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几个曲廊,来到位于四季轩中央靠北的独立阁楼,进来第一感觉是阁如其名,布置的异常温馨,素雅的白色搭配水粉是这里的主要色系,可以想象住这里的是婉约的女子,宛如青莲独立于世,有些自傲孤芳自赏之意,可是时不济人,命运安排她至此。
馨月和美艳尤物不搭边,但是却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气质,那双眸如一注清泉透明毫无杂质,整个人散发着淡雅脱俗气质,很耐看,是看着很舒服的人,一开口那柔弱里带着质感的音质特别是吸引人,柔而不媚娇而不俗,这嗓音为其最少增色三分。
我入座后,微微大量一下周围环境,幽静馨香怡人,丫环守在门外,而小晴这丫头进来后就一直别扭的低着头,无言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离公子既是慕名而来,小女子十分荣幸,请问离公子想听什么歌曲?”青楼里只有未**的姑娘才会自称‘小女子’,而非清官的一律自称‘奴家’,‘妾身’等。只要闭目不看她,光听声音,就觉得特别像一个人,只是是谁却没有印象,总之非常熟悉。
“选择你自己喜欢的吟唱一曲便可。”我又不知道她会唱什么,可不能瞎点。她点点头,调试一下古琴后,幽幽唱出,那首我最熟悉的音律倾泻而出,“芙蓉城三月雨纷纷,四月绣花针;羽毛扇遥指千军阵,锦缎裁几寸……”未等听完,我激动的站起来打翻茶杯也不自知,倏地一把擒住她那弹琴的柔荑,不复温和,冷冽道,“谁教你吟唱此歌曲的?”,三年前我就给木冰和雨昀清唱过,若说巧合打死我也不信,但是他们并非多话之人,断然不可能散播出去的。
“公子捏疼我了。”我闻言立马松开,怎可在陌生人面前如此失态,我深呼吸,恢复温和,淡笑着,“抱歉惊着姑娘了,在下听一故人唱过此歌曲,今日又听到,心情有些激动,只是也好奇馨月姑娘向何人所学的?”
她见我恢复正常,有些幽怨道,“离公子既然听过此歌曲,就知道吟唱女子的心境是何等的凄凉,从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的喜欢,这也是馨月的悲哀。他人都以为这三年来,太子爷如何宠爱与我,只有我知道不是的,他给我歌曲词谱后,每次到来只是静静地坐着听我吟唱此歌曲,听完就离去,心情若是不好他会来的勤些,而我竟然天天在期盼着他,哪怕他的透过我在思念另外一个人。”是萧逸天,他是如何得知的,目前也是个不解之谜。
看着馨月谈起他时,那痴迷幽幽地眼神,分明是爱上了萧逸天,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对着我眼眸突然亮起来,我在有人进来,看她那惊喜的表情,我知道是萧逸天来了,只是未等我转过身,我面前的女子纯情眼睛突然凸起,一脸不可置信,脖子那一丝血迹和突然倒下去的身躯,我已经敏锐的感觉到她已经气息全无,没有惊慌失措,陌生人与我何干。
我心里惊骇萧逸天身手不凡的同时,更为他残忍的手段吓到,原来谣言是真的。
“私下讨论本太子者死。”身后那残冷嗜血的嗓音响起,说出如此残酷话语时,还是让我不知觉的轻颤一下,我无言的转身面对他。
只见他随意的斜跨在门框上,头发以白玉簪子随意束起,穿着紫稠金色滚边贵族蟒袍,腰系玉带,挂着玉佩,手持白邪剑,他居然用剑气就可以隔空杀人,看来三年间功力大涨,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而我只知道自己内力深厚,招式却乏味,他功夫如此了得,那在他之上的云非绝又到何等境地啊?看来我需要加强练习了。
他嘴刁竹叶,姿态狂睨,俊美张扬的外表,从骨子里透出是高高在上的残忍气息,还是那样的邪魅,那样的桀骜不羁,那样的诱人心弦。三年前若说他有的花花公子般狂妄之势,现在更多的是阴霾、森冷、残虐和嗜血光芒。
三年来看来每个人都在变,此时的他宛如地狱来的撒旦,如此更为狠毒,多看一眼都有胆战心惊的感觉,很危险,理智告诉我不要招惹为妙。
“萧太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淡笑抱拳,现在我是寒心,一切都可以坦然面对,我并没有下跪,这样表面我并非东炽国人,倒是小晴那丫环扑通一下跪下了,看来我教她的人人平等行不通,不过她毕竟还是东炽国人,倒是也正常。
他冷哼一声,未搭腔,嫌恶的看了一眼已经断气的馨月,没有理会跪地的小晴,也没有理会我,就那样静静地坐着,闭目不知在冥想什么。他的护卫都门外候着,看他这幅狂傲不想理会人的神情,我走也不是,留也尴尬。
“咳,小生就不打扰太子尊驾了,告辞。”十分钟过去,他丝毫都没有睁眼的意思,我迫不得已开口道。
“哼,让本太子损失了一名红颜知己,就想走。”没有想到,还有如此不讲理之人。
“那太子意向如何?”我硬着头皮问道,别再一怒就杀了我和小晴陪葬就行,现在对上他毕竟是不智的,还要借助他的手来对付云非绝,也不能表面自己的身份,原来的米月儿已经死啦!
“限三日内赔本太子一名会唱此曲的女子,否则,哼……”冷峻说完,扔下那首《蜀绣》歌词的纸条,一甩袖就走了,他是不是无聊疯了?
留下有些呆呆愣着的我和小晴,我们面面相觑,在看看地上的馨月,默契的撒腿就跑出四季轩,还是回到海市蜃楼在商议吧。
把小晴叫到我的房间竹之翠,我们坐下喝口凉茶压压惊,在东炽国境内,萧逸天绝对有这个实力对付我们,只是不是为何提出那样奇怪的要求。
小晴显然还没有回神过来,给他找一个‘妓女’,真是笑话,他萧逸天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用我找,况且我们第一次见面,他也不可能认出我啊?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等等找个女人,哈哈正愁接近不了他,这不是上天给我一个机会吗?
《蜀绣》我在熟悉不过,现在想起来那个馨月何处熟悉了,是声音,那声音很像以前的我,几乎如出一辙。而现在的我由于堕崖后,醒来时怒火攻心音带受损,已经没有了那柔劲了,多了一分沙哑,想必我现在即使不易容,就这样在他面前说话他也未必能认出我来吧。
那日出来后,我自己见了现在容颜也震惊不已,原来米月儿脸上那清澈不解人事的瞳眸、一尘不染的灵气、自然的纯净气息已经全无。
三年的昏迷,除了声音的受损改变外,更多的是容貌,除了那明显的月牙标记还可以看出是米月儿外,其他全变了,没有了纯情气质,现在的米月儿可以说是张开了,若说原来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一尘不染;那现在就是一朵致命罂粟,红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