家庭孩子得阴影,而是理所当然的长成了一个阳光男孩。
席间,曲浩然姥姥居然出其不意的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我,“来,闺女,这是姥姥给你的见面礼。”
这哪跟哪?我看着曲浩然,不敢伸手接下。
心里却暗暗猜测,看那红包鼓鼓囊囊的,应该不少钱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媳妇儿,收下,姥姥给的,不要白不要。还有大舅二舅三舅,大姨,三姨,你们也得表示表示,今天算是我和媳妇儿给你们提前拜年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拿来拿来。”
曲浩然说得理所当然,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曲浩然,你的脸皮应该是橡胶做的吧?
本姑娘今天能装作不认识你吗?
只不过一顿饭的时间,收获颇丰,估计红包里的人民币应该比本姑娘一个月的工资多一点点吧。
饭后余兴节目,曲浩然带着我和他的那群表兄妹打扑克。
扑克这玩意,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玩法,就像中国众多的方言一样,说你听不懂,你还就是不懂。而我一时半会儿还真融入不到曲浩然的表兄妹中,只好坐在曲浩然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旁观者。他们兄弟姐妹有时候说方言我也听不懂,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突然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是雅丽。
“喂,雅丽,有事吗?”
“南南,出大事了,,,”是雅丽哭泣的声音,后面的尾音我有些听不清楚,只知道雅丽在哭。
屋里太吵了,我根本就听不清楚雅丽在说什么。
于是,只好拿着手机一边说话,一边走出了吵吵嚷嚷的屋子。
一出门,外面的冷空气叫我瑟缩了,但手机里雅丽的哭泣声更让我心惊。
“雅丽,你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着急的问雅丽。
“南南,何展鹏死了,他死了,他死了,,,南南,我该怎么办啊?南南,我,我也不想活了,没有人知道我的伤心,南南,没有人听我诉说我的悲伤,南南,我只能跟你说了,南南啊,我该怎么办?”
雅丽抽抽噎噎的声音从话筒里清晰的传递到我的耳膜里。
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撼,我根本不相信那个冷冽的何展鹏会死,那是一条多么年轻,鲜活的生命啊,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呢?
“雅丽呀,离四月一号还早着呢?你甭跟姐开这么天大的玩笑了。”我压制住内心的慌乱,用尽量轻松的口吻和雅丽说话。
“南南,你在东北还好吧?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尽量在一起吧,等人不在了,你想什么都不计较的跟他在一起,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南南,你一定要幸福啊,我挂了。”
雅丽不由分说的挂了我的电话。
“雅丽,雅丽,,,,”我流着泪喊雅丽,手机里传来的却是一片可怕的空茫。
想着雅丽的情绪,我有些担心,那丫头对何展鹏那么死心塌地,我真怕她有个什么好歹。
东北冬天的室外真是冷得够呛,我用冻僵的手,哆嗦的拔着梦君的电话。
手机“嘟嘟嘟”了好长时间,梦君才接起了我的电话,“南南,你这丫头还记得给我打个电话,你丫的,是不是准备老死在东北不回来了,见色忘友的死丫头。”
李梦君的愤怒的声音从手机里穿了过来。
“梦君,不带你这样咒我的,哦,有正事问你呢,刚才雅丽给我打电话,说何展鹏挂了,是怎么回事?”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酒楼的人都知道了,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怎么清楚,好像听说是车祸,有的人又说是打架让人给捅死的,,,哎,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珍惜生命呢?这何展鹏怎么看也不像短命的人呐。”梦君絮絮叨叨的感叹。
“雅丽呢?雅丽情绪怎么样?”
“雅丽啊,这两天死气沉沉的,不吭声,不出气,一说话就掉眼泪珠子,哎,我就没见过这么痴心的丫头,想那何展鹏一次又一次抛弃她,一次又一次伤她的心,我要是遇上这样的男人,我恨不得他挫骨扬灰才好。”
李梦君这张刀子嘴,真叫人狠的牙痒痒。
“梦君呀,这几天好好看住点雅丽,不要叫她有个意外,咱们好歹姐妹一场。”我叮嘱着李梦君,有一种鞭长莫及,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知道拉,死丫头,你多会儿回来,东北那么冷的地方,操心把你冻傻了。”
我跺着脚,实在是冷得受不住了,心里又心疼自己的手机费,这异地漫游的,我的手机恐怕又得停机欠费了。
正好这时,曲浩然拿着我的羽绒服出来了,看我冻得鼻头红红的,连忙把我拉回家里,嘴里埋怨,“谁的电话这么着紧?在外面天寒地冻的打了老半天,我看你是想感冒了。”
“曲浩然,咱们回深圳吧,我怕雅丽会出事。”我眼睛红红的。
曲浩然沉思片刻,说,“明天我去订飞机票,咱们大后天回深圳吧,我还没带你去看咱们的婚房呢?”
“婚房?”我嘴角抽了一下。
不是吧?曲浩然,你才十八岁耶,准备什么婚房,本姑娘我又没打算在东北生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