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可宜约莫觉得这件事情很严重,也觉得会对我和陈笙有很大的影响,竟然单独把我约了出来。
“刘溪,陈笙有改变主意吗?”
我想起和陈笙聊的东西,说,“没有,陈笙不出国。”
“可是……”可宜顿了顿,“你不觉得你这样拖累了他?”
我从不是那种事情不问清楚的人,如果我没问,那现在的我会怎样?会一走了之,还是自以为是地放手,让陈笙去做他并不喜欢的事?喜欢绝对不是干一堆自以为是的事,却没有真的考虑对方怎么想。小家子气我不是,即使是陈笙,我也不愿意为了他变成那样。尽管很难,我也会这样做。
“陈笙不喜欢出国,所以他放弃了。”我对上可宜的眼睛。
“他说不是因为你就不是因为你,你不觉得你自私了点吗?”贾可宜的语气已经有点激动。
“如果陈笙跟我说他不喜欢去,我就相信他不喜欢去,”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一点。
“刘溪,我不知道你这种话是自我安慰还是怎样,但是你这样……”可宜一时间语塞,没继续说下去。
看着可宜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到底觉得说也说不清楚。暗暗舒了一口气,想着所有事情哪有想象的那么矫情,于是站起身来,冲着可宜露出笑来,“可宜学姐,那啥,陈笙就那样了,谁也强迫不了他的。我还有课,就先走了。”
可宜一副吃了什么的表情,努力平静了表情,说,“我学生会也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我去了教室,还是给陈笙发了微信,“阿笙,贾可宜找我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没头没脑,赶紧把消息撤回来。
摇了摇头也就上课去了。
临近期中,吃吃喝喝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忙起来也是顾不得很多,每天到十二点还在桌子上趴着。
我拿起手机,打开语音,“刘溪啊,这方案还有点问题,辛苦你现在改一下,我们等会儿就要用了啊。”是学院发来的。
“嗯,好的,麻烦老师再等一下。”我赶紧回复,语气恭敬得不能再恭敬。
我挪了挪凳子,朝昕梓几个说,“你们说老师怎么不下班,光管着我们呐?这策划可是已经三改了。”
“刘溪啊,学生会是什么,就是为人民服务,燃烧青春的事业,懂不?”大风向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快些吧你,抱怨有用,要你这小溪子做什么。”昕梓说。
“对啦,快改快改,不然又是你一个人熬夜了啊,我们还有美容觉要睡的,”煦煦扔过来一包饼干,说“来,本宫代表学院的宣传事业赏给你的。”
我一把接过来,说,“嗻,谢谢煦娘娘。”
昕梓忽然转过来说,“对了,我说你啊,整天被什么宣传部弄得半死,你家陈笙你多久没理人家了来的?“
“嗯……”我撕开饼干,拿了一片塞进嘴里,“你这一说,还真蛮久了,但是老师并不放过我啊!!待会儿再说吧。”
我把椅子搬好,把饼干放在桌上,打了个瞌睡继续修改稿子。心里大骂三百回学院的不体恤学生,然后默默地加快速度改完策划,发给老师。
刚才经过昕梓一提醒,我起来到阳台上给陈笙拨了一个电话。
“喂,阿笙。”
“嗯,”陈笙回答。
“那什么,你现在有空么?”好像很久没讲话了一样,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啊,学生会事情忙完了?”陈笙问,
“嗯。”
“那明天呢,还有事情要忙吗?”陈笙又问。
“嗯,明天晚上学院还有活动,我要去拍照。”不是很想说学生会的事,我觉得莫名有些烦躁疲乏。
“哦,那好的。”陈笙倒没听出来我有什么不对劲。
天气已经有些转热了,在阳台上有风吹来还算舒服。我一时不知道要和陈笙说什么,也不打算抱怨学生会的事务,直直地拿着手机望着楼下漆黑的草地。
“那你早点睡吧。”半天以后陈笙说。
“哦,那晚安。”我一下被陈笙的话拉回思绪,简单地回了一句,抢先挂了电话,心里愈加烦恼起来。站着站着,竟然不争气地又掉了几滴眼泪,心里又骂了三百遍学院,吸了一口气进寝室洗洗睡了。
大概每个被认为是乖乖孩子的人有一个很不争气的共同点,就是不管骂爹骂娘骂天骂地,第二天见到让你烦恼的事,又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这样的活法,也是窝囊,”我一边想着,一边拿着单反进了报告厅。
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来,我低头调整单反。
“咳,同学,这位置,我给我女朋友留的,”一个声音在我头顶传过来。
女朋友,我在办公耶,你女朋友大还是我大啊?我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边把单反放在膝盖上边说,“同学,我拍照要坐……”
抬起头来,我说到一半的话全噎住了。竟然是陈笙!
从来不知道这货还会这样开玩笑。我往周围瞟了瞟,果不其然,在外语学院男生就是太扎眼,旁边的几个女生正看过来。
我笑起来继续说,“我就是要坐这位置,怎么样?”
“那,你做我女朋友啊,这样就让你坐。”陈笙在我旁边坐下来。
“呵,看你长得还行,答应你吧。”我说。
我们两个玩得高兴,旁边女生早就看出来我们是在开玩笑,早就自顾自地低着头开始玩手机。
我问,“你怎么来了?”
“没什么,随便来看看,你拍照?”陈笙一边说一边拿走单反。
“对啊,”我一脸丧气地看着他。
“我看啊,你这拍照技术,你们部门还老派你干活,不怕砸招牌?”陈笙翻起照片来。
“我拍的好着呐,这相机又不是我的,这些又不是我拍的!”我一把把单反抢回来。
“好好好,但今天,我给你服务一回。”陈笙又把相机拿回去。
“怎样?”
“和我换个位置,”陈笙站起来提我背后的包。
“你替我拍?”我眼里放光。
“嗯,你坐里面。”陈笙拿着相机坐在外面。
活动开始大概十分钟,陈笙回到位子上,“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我问。
“我们可以走了,”陈笙关了相机递给我。
“啊,什么,不行,讲座还没完呐。”我放轻声音。
“这种讲座,拍了两张就差不多了,底下也没什么领导要合照的。”
“哎哟,你还蛮懂的嘛,”我看看陈笙。
“你说呢?”陈笙挑挑眼,我这才想起来学生会主席什么阵仗没见过。
“走吧,”陈笙拿了我的包,“我们从后门出去。”
我拉着他不肯走,哼哼唧唧。
“不后悔?那我走了,”陈笙做起来的架势。
我一看自己要被落下了,想起来这段时间真是郁闷得要命,咬咬牙把相机给了我同部门的同学,找了个借口说我拍的差不多了,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替我顶一下,然后就跟着陈笙出来了。
陈笙一把拉过我,在空荡荡的学院楼里一路跑过去,一直到了外面,我们停下来。我看看陈笙,大口喘着气说,“要出事儿了你负责吧。”
“走吧,有事儿找我。”
“我去,根本他们去哪儿找你,明明只能找我。”
“不会有事的,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