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老将汤再盛至蔡婆婆床前,“婆婆,你吃些汤儿。”
蔡婆婆:“有累你。”
蔡婆婆刚接过就反胃了:“我如今打呕,不要这汤吃了,你老人家吃罢。”
孛老说:“这汤特做来与你吃的,便不要吃,也吃一口儿。”
蔡婆婆:“我不吃了,你老人家请吃。”
孛老便不再推辞。
窦娥看在眼里,有感而发:“【贺新郎】一个道你请吃,一个道婆先吃,这言语听也难听,我可是气也不气!想他家与咱家有甚的亲和戚?怎不记旧日夫妻情意,也曾有百纵千随?婆婆也,你莫不为黄金浮世宝,白发故人稀,因此上把旧恩情全不比新知契。则待要百年同墓穴,那里肯千里送寒衣。”
孛老突然道:“我吃下这汤去,怎觉昏昏沉沉的起来?”说完倒了下去。
蔡婆婆慌了神,说:“你老人家放精神着,你紥挣着些儿。”摇了再药,哭道:“兀的不是死了也!”
窦娥:“【斗虾蟆】空悲戚,没理会,人生死是轮回。感着这般病疾,值着这般时势;
可是风寒暑湿,或是饥饱劳役;各人证候自知,人命关天关地;别人怎生替得,
寿数非干今世。相守三朝五夕,说甚一家一计。又无羊酒段匹,又无花红财礼;
把手为活过日,撒手如同休弃。不是窦娥忤逆,生怕傍人论议。不如听咱劝你,认个自家悔气,割舍的一具棺材停置,几件布帛收拾,出了咱家门里,送入他家坟地。这不是你那从小儿年纪指脚的夫妻,我其实不关亲无半点恓惶泪。休得要心如醉,意似痴,便这等嗟嗟怨怨,哭哭啼啼。”
张驴儿恶人先告状:“好也啰!你把我老子药死了,更待干罢!”
蔡婆婆自然不知道就里,也以为是,问:“孩儿,这事怎了也?”
窦娥回答:“我有什么药在那里?都是他要盐醋时,自家倾在汤儿里的。〔唱〕
【隔尾】这厮搬调咱老母收留你,自药死亲爷待要唬吓谁?”
“我家的老子,倒说是我做儿子的药死了,人也不信。”张驴儿大叫,“四邻八舍听着:
窦娥药杀我家老子哩。”
“怎么回事?”饮月,舞月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只见张驴儿老爹已死在地上。
蔡婆婆赶紧说:“罢么,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吓杀我也。”
“窦娥妹妹,你说这是怎么了?”饮月认真地看着窦娥的眼睛说问。
窦娥别过头,沉默了一会,说:“饮月哥哥,他谋杀了他父亲想陷害我。”
张驴儿说:“你也知道他是我父亲。真是可笑,我自己会杀自己父亲?你可怕么?”
蔡婆婆随口应道:“可知怕哩。”
“你想怎样?”舞月道,已然对张驴儿刀剑相向。“从实招来,我便饶了你。”
“你们可不能没有王法。明明是窦娥怕我再次逼婚,想方设法毒死我们。现在毒死我老子先,接下来遭殃的将是我!我才是受害人好吗?!”张驴儿继续发扬他的不要脸神功,要活命就要硬着头皮吹下去,他不是不知道饮月舞月的厉害。
“你觉得我们会信你么?”饮月凌厉的眼神似乎硬生生要把张驴儿看穿,直看得张驴儿腿软,心底防线差点就要崩溃,安慰着因害怕而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窦娥,“你怕么,不怕我们去官府,不怕他不招。”
就这样,窦娥本该有的命运正被慢慢的改变。
楚州知府桃杌(音wù)是个贪赃枉法的贪官,背地里被张驴儿用钱买通了。连同他一起诬陷窦娥。不想舞月把赛卢医一把抓到了公堂上,把勒蔡婆婆一节也讲了一遍,清清楚楚。
桃杌没有办法,最后判了张驴儿死刑。从此窦娥婆媳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