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祯有心解释,也有心安抚,却都不知如何启齿。
昨晚的事情搞成这样,或许主要责任不该他负,但他却没办法撇清,那会儿明知不该来找她,为啥还是来了呢?后来明知该尽快走的,为啥又没走呢?即便自己走不成,叫人来送自己走总是可以的,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听从了心魔的召唤,完全失了自制力罢了。
他走来床边坐下,拉起琇莹的手攥了攥,蹙着眉头,酝酿了一下感情,仍旧是一个字都没说出。
“皇上是被人下了药?”倒是琇莹先开了口。
濂祯颇为意外,因沮丧而微眯起的双眼立刻睁大:“你竟猜得到?”
听他这么说,琇莹就知道是个肯定回答:“皇上昨晚那样子,怎么看也不像理智犹存,嫔妾也就猜到了。”
****这种梗,对一个看过无数狗血小说电视剧的现代人而言,可一点也不新鲜,猜不到才是新鲜的。她猛然就联想到了天枢手里的那个纸包。
——姐姐你不会怀疑我吧?难道我从你脑子里蹦出来,去给皇上下药?
天枢的声音忽然响起,看来是休假回来了。琇莹疑惑:那怎会这么巧合?
——有什么巧合的?我知道她们会出这一招,所以先把关键道具给你展示一下,有什么不对?谁让你这么迟钝,没有发觉守护大人的深意呢!
琇莹冒汗,敢情还怪自己迟钝了。“她们”?琇莹想到了昨天听到的唐汉那个通知:
“是闻昭仪?”
濂祯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没错,想必也是太后指使。当真是想不到,她们等不及朕主动来临幸嫔妃,居然就敢使出这种下作招数。可惜,朕依旧没来遂她们的愿。”
其实下药催情之类,在宫廷之中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濂祯将其视为下作,完全是出于对那姑侄俩的感情色彩代入罢了。
见琇莹满面惊愕,双眼睁得老大,濂祯道:“你也觉得匪夷所思是吧?”
琇莹声音有些发颤:“确实……匪夷所思,不过不是为她们下药这事,而是……皇上您被闻昭仪下了药,却还是撇下她没理,就来找嫔妾了?”
濂祯点了点头。他这边是内疚歉仄,琇莹却在暗中咋舌:眼下闻昭仪得有多悲伤多沮丧……也多嫉恨我啊?
头天穿来时的烛台事件还可以勉强算作事故,后来她还没再与闻昭仪有过什么直接冲突,连句稍有冒犯的话都没说过。可是,这回皇上顶着药力都没要闻昭仪,而来找了她,事情可就严重了。想起闻昭仪对皇上表现出的那副“真爱”姿态,琇莹完全能估量的出,自己此时身上积累了多少仇恨值。
她重重咽了口口水来压惊:姐这回才是真正把太后侄女给得罪了。秦贵嫔VS闻昭仪+太后,这实力比拼,看起来……悬殊了点吧?
——给你纠正一下,应该是秦贵嫔+皇上VS闻昭仪+太后,而且以后还有希望拉到更多贵人相助,你先别急着肝儿颤好不?
对对,而且咱还有神仙守护呢。琇莹勉强松了口气。
濂祯又握紧了她的手,歉然道:“朕也知道不该来找你。那会儿,朕原本也清楚自己不该来,可也不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走到了芙蕖馆,再见你穿了那身古怪裙子,就再管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