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兄弟,原来,煜阳现在在一诺的眼里,只是他皇甫煜熠的兄弟么,那么是不是说,她之所以对煜阳好,有一部份原因也是因为他呢?
这种想法,单是想想就让人心情愉快。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兄弟此次前来,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带来的全是给他的梗。
“煜阳,你来啦,快,进屋里坐。”打开房门,一诺很是自然的邀请煜阳进屋。
她言语中对他的关怀依旧,好像深怕他在屋外站得久了,让寒风侵体似的。
感觉到一诺对他的一如往昔,煜阳嘴角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容,顺势便进了屋子。
对于这间小屋,煜阳自是再熟悉不过,不过,不论有多熟悉,他在进屋后,还是如从前那般环视了屋子一周,睑眸之际,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通往内室的那扇紧闭着的门。
“来,喝杯热茶,驱驱寒。”
两人相对而坐,一诺很是自然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
“谢谢一诺,你是那么温柔、善解人意,你说你……若是哪一天,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我要如何才能甘心。”
煜阳的言语中,虽戏谑成份居多,但这实则是他内心的肺腑之言。
不论当初他接近她是因为什么,但自与她相识后,她给了他从不曾拥有过的温柔。
那一日,他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前来求爱,那时,他是认真的,如果,那个时候,一诺应了他,他或许真的会不管不顾,向父王求娶了她,然后,至此与她远离皇室的纷扰,只求一方乐土,划地封王,自此逍遥。
只是,这一切只是想想罢了,她的心似乎并不在他这儿。
但,越与她深交,就越让他发现自己的深情,他得不到的,若,哪一天让别的男人得去,他又会怎样……
“别贫了,每天都这么贫,你也不会腻?再说了,我对你,亦如初,不对,应该说,不仅仅是你,我对我在乎的每一个人亦如此。
你是知道的,在认识你们大家之前,我在这里,是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现在,既然老天垂怜让我拥有了你们,我自是无比的珍惜。
所以,煜阳,不论过多久,如果哪一天,你烦我了,不想再与我做朋友了,你告诉我一声,我自会离你远远的,不会再来干扰你。
但是,只要我们一日还是朋友,我希望我们都能忠于我们的友谊,不要有欺骗,不要有利用,不要有伤害好吗?
当然了,我孤家寡人一个,无权无势,你自是不会利用我,我这么说,只是在警醒我自己,往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有利用你的念头。”
一诺始终勾着一抹浅笑,轻轻柔柔的细语着,她那甜酥的嗓音撩得人心尖痒痒的。
她的神情异常的认真,但她的眸光却是有些闪躲,煜阳知道,那是她心虚了的原因。
“嗯,你放心吧,我对你的态度,你心中有数,我皇甫煜阳这一辈子,就算对不起天,对不起地,也断然不会对不起你。
你知道吗?你,严一诺,是我今生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这一刹那,煜阳的眼眶都湿润了,他显得有些激动,更是深情几许。
信誓旦旦,这也是他对她的承诺,只是,当有一天,需要她做出选择的时候,她的心还会向着他吗?
心有凄凄焉,无限悲凉涌上心头,这种情绪,让一直注视着他的一诺都感觉到了。
“煜阳——你怎么了,别这么想好吗?你若用心去体会,在你身边关心你的人很多,绝不止我一个。
对了,你刚才说有话跟我说,你想说啥?”见他沉浸在悲伤中,一诺不得不扯开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只不过,她不觉得他真有话说,毕竟,他可是每天都会出现在她面前的,若真有事,早就说了,岂能等到现在?
煜阳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煜熠耳中。这样的煜阳,是他从来不曾见识到的,他不确定煜阳是否知道他就在屋内,也不确定他此时的情绪是真实的,还是只为了在他面前作戏。
但他着实从他的言语中,还有那不可见的情绪中感觉到了他的孤单。
他比煜阳年长了好几岁,再加上,从小的时候,他身边就不缺玩伴儿,因为,他表兄弟多,且年龄相仿,潇予他们自小便能自由的进出皇宫,所以,小的时候,他从不曾去注意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
后来,随着慢慢长大,煜睿越来越喜欢粘着他,总是像个小尾巴似的跟进跟出,但是,因为想到母后的委屈,他还是不太亲厚于煜睿。
犹记得,那个时候,就是因为他不爱搭理煜睿,茹妃娘娘几次三番的与母后‘密谈’,至于谈了些什么,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从那以后,茹妃与母后的关系变得亲厚了,而煜睿出现在他身边的次数也更频繁了。
更有甚者,每一次他出宫前往国公府见外祖父与舅舅的时候,母后都会要求他带上煜睿。
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更何况煜睿不仅聪明,安静,且还是他的兄弟呢。
一来二往的,他也慢慢的接受了煜睿,对他,甚至总会情不自禁的关爱。
有时,二皇弟煜昊偷偷的欺负煜睿被他撞见,他都会忍不住帮他。
但是,这种兄弟之间的关爱,也仅限于煜睿而已。
对于煜昊,他们兄弟间向来都是水火不容的,其实,煜昊也是很优秀的,只是,他性子阴郁,不够光明磊落。
再加上,他有一个自认为绝世无双,理应享有绝世宠爱的母妃,背后还有个莫家,他们母子所认为的牢不可破的靠山。
而之于他,也有自己该守护的执念,因此,他与他注视了只能成为对手。
不过,煜阳,他从不曾深思过,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个四弟很少靠近他们,就是在无法避免的场合,他们之间也仅是点头示好,再无其他。
再后来,他大了些,就总能听到他花天酒地,不务正业,不思进取。
就是因为听到这些,他记得曾经还派人去查过,一查之下方知,原来,在京都城里小有名气的醉红楼居然是煜阳名下产业,那一刻,煜阳花天酒地的名声更是牢牢的占据了他的心。
是以,在他的印象里,煜阳是不会觊觎皇位,不会与他相争的,因为,他志不在此。
他心底更是暗下决定,若有朝一日,他登上了皇位,他定会保煜阳一生无忧,给他富足,安享太平。
只是,今日一见,他似乎看走了眼,他这位兄弟实则似乎也是个很有主见和想法的人。
思及此,煜熠觉得心里闷闷的。
“一诺,你可想知道上次‘餐谋天下’开张当日,那些前来找麻烦的人是谁派来的?”煜阳神秘兮兮的问道。
他以为,这样足以调起一诺的好奇心,可,谁知一诺在听了他的话后会用那种看白痴的鄙夷眼神看他。
“怎么?你早知道了?”煜阳不死心的问。
而与此同时,屋内的煜熠也是秉住呼吸,静心的聆听着。
“白痴,无聊!”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诺觉得他脑子肯定坏掉了。
“诶,你怎么骂人呢?亏得我一片热忱,探得底细后便巴巴的跑来想要告诉你,让你心中有数,往后小心些,你还不知好歹的骂我。”
煜阳觉得自己可委屈了,嘟着个嘴的样子,让一诺见了真是哭笑不得,恨不得抽他两下。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傻么?那天来捣乱的人,还不都是你招惹来的。”她真是无语,不知这家伙是真的健忘呢,还是在装疯卖傻,脸皮厚的不愿承认他曾为她惹的桃花债。
经她这么一说,煜阳像是突然拉开了记忆之闸,想起了那一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不禁羞愧的低下了头,佯装着品茶,遮掩自己的尴尬。
“好啦,不用觉得报歉,事情都过去了,小桃红也得到了应有的处罚,再说,这事儿我从来都不曾怪过你,女人的妒忌心,我比你了解,所以,不怨你。”
见不得他颓废的样子,一诺霎时又觉得不忍心,想要安慰他。
“不管你怪不怪我,我还是要说声报歉,但是,我今日想要告诉你的却是另有其人。
你知道吗?在小桃红找来的那些人之后,实则还有另一伙人欲对酒楼下毒手,又或者说是欲向你下手……”
煜阳欲言又止,那吞吐的言语,闪躲的神情让一诺感觉很不舒服,他越是这样越是勾起了她的求知欲。
她但笑不语,只是盯着煜阳瞧,瞧得他心里直发毛。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就是了。”被一诺这样盯着,他觉得自己必须得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稍停了会儿,他便将自己所知道的娓娓道来:“那个,真相如何,我无从查证,只是据我派去的人调查得知,在酒楼开张的那天傍晚,曾经有两个黑影一直潜伏在酒楼与后院的围墙处。
就在你审问陷害你的那一家人时,他们正欲趁机动手,只是后来却是被人阻拦了,随后就连人也都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