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门外的人急了,以最快的速度说了一遍:“我家主子是煊王!”
我闷笑了许久,揉了揉笑得发疼的脸,待平复下来才说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这才将门打开,看到门外那个身材挺拔,顶着一张充满怨气的娃娃脸的贯休时,装作十分惊讶地捂住了嘴:“咦,是你啊,原来你叫贯休啊,早说嘛,大家都是熟人了。”
贯休额头的青筋暴起,嘴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沉默地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我,我伸手接过,“行了,你任务完成,可以走了。”
他低垂着眼不看我,“你先看。”
也许君迁尘的命令便是我看完他才能离开,于是我朝房内走了两步,又抬头看他,“进来坐坐?”
他条件反射地退了一大步,满脸不赞同:“你怎么能让其他男子进你的房间?真是……不守妇道。”
我无语地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他,走到一边打开了纸条,借着烛光看去,那纸条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字。
“一切安好,勿念。”
落款,迁尘。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说我和君迁尘婚期将至,但这……写得也太亲近了些,我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将纸条塞进了袖子里,走到门口,看着那个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门口的贯休,轻咳了一声,问道:“你家主子……最近没生病?”
贯休摇了摇头,“没有。”
“你确定?”
我声音有些高,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依旧摇头。
“他真的没受寒发烧?”不然怎么会写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我。
“你希望他生病?”贯休反问了一句。
我摸了摸鼻子,“若他受一点小寒就能推迟婚期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你!”贯休双眼圆睁,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想嫁给我家主子?”
“没有啊。”我摊了摊手,“不过缓冲的时间太短,我觉得太快了,现在还感觉有些不真实呢。”
那天贯休怒气匆匆而去,结果第二天晚上又跑来敲我的门。
这一次他学得很乖,首先就自报了家门,我只好无奈地开了门,看着一脸不情愿的他又递给了我一张纸条,我也是一脸不情愿的接过,不知道这回君迁尘又会说些什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聘礼安在?”
落款,未来夫君,迁尘。
我看到这几个字,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那纸条一下子像烫到了我的手似的,我几乎将它丢出去,可想到还有一人在场,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我面红耳赤地将贯休打发走,他见我今日没朝他发难,话也说得不多,还很狐疑地看了我好几眼。
待贯休走后,我刷地一下关上门,摸了摸依旧发烫的脸,走到床边坐下,想了想,又将那张纸条翻出来展开看了一遍。
君迁尘……真是……
高手。
想来是因为前日我对贯休说觉得婚期来得太快,太不真实之故,他才会有此一问。
我从枕头底下将那块漆黑如墨,晶莹通透的墨玉拿了起来,用指腹摩挲了几下,那日君迁尘嘱咐我从此以后戴在身上,莫再取下,可我并没有听他的话,毕竟这块玉是他的聘礼,意义非凡,我如此光明正大地佩戴着,即便别人不知晓其中的含义,我却有些不好意思。
墨玉上刻着的那个龙飞凤舞的字,不知是不是君迁尘的名字,也许是他们东胥古字吧,那个奇怪的图案就更摸不着头脑了,不过看起来十分珍贵的样子,我想了想,依旧将它塞回了枕头底下,等成了婚以后再佩戴吧,现在……心里上那道坎总有些跨不过去,不像君迁尘,落款还真是……
接下来每过两日贯休便会来敲我的房门一次,我们俩本就有些不对盘,相看生厌,他每次看见我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但却再也没有跟我有过口舌之争,不知是不是受了君迁尘的嘱咐。
这日我看完纸条,在他临走之前说道:“你反正也不想看我,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劳烦你告诉你家主子,叫你以后不用来了,我虽没做亏心事,但还真的有些怕你再敲门。”
他冷哼了一声,一脸你以为我愿意来的嫌弃表情,我摊手:“这样你我二人都方便,免得看了晚上做噩梦。”
“你看了我晚上做噩梦?”他满脸扭曲。
“对啊。”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难道你不是吗?”
“我……”他刚想脱口而出,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忍住了,闷闷地吐出几句:“我才不做梦。”
“当然啊。”我学着他翻了个白眼,看得他一脸惊恐:“你跑到我梦里来吓我了,自然不会做梦了。”
“你为何要翻白眼?”他十分不解。
“咦,你不经常这样吗,我学你啊。”
“可你是个姑娘!”他声音有些克制不住的大了起来。
“姑娘就不能翻白眼么?”我眯着眼睛道。
“当然!那样多难看啊!”他几乎是压着嗓子说了出来。
“你也知道难看啊。”我哼了一声,“你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还天天翻白眼,丑死了,所以我才会做噩梦的,要是大婚当日我两眼无神,目光呆滞,眼底下乌青一片,那都是你害的。”
贯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像被我气得不轻,我以为他会继续反驳,没想到他一扭头,转身隐入了黑暗中。
我露出了得意的笑,关上门,哼着歌儿走向了软绵绵的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