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尔很不爽,不爽到喝掉了海狗的一整瓶黑方,还很无耻地霸占了海狗的床,将穿着靴子的脚直接踩在了床上,两个灰沉的脚印印在了薄毯上。
文森特一直坐在窗台上,没去理雷尔的抽疯,酒他想要那个邓普自然会送,至于毯子上的脚印他会让这个疯子舔干净的。
“妈的,老子今天居然被那个小东西给鄙视了!”雷尔郁闷,他很郁闷!小东西眼中的厌恶让他很郁闷!雷尔看惯了各种讨厌害怕他的眼神,可今天却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孩子的眼中看到了蔑视,对,那小东西在蔑视他!
“你可以直接崩了他。”文森特说得很认真,雷尔腾地从床上坐起,嚷嚷道:
“妈的,老子还真想崩了他!可崩了他,老子还是会不爽!”
“那我爱莫能助。”文森特从窗台上下来,懒懒地伸了下腰,“回来后如果还让我看见你在我房间里,我烧了你的屋子!还有,床上的脚印要是还在,我把你那一屋子的大胸部女人都给当柴烧了。”
“TMD,老子就这么点爱好了,你还惦记着。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看她们老子还能看谁?”雷尔愈发的不爽,不就是自己喜欢收集点《花花公子》杂志吗?这海狗还想给毁了。
“等这次做完,你想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行了,我不该把时间浪费在你这白痴脑袋上。”文森特扯下床架上干净的衬衫,将身上的背心换下。
雷尔斜眼看着,不满又轻佻地怪声道:“又去见那小娘们?你还真想在这儿弄个文森特二代出来?”
“你有意见?”
文森特卷起衬衫的袖子,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
雷尔冷哼一声,懒懒地靠在床架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会跟你走?兄弟,玩玩可以,但可别玩出火了,将来你不担心有个和你长得差不多的小孩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然后告诉你他是你的孩子?”
文森特没回头,只是缓缓地开口道:
“你想太多了。”
“然后那个孩子对你只有恨,因为你让他生在了这种地方。”雷尔继续阴阳怪气地说着,文森特的脸阴沉了下来,转身看着雷尔压着火气问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雷尔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TMD,老子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老子自认不是什么狗屁好心人士,可是让我为邓普这狗杂碎做事,老子不爽!”
“你不想干就给我滚!滚回你的南美老家,滚回你那贫民窟去!”文森特也发狠了,“别TMD的让人笑掉大牙了,你雷尔也有道德正义了?你杀的那些人做的那些事难道比这里要体面?你一个为钱卖命的人,今天突然跑来告诉我,你有良心了,你受不了邓普那狗杂碎了,可你是什么玩意?你连狗杂碎都不是!”
“FUCK!”雷尔跳起来就朝着文森特一拳挥了过去,文森特闪开,回了一拳过去,两人打在了一起。
营地的另一头,孩子们可没有这两个人有时间打闲架,他们正苦不堪言地承受着贡猜转嫁到他们身上的怒气。
连续三小时的步伐移动、击影、击打沙袋和踢移动靶的高强度训练,让孩子们喝水都会被自己急促的喘息给呛到。
这是一个专业泰拳拳手的训练强度,可孩子们上午已经进行了高体力消耗的快速移动训练,很快就有人吃不消频频摔倒在地。
贡猜也不责打他们,只是看到一个摔倒的,就面无表情地加一句:
“踢靶加一分钟。”
再摔倒,再加一分钟!
一个回合原本十五分钟的踢靶训练被逐渐加长,有些人甚至超过了二十分钟,练到最后连腿都抬不起来了,站在那里两腿直抖。原本以为经历过的那些魔鬼式的训练,已经不会再有这种练到自己想死过去的感觉,可现在才发现,魔鬼也是分等级的。
小羽摔倒了三次,加了三分钟,云飞加了一分钟,两人如果可以都想直接躺在地上,而不是摔倒爬起再尝试的将自己酸疼沉重的腿举起,去踢那已基本无法碰到的靶子。
可两人还是咬牙努力让自己站立在那,一次又一次的抬腿去够靶子,每一次踢腿都让自己酸疼的想要大声喊叫,可他们都忍住了。
这里没有同情、不接受弱者,这里的代价太过昂贵,他们只要付出一次,就永远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卢风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表现,他的目光会在乔尼、阿恩、云飞还有小羽身上多停留一会,这是邓普先生交待的,要特别关注一下这四个人。
乔尼应该已基本会被邓普先生放到LE这边,目前乔尼的训练成绩是最好的,加上他混血的优势,他的外形很便于他将来去接一些纯亚洲面孔不方便出现的任务。
至于阿恩,当地人可塑性不是很大,但两次任务完成的还算中规中矩,很可能会进双龙帮。
另外两个小的,卢风看不出邓普先生的意思,但他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他们俩的事,也知道他们是中国小孩。
卢风算是第三代华侨,他的祖父是在二战期间印度远征军中的一员,在缅甸战场上受伤后就被留在了当地的医院,远征军临时撤离时有很多中国军人被迫滞留在了异国他乡。
有些人几经周拆甚至付出生命作为代价,辗转回到了故乡,而有些人则认命地留了下来,和当地人组建家庭,生儿育女,逐渐成为了异乡人。
巧合的是,卢风的家乡就在柬越边界附近,那儿里云飞小羽曾经住过的圣心孤儿院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而大火过后,有几个受伤严重的孩子和嬷嬷就被临时送到了这个方圆百里内拥有唯一现代化设施的小镇医院上救治。
卢风毕业回家时,曾经听他的父母谈过这件事,孤儿院大火这在当地引起了不少关注,大火造成了三十多人死亡,其中大部分都是未成年的孩子。惨案甚至引来了一些外媒来采访报道,也到了收治伤员的镇中心医院。
这件事很长一段时间都成了当地人茶余饭后的闲谈资料,卢风的父母也自然听到了不少消息。
有个穿着讲究的男人曾经来打听寻找过一个男孩,但这男人既讲不清那孩子的长相,也没有那孩子的照片,甚至连那孩子姓什么也不确定,只说他是受朋友所托来找的,他曾经见过这孩子,应该能认出来。这种奇怪的找人的方式让镇上不少人都记住了这件事,都当做了怪事在传。
卢风听了,也没往心里去,这里这种事太多了,各种原因把孩子扔了,过几年又因为种种原因后悔了,想要再要回去的,隔三差五地在福利院、孤儿院或者收养人家上演。
只是这么不靠谱的寻人,卢风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听着他父母口中的‘作孽’,心中在想,如果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即将要做的也是‘作孽’的事会怎么想?
卢风出国留学的钱是邓普资助的,这点他的父母完全不知情,还以为是学校提供的奖学金。
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乖巧的儿子,周围邻居眼中争气的小孩,早在高中的时候就已加入了帮会混黑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