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对简止言说过,他就是天生为政治而生的人,那个这样说他的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或者是生是死,简止言站在窗边,天空下起了下雨,带着一丝凉意吹进了简止言的衣衫里,丫鬟们不知道今天这位爷想穿什么,只问道:“相爷,锦绣轩给你做的新衣服已经送来了,可要穿穿看。”简止言生活奢华,就连一条腰带都是出自京城最有名的师傅之手的,简止言略点头,道:“拿来看看。”结果丫鬟拿来新衣时,是一件紫色的长袍。
当即,简止言就变了脸色,他问道:“这时锦绣轩做的?”
丫鬟连连说道:“是啊,是锦绣轩刚送来的。”
秦宝这时走了进来,一看那紫色的袍子在看简止言那已经铁青了脸,立刻上前将袍子给收了起来,然后呼喝着丫鬟:“你们下去!”
“相爷,可能是拿错了,锦绣轩一直知道你不喜欢穿紫色的袍子。”
这个怪癖谁都知道,一朝之相简止言简相爷是不穿紫色的衣服的,有人说是简相爷以前的夫人最喜紫色,而那位李家大小姐最后却死在了简相爷的剑下,死时穿着的就是一件紫衣,有人说是这位简相爷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是害怕紫色,害怕夫人怨鬼缠身才如此反感紫色的。
谁知道当初是谁一句,止言你穿紫色不好看,而让简止言从此不再碰紫色之物的。
简止言看了一眼秦宝手中那被收紧的紫色袍子,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他冷冷的说道:“让它在京城消失。”当然不是一件袍子消失,自然是誉满京城的锦绣轩了。
“是!”
进了宫门,简止言亲自带着木子蕈与楚放天进了正殿,小皇帝在龙床上痛苦的喊叫,木子蕈一听就知道这毒已经进了五脏六腑,简止言将木子蕈往前一推,那时木子蕈第一次在这位铁血丞相的眼中看见了有些慌张,“如果治不好陛下,你和你师兄都得死!”
木子蕈看了一眼楚放天,却没有看简止言,楚放天一脸的茫然,他是习武之人,虽然拜入了药王门下,可是学的是武功,却是一点都不懂医术的不然也不会被药王嫌不争气,早早的就赶出了谷,然后楚放天辗转的来到了京城,做到了一个禁军校尉。
“师妹,我们要做什么?”站在龙床边,楚放天慌张地问着木子蕈,木子蕈说道:“师兄,你帮我将他的手脚按住。”
“我要施针,会有些疼。”木子蕈从自己的腰包中拿出了一根长长的银针,然后插进了皇帝的头顶。
这时殿门外,祁太后站在了简止言的身后,“简相爷,你还真是忠君爱国得很啊。”
不用回头看,简止言都知道祁太后现在估计是恨自己恨得牙痒痒的。
殿外巨大的石柱下,祁太后没想到三天之期未到,简止言就敢毁约,现在看来应该是早就找到了人来了,只是在她表明自己的意愿后,简止言反悔了。
“简相,难道你忘记了答应了本宫的事情吗?”
“本相没有忘记,本相不是说过给我考虑的时间吗?”简止言说起混理来没人是他的对手。
“那你现在是怎么个意思?”祁太后的想法是,本来向着皇帝体弱多病,而且皇帝未病重前也是不听她的话的,所以想着不如干脆换掉皇帝,找个自己称心如意的皇帝,这样也好控制的。
“太后误会了,本相说过,给本相时间,可是本相并没有答应太后什么啊。”简止言现在的话听在祁太后的耳中就像是在狡辩一样的。
“相爷这是在狡辩吗?”
“太后清注意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本相没有狡辩,只是就事论事,皇帝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换了其他人,是听你的话,可是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我想太后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的,至于是谁给太后出的这个大逆不道的主意,本相待陛下身体康复后自会查明白的,这种人本相会让他为自己的教唆而付出代价的。”简止言的话明显是告诉祁太后,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在皇帝还未中毒前在皇帝背后出主意要灭了自己的人,他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
木子蕈的银针下去,皇帝的脸色就见好,等木子蕈出来,简止言自然也是上前去了,这时木子蕈看见了祁太后,脸色竟然一变,原来是她!
“太后,这位就是神医,木子蕈。”简止言介绍道,木子蕈知道见到太后要行什么样的礼,可是看见那张脸,木子蕈真的跪不下去,楚放天已经跪下了,他连忙拉下了木子蕈。
简止言也觉得奇怪,大声道:“大胆,见到太后还不知道规矩吗?”规矩?木子蕈心里发笑,你简止言的那点规矩还是她李怀素一点一滴教出来的,现在竟然来跟她讲规矩。
木子蕈在楚放天的拉扯下终于跪下来了,“叩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这个女人是李家灭门的关键,当初木子蕈就是没想到她与简止言竟然是有勾结的,她还天真以为那是自己多心了,可是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的惨景。
祁太后恢复了脸上的平静,心里还是不甘心,可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她装作关切地问道:“神医,我皇儿的病如何了?”
木子蕈说道:“陛下的毒已经基本清除完了,下面只需要用药调理,再将身体里剩余的毒清理掉就可以康复了。”
“好,赏。”
祁太后直觉上觉得这个木子蕈以后会很有用,所以在此说道:“神医好医术,可有兴趣留在宫中为朝廷效力?”这正是木子蕈求之不得的,她这次出谷就是为了能够进宫,能够将简止言扳倒,简止言却觉得这个女人不会答应,但是木子蕈却说道:“谢太后,民女愿意。”
这句话倒是让简止言有些出乎意料了,这样的一个高傲的人,竟然还是一个追逐名利的人,看来是他简止言看走眼了。
“那好,以后太医院就以神医为院首。”
祁太后这是在给自己找有用的人,简止言不动声色,可是看的出来木子蕈脸上的那种得意与急迫,这样简止言看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皇帝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召见了简止言,而并没有其他人,简止言跪在龙床边,“陛下的身体感觉如何了?”
高昌气息微弱,说道:“多亏了丞相找来了神医,不然朕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这是臣该做的事情。”简止言一直低着头,其实他的心里一直想着木子蕈的事情的,似乎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意料,那个女人每次都能给他一些惊喜,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他倒是有些期待了。
“简相,朕病重这些天,朝中可有什么事情就能够发生。”高昌问道。
简止言如实说道:“并无大事发生,请陛下放心养好身体。”
“那就好了,这一切还的仰仗相爷多多的注意朝中的事情了。”
高昌继续问道:“那位女神医可在?”
“在,就在殿外。”
“传进来,朕得当面谢谢她。”
“是。”
简止言起身,然后朝身后的太监喊道:“去将神医带进来。”
简止言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女人,可是看着那双眼睛却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有时甚至是感觉跟木子好像是很久之前就认识了,可是派人一查,这个女人的底细竟然是一片空白的,药王好像是在六年前收下的这个徒弟,然后这个徒弟也是非常的出息,三年出师,第四年就背着药箱游历各国治病救人,所以小小年纪就被人称为了女神医。
木子蕈进殿时,高昌已经穿戴整齐了,现在的高昌已经能下地了,他端坐在自己的龙椅上,似乎是看着木子蕈的,但又似乎是看了一眼简止言,简止言一句话没有说,没人知道此时的简止言在想些什么。
木子蕈跪下,“草民见过陛下,陛下金安。”高昌的年纪尚小,可是却有着一种稚嫩的威严,也许在简止言的面前是缺少了一些王者之气,木子蕈偷瞄了简止言一眼,简止言双手抱胸,一派闲逸尽在掌握的姿态。
“神医,快起来。”高昌命人赐座,简止言无所谓地站着,反正从他进殿到现在高昌都没有让人搬来椅子的。
高昌的语气仍然是很微弱的,可是看着木子蕈时确实非常的有力的,“神医,这次还是多亏了神医救了朕得性命。”
木子蕈略低着头,她与这个小皇帝见过面,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不知道小皇帝是否还记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