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我挑了挑眉,“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你那日吹嘘得太厉害,让他误以为全靠是我救了你的命,把我当成了大福星。”
“你确实是啊。”君迁尘脸上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我撇了撇嘴,问道:“你伤口虽没痊愈,可也不能老是窝在房间里,每天得出去走一走,这样才能好得快啊。”
他站起身,走到那面书墙前,将手里的书放到了一个位置,又从里头抽了一本新书出来,一边翻着一边对我说道:“这天有些凉,我怕出去受了风寒。”
真的好娇弱……我有些无语道:“多穿点不就行了。”
他摇摇头,“穿多了,脱起来不方便。”
我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地朝他看去,他只穿了一件淡蓝色单衣,显得十分单薄,自昨日起天气便有些阴沉,冷风呼呼地吹,外头确实有些冷,不过屋子里已经放了暖炉,所以暖烘烘的,我进来没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热了,怪不得他一直窝着不愿意出去。
“那你怎么总是晚间时候出门,那时候不更冷么?”这几天我观察到,他总是傍晚出去,一个时辰左右后才会回来,但每次都坐了轿子,所以也并没有起到走路锻炼的作用。
他沉默了片刻,将手中的书随意放在了书桌上,走近几步,低头问我:“你竟然要跟我一起出去么?”
我被眼前突然放大的美色惊得愣了愣,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问道:“我都不知道你是去哪儿,跟着你做什么?”
他神秘一笑,“你会喜欢的。”
他越这么说我越觉得心痒难耐,我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对别人的事情太过好奇,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不妙,可君迁尘很少笑得这么神秘莫测,心里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实在想知道,他每日傍晚那一个时辰之内是去干什么了,更何况他说我会喜欢,那会是什么呢?
所以到了傍晚时分,在他派贯休来喊我时,我装作不情不愿扭扭捏捏但依旧脚步不停地上了轿子,接着轿起,我在里头胡思乱想了许多,猜测了很多种可能,可到了地头时,还是吃了一惊。
因为出现在我眼前的,竟然是咕噜噜冒着热气的温汤!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景象,围着温汤池走了一圈,瞪大了眼睛扭头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君迁尘负手而立,走近几步到我身边站定:“才过了两刻钟,你能去哪里。”
“我们还在王府里?这这这……”我有些激动地指了指眼前的温汤,“王府里竟然有天然温汤?”
他淡淡应了一声表示肯定,接着道:“当初在此地建府,便是看中了这处温汤。”
我啧啧称奇,毕竟在锦都,若想泡温汤,还得跑到很远的山里去,除去当初在玉龙山脚的楼府温汤外,我这还是第一次在寻常府邸中看到温汤。
“怪不得你天天要沐浴,有这个宝贝在,即便到了寒冬腊月,也不觉寒冷。”我有些羡慕地说道。
君迁尘眼神看向远处,在一片缭绕的烟雾中宛若画中谪仙,“因我母妃喜洁,父皇便为她寻了这么个地方,建了府邸。”
我想起景和帝那日对君迁尘的态度,心里叹了句,真是个痴情种,但君迁尘对他却十分冷淡,我前几日都没有找到机会问,此时正好顺着他的话,脱口而出,问道:“你父皇应是十分喜爱你母妃吧,那日我看他对你也很好,怎么你……”我斟酌着语句,便听他语带嘲讽,接道:“我怎么不领情?”
我顿了顿,没想到他如此直白,不过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老实地点了点头。
“东西有什么用,人都没了。”他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往下说,转过身来问我:“要泡温汤吗?”
我一下子就雀跃起来,我也有天天沐浴的习惯,前几个月还好,现在天气开始冷起来了,虽然浴室里也放了暖炉,可从水中出来的那一瞬间,还是冷得直打哆嗦,若是能天天来此处泡澡,那真是……想想都觉得幸福。
不过现在有件十分现实的事摆在眼前,“你怎么不早说,我都没带衣服。”
我悔恨得直跺脚,听到他淡淡道:“不急,你派人去取了来吧,反正一次也不能泡两个人,不过,若你想同我一起,便另当别论了。”
我瞪大了眼,他这是在调戏我?
我决定输人不输阵,梗着脖子道:“一起就一起,谁怕谁?”
他脸上并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而是十分淡定地点头道:“甚好,那泡汤吧。”
说完,便开始动手脱起衣服来,我打定主意站在原地不动,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可渐渐地便有些站不住了,有种想扭头往外跑的冲动,因为君迁尘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似的,不紧不慢地宽衣解带起来。
我清了清嗓子,想提醒他我还站在原地,他竟然诧异地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还不脱衣服。”
我我我……“我不急!”我只觉得脸颊烧红,不知是被这里头的热气熏的,还是因为第一次有男子当着我的面宽衣解带的缘故。
他听我这么说,便不再理会我,连一丝犹豫也没有,便将外袍脱下了,露出了里面的白色里衣,烟雾缭绕,他抬起手将发间的玉簪拔出,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披散在身后,他的背影瘦削挺拔,如一株绿竹一般秀雅好看。
当我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细细观察他时,吓了好大一跳,连忙将视线转移开,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失了方寸,不过他穿着里衣我倒是不怕,一般姑娘家可能都要羞得捂脸跑了,可我好歹是看过美男出浴的人,又怎么惧怕尚还穿着衣服的君迁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