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执念有时会成为一种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力量,彪悍、霸道。
乔尼对这个抢走文森特教官注意力的男孩就有了执念,即使他现在已用不着文森特教官的特别关注就已经引起了邓普先生的注意,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被人忽视的感觉。
他很希望阿恩能做点什么事出来,可这个阿恩连莫特都不如,如果那天操场上换做是他,他一定可以把军刺刺入那个小子的身上,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会被阿恩给浪费了。
可是乔尼这次学得更聪明了,他不会主动告诉阿恩怎么做?上次要不是那小子没有追问莫特是谁逼他的,说不定现在自己已经被文森特教官给修理了。
作为一个混血特征明显的私生子,乔尼小时候没少受欺负,他的母亲也在村里是抬不起头的,带着他嫁给了一个死了老婆养着三个孩子的男人,男人脾气很坏,动不动就打乔尼和他的妈妈,乔尼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的生活还有怎样和自己的三个名义上的哥哥姐姐抢吃的而不被大人察觉。
乔尼是在他继父送他去银矿工作时偷跑出来的,去小作坊的银矿工作是当地最危险的工作,但那里可以收童工。乔尼逃出来后在街上混了一段时间,又被继父找到抓了回去毒打了一顿,然后将他卖给了贩子,用卖他的钱换回了两亩山田,至于那贩子为什么要买已经十几岁的孩子,脾气暴躁的继父是不会去问的,而乔尼的妈妈也只是站在一旁落泪,并没有阻止。
乔尼是在那些哥哥姐姐的笑声中被带走的,他自己也是开心的,去哪都比留在这个家里强,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一眼无助流泪的妈妈。
乔尼的心中对他的妈妈更多的是怨恨而不是爱,从小就受人白眼的乔尼认为正是这个越南籍的妈妈才让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他不应该生活在这,是他的妈妈害了他。
到了训练营,见到文森特教官后,乔尼心中有个荒唐的不敢告诉别人的秘密,他常常幻想这个文森特就是他的父亲!乔尼不止一次的想象着,如果文森特是自己的父亲,那自己应该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见到后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就是这荒唐的念头鼓励着乔尼刻苦地训练,咬牙忍受着所有的磨难,他只想让文森特教官的目光能关注到他的身上,原本以为快要做到了,他已经是训练营里最出色的学员了……可那小子突然出现了,抢走了文森特教官仅有的那点温情,这些原本该是属于他的。
见过几次生死之后,乔尼从开始的惊慌到现在的淡漠,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波澜,就好像他对待莫特一样,起初他同情这个朋友,到后来轻视他直到现在对于莫特的生死他已毫不在乎了。
乔尼在用自己的方式生存和长大,他算计的每一步都是胆战心惊地迈出去的,可是乔尼不后悔,况且他也没有觉得这是错的,他见到的成功的人不都是踩着别人的命往上走的吗?
他今天故意刺激了阿恩,就想等着阿恩再来找他,其实对付那个小子不难,只要想办法让他落单就行了,阿恩不用说了,那个杰仔也会选择帮他们的。至于怎么拖住云飞,乔尼一点都不担心,他花这么长时间和云飞做朋友,难道是白做的?
想到这,乔尼站起身走到桌子前,打开抽屉从角落里摸出一包烟,上次给云飞的应该抽完了吧,该给他准备新的了。
乔尼将烟重新放回抽屉锁好,走出房门想去找阿阳再拿点罂粟粉,一直在门口徘徊的阿恩见乔尼走了出来,忙凑了过来,乔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小羽晾完衣服还没有见到云飞从厕所出来,有些担心就走过去站在外面喊他,里面的云飞回应的有些慌张,然后匆忙地一边系着皮带一边跑了出来、
“云飞,你没事吧?怎么这么长时间?”小羽不放心,怕云飞吃坏肚子了。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蹲久了点,这你也要管?”云飞嬉皮笑脸地想从小羽身边溜过,小羽一把拽住了云飞,小鼻子皱了皱,疑惑道:
“这是什么味道?”
云飞掰开小羽的手不耐烦道:“厕所里出来能有什么味道?!”
“不是,”小羽突然凑上前去,再次闻了闻,云飞打了个激灵往后退,嚷道:
“你干嘛?怎么和个小狗似的,闻什么呢?“
“云飞,你抽烟了!”小羽一脸严肃地瞪着云飞,“这个味道是烟味!”
“你闻错了!我哪里抽烟了?我怎么会有烟抽!”云飞强硬道:“去去去,你赶紧做自己的事去,盯着我干嘛?”
“我没有闻错,”小羽很坚持,“这是烟味,我在教官的屋子里闻到过。”
云飞被拆穿了,有些尴尬,不由得着恼道:“我抽了,我就抽了,怎么样?不就是抽支烟吗?就你大惊小怪的,去去去,别管我的闲事!”
小羽被赶的也懊恼了,“谁爱管你的闲事!我才懒得管!有本事你别被教官发现,否则我不会帮你!”
“教官才不会管这种小事,抽烟怎么了?抽烟代表我长大了!”云飞得意地冲着小羽打了个响指说道:“小不点,你想抽还没得抽呢。”
小羽狠狠地瞪了一眼云飞,端起地上的洗衣盆往宿舍走去,云飞在身后自在地吹了声口哨,小羽气得加快了脚步,云飞哈哈大笑。
乔尼对阿恩这次的想法很满意,看来羞辱对一个人来说刺激的作用真是不容小觑,自己该记住这一点。
既然那小子这么介意别人说他有病,那就真的让他染上那种病,这才是报复的最彻底的方法!阿恩说到这些的时候,兴奋的声音都颤了,他觉得自己想到的这个点子实在是太厉害了。
打昏那小子,然后把他送到莫特那里去,莫特知道该怎么做?他已经被胖子传染了。莫特是不会拒绝的,因为他应该会和自己一样痛恨这小子!
乔尼听了,心中的冷笑藏都藏不住,泄在嘴角一抹,莫特的确是不会拒绝的,因为他不敢!
阿恩只求乔尼帮忙引开云飞,其他的都和乔尼无关,乔尼为难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答应,阿恩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乔尼脚步轻松地往仓库走去,脚踝处的那点疼痛也消失不见了,如果阿恩的计划成功,以那小子的骄傲,一定会被打垮的!
仓库里阿阳自在地靠着桌子抽着乔尼送来的烟,也不去管乔尼拿了多少,反正那玩意这里多的是。
乔尼也不多拿,只是很识趣地取走了两小包,还故意夸张地瘸着腿走路,阿阳见了倒也生出几分同情,
“你们训练起来可真狠。”
“要不是这样,我会想这办法来提神止痛?”乔尼无奈地说道,还神色隐忍地按了按自己的腹部,“今天这里又挨了教官一脚,差点就喘不过气了。”
“哎,也真是的,不过乔尼,这玩意也只能用一时,可不能用多了,多了你可麻烦了。”阿阳好意提醒,乔尼连忙点头应道:
“阿阳哥,我明白的,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练得太狠了,我也就是撑过这几天也就不用了,谢谢你,阿阳哥。”
“客气什么?都是兄弟。”阿阳满意地弹了弹手上烟,乔尼恭顺地笑了。
仓库角落里还有个身影在忙碌,是厨房里的良叔,他正在那里挑选能用的碗盆,最近因为贡猜的缘故,训练量大增的学员们,有时候吃饭连碗都拿不稳,打碎了不少,他今天趁着有点空来找一些,想要指望那个半死人莫特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