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将你的右手伸出来。”
“为什么?”西半芹不解问道。
“你伸出来就知道了。”西半芹乖乖地伸出右手,念薇立刻拿丝帕盖住了她的皓腕,西半芹开始觉得有趣了,身子扭个不停。
我急忙道:“我们现在开始不动了,看谁坚持的时间长。但为了公平起见,我将手搭在你的手腕上,这样我们谁身子有动静,对方就会知道。”
西半芹睁着大眼睛想了半天,才懂我是什么意思,兴奋地点点头。
我将手搭到了她的手腕上,道了句:“开始。”
她便立刻像时间静止了似的,身子完全僵硬了,除了她脉搏上传来的有力心跳外,我甚至都察觉不到她在呼吸,真是对游戏认真的姑娘啊。
我摒心静气仔仔细细地把着脉,半晌,我将手从她手腕上放了下来。
“哈哈!你输了!”她开心地一拍桌子。
我苦笑着道:“没错,我输了。”
她突然愣住了,下一秒瘪起了嘴:“这么快就认输了,真不好玩。不好玩!念薇,你陪我出去玩!”
念薇看了看西周品,西周品经过我的默许后,朝念薇摆了摆手,念薇这才陪着西半芹出了屋子。
“柴公子,如何?”待西半芹一出屋,西周品便忍不住急切地问到。
“令嫒脉象正常,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她有股气郁结于胸,经脉运行不畅,可能正是这个原因,才造成她意识不清醒,痴若小儿。”
“那该怎么办?”西周品十分焦急。
“心病还需心药医,令嫒现在还只是意识不明,像有一层雾罩住了双眼,其他没什么问题。但若长期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也会吃不消的。”
西周品忙点头:“没错,没错,但不知柴公子有没有什么方法让小女恢复神智?”
“我刚才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果西老爷愿意的话,可否把三个月前西姑娘和您大闹一场的经过详细地描述一遍给我们听?”
“这……”西周品看起来有些不情愿,我忙假意摇头叹道:“若您不愿意说也无妨,不过不明病因,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无药可救,司空,我看我们这次来错了。”
“那走吧。”司空易不愧是行动派,说走就走。
西周品一看立刻慌了,急忙拦住我们:“二位公子,二位公子,不是西某不愿意说,实在是,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一看有戏,他已经动摇了,立马添了把火:“这个您放心,所谓医者父母心,不管是由于什么原因,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我对天起誓。”
“唉,我相信二位公子。”西周品叫丫鬟上了茶,开始讲起三个月前的事来,我们事先从湛乐容口中得知了主要原因,但一些细枝末节他也并没有说得很清楚,此次从西周品口中我们才知道,原来西半芹和湛乐容是在元宵灯会的街头一见钟情的。原本二人无论年龄外貌身世都可谓是天作之和,可惜两家积怨已深。
“我们西家和他们湛家原来是邻居,关系很好,但后来因为都是炼药人,同行相争,渐渐有了隔阂,有了积蓄后,也分别建了府邸,渐渐不再来往了。但到了我父亲那辈,因为年龄相近,又同在私塾里读书,因此我父亲和他们湛家那辈的独子关系十分好,两个年轻人约好出外闯荡,誓要把家族的炼药技术发扬光大,不干一番事业绝不回来,可三年后,我父亲回来了,果真是衣锦还乡,带回来了无数的金银财宝,还有那颗传下来的灵药「回魂碧玉丹」,大家都不知道他在外有什么际遇,他也不肯说,只规定以后我们家只做药材生意,再也不许炼药。湛家那位……却没有回来,父亲将他的骨灰和遗物带了回来,说是路上遇到了歹人被害了,想将带回来的珍宝分给湛家一半。那位是湛家独子,幸而出门闯荡之前被老太太逼着娶了亲,这才把香火继承下来,否则湛家在那一辈就断了。我父亲虽然这么说,但湛家人却不愿意相信,认为是我父亲为了钱财谋害了那位,现在又惺惺作态,因此不肯收下钱财,我父亲便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临终前吩咐,在生意上,我们西家若是遭遇湛家,都得相让。”
我听后陷入了沉思,无论湛家那位是否是西周品父亲所害,看得出他直至去世都是心怀内疚的,而且还不许子孙后代炼药,不知道那几年间发生了什么事。
“那这样说,只要他们家同意,你其实是没有意见的?”我如是猜想,毕竟刚刚听完他的话,看起来是西家对湛家有愧。
“不,我不同意。”西周品摇头,我有些讶异,他见我如此,继续说道:“且不说他们家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即便同意了,我也怀疑其用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成婚之后,若他们将积怨发泄在小女身上,那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突然明白了当父母的心思,他们一切的考量都是为了儿女,即便做儿女的不理解,恨他们,他们也会为儿女选择认为最好的路,只不过西周品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她女儿大吵大闹一次以后竟然精神失常了。
“小女从小被我娇惯,但性子却并不娇纵,反倒因为从小接触药材,心态平和,对人有礼,也很听话,那次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顶撞我,我才知她性格竟如此执着,任凭我苦口婆心地劝,都无动于衷。”
我有些不解:“可若只是在元宵灯会上一见钟情,不应该如此执着才对。”
西周品叹了一声:“真是惭愧,那次以后她和湛家那小子便开始偷偷见面,鸿雁传书,这些都是我后来逼问念薇才知道的,他们也知道我们两家关系不好,因此直到确认了彼此,才向我摊牌。我真是……枉为人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和陌生男子私相授受,私定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