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家伙也是狡猾,出了皇宫之中,两人不慌不忙的走着,时而还东张西望的查看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到了市集之后更是悠闲的找了间酒楼饱餐一顿,然后又进了赌坊,直到将近戌时方才出来。
两人从赌坊出来后先是左右张望,随后两人分道而行,好在属下一直跟着其中一人,直到跟至郡王府的后门,您猜属下在郡王府的后门看到了什么?”事情的真相有了眉目,凌风见任务完成了,此刻倒是不急,反而大胆的与自家主子卖起关子来。
“说与不说随你,本宫从来不对任务事情作出猜测,本宫只看结果,只看事实。”哪怕心中急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表面仍是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笑话,他怎会让自己手下拿捏住?哪怕是玩闹也不行。
不过,凌风这个臭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居然敢跟他闹?
“真是无趣的很,难道主子就不能看在属下今夜追踪了大半夜的份上顺着属下一次?早知道这样,属下真该直接出城,去找严小姐,去了那儿严小姐说不定在知道了真相后亲自做下满满一桌佳肴犒劳犒劳我的辛苦也说不定呢,真是悔死了。”见自家主子一点儿也不配合,凌风立刻像被霜打过的茄子,所有兴致倾刻全消。
“没有本宫的允许,有胆你就去,有胆你尽管放心的品尝一诺亲手所做的饭菜。”好似凌风所说的那些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兀自将眸光投在那本野史上,淡淡的回应。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发现那丫头似乎对野史比正史更敢兴趣,每次总是喜欢问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甚至连江湖中所发生的事情都要问他。
是以,他得将这些曾经大致看过一遍的野史还有最新搜罗回来的野史趁机好好看看,免得下次又被那丫头问得哑口无言的,被她视作无知。
凌风听着自家主子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威胁意思十足的话语不禁愣住了,主子这是在吃味儿?还是说对于严小姐的一切主子都要霸道的据为己有?
天啦,看来主子对严小姐终于改变了看法,这是不是表示主子对严小姐有了点儿那方面的意思?
这是不是就是说,他们很快便要有太子妃了?
确实,皇甫煜熠这看似无谓的话语确实信息量很大,想当初,他对一诺除了不屑那可就只剩下提防了。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不再对她持怀疑态度,反而喜欢那种与她相处时的气氛,喜欢看她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喜欢看她脸上神彩飞扬的笑容,喜欢品尝她亲手做的一切美味佳肴,有时候甚至一天不品尝她做的吃食他便觉得心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那啥,主子,您确定您还要在这儿听属下禀报,而不是去……”见自家主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凌风便知道他家主子此刻正在思春,而那思春的对象自然是严大小姐了。
是以,他做为最最忠心,最最贴心的属下自然有义务提醒自家主子一身。
“闭嘴,赶紧的将自己所查到的一切如实禀来。”煜熠眼色一拧,掩饰着被属下看穿的尴尬。
完了,他一语中的,道破了主子此刻所想,主子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他还是老实点的好,免得一会主子不知又想出什么招来处置他。
见凌风眸光闪烁,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煜熠浓眉一拧,半晌后无奈的轻叹一声。
“看来,本宫平日对你还是太过仁慈了,否则……”终于,煜熠放下了手中的野史,正色的看着凌风。
转换得如此之快的态度让凌风一时半会儿有些回不过神来,当他触及煜熠那严肃的神情时,终于回了神,不再胡思乱想。
“对不起,对不起,属下该死,属下该死。”他真的很该死,明明已经发现了主子的不悦,他怎么仍在走神呢。
“罢了,你不就仗着本宫不会将你如何,你才敢如此的胆大妄为吗?赶紧的说正事儿吧。”混小子,终于知道害怕了,凌风眼里的慌乱落在煜熠眼里,差点儿没让他破功笑出声来。
“属下惶恐,还望主子原谅则个。属下今晚一直尾随那两人身后,直到戌时,那两人方才分头前往郡王府的后门,起初属下以为那两人要找的是郡王府的管家。
毕竟,严小姐在初入京都城就与那位贾管家结了怨,可谁知当后门被打开时,走出来的除了贾管家,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谁?应该不会是齐郡王那个老匹夫才是。”
“没错,那人确实不是齐郡王,而是齐郡王府的二小姐,咱们殿下未过门的侧妃齐媚儿。”凌风一边道出实情,一边偷偷的打量着,仔细的观察着自家主子在听到齐媚儿的名字后的神色。
“齐媚儿?她与一诺之间难道也有过矛盾?”不会吧,他可不曾听说齐媚儿与一诺有过交集。
再说了,那个什么齐媚儿,他可是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曾见过,那个所谓的侧妃更是父皇为了安抚齐郡王那个老匹夫才做下的安排。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罢了,哪怕后来寄养在齐郡王妃名下又怎样,他对她没感觉,也不愿纳她为妃。
齐家,出了一个齐涵玉那样的女子,试问他们齐家的子女会有好的?
“据属下调查所知,严小姐自来到京都后除了结交过顺天府与户部侍郎府,其他人一律不识,就算醉红楼的小桃红也只是因为四皇子的关系那位小桃红姑娘自己找上门去严小姐方才认识的。”
“上次侍郎府大少奶奶的马车受惊,据束畅调查得知,是因为马儿受惊所致,当时马尾处有明显利器击伤的创口,据查,这利器出自江湖,后来顺着这利器查得幕后指使之人便是小桃红。
而在最最不起眼的马腿内侧尚还有一处创伤,只是那创口很小,几不可见,束畅暗中查了许久也不曾查得结果,现在想来,或许,可以从齐媚儿身上着手。”
不是他要怀疑齐媚儿这种看似柔软的女子,实在是他从小在皇宫长大,见惯了女人的狠辣,女人若是嫉妒起来那可是比男人都要狠得多。
虽然他此刻还不太明白,齐媚儿之所以找一诺麻烦的原因所在,但他似乎有些预感,这事与自己或许脱不了干系,另外,或许还有齐力那层关系。
纵观整个郡王府,若说恨一诺的人不止齐媚儿一人,首当其冲的便是齐郡王妃。
齐郡王妃膝下本有一子一女,半年前齐涵玉已薨,眼下便只剩齐力一子,想那齐郡王妃还想着将来自己的儿子能够世袭爵位,从而能稳固的保住她郡王府老王妃的地位。
可哪曾想,因为一诺,他唯一的希望又被关进了大牢,未来哪怕能保住一条姓命,但那爵位于他而言可谓悬之又悬。
她已是昨日黄花,再生育已是不能,但郡王府里虎视眈眈的女人比比皆是,想想这种情况下,让她如何不恨一诺。
相较起齐郡王妃,齐郡王可能不会像她那般心焦,就目前来看,能世袭他爵位看似只有齐力一人,但相较起齐力的姓命,他更愿意齐力最后能够平安,哪怕最终因为齐力曾犯下的种种,无法世袭爵位,他相信以他如今正值壮年,郡王府再添丁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从表面上看,齐郡王府对一诺怨恨最深的便是这两位了,但依齐郡王的狡诈,还有齐郡王妃在京都权贵圈中打滚多年的老练来看,他们两人断然不会因齐力之事恶化与一诺之间的关系,从而得罪将军府以及将军府背后的他们。
哪怕真要报这关子之仇,也会暗中等待时机,比如,待齐媚儿顺利的成了太子侧妃之后。
再则,若真是郡王府当家的这两位所为,那么,今夜戌时,被放回去的那两人就不会出现在郡王府的后门,而是被人秘密的请进郡王府内。
由此可见,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齐媚儿个人的举动。
“查,派人盯着这齐媚儿,顺着这条线往细了查,同时,也要多加注意她接下来的举措,今日的失败想必并不会让她收手,那女人定然还会搞出事儿来。”
看来,他还是得出城一趟,将查到的这些告知一诺,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平时也多防备些。
哪怕他知道她向来谨慎,就是每夜酒楼打烊后酒楼前后里外都有洒上毒粉,但凡事都怕万一不是,让她心里有数也好有备无患。
“安排下去,分两路,一路盯着齐媚儿的一举一动,一路负责暗中保护严小姐的安危。”
安排好一切,煜熠透过开着的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心里想着,这么晚了,他是否该去一诺那儿一趟。
算了,夜已深,想必忙碌了一天的她在久等不到他早已歇下了。
皇甫煜熠各种看着夜色各种纠结,若按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自然是想去的,哪怕此刻确实已夜深。
但转念一想,若他的到来打扰了一诺休息,又是他不愿看到的。
就在凌风退去,煜熠兀自纠结不已时,大开着的书房外传来了凌厉急迫的禀报声。
“启禀主子,哲亲王深夜亲自入宫觐见皇上,看那神色,哲亲王显得很是心急如焚,不知出了何事?”凌厉如实的将自己方才所见禀报给自家主子。
“皇叔?”皇叔如此心急,半夜进宫,难道是听说了煜云的消息?
也难怪,凰羽军说到底也是由皇叔统领了多年的王牌军,此时离煜云出事已过去了许多天,皇叔知道也是必然。
煜熠心里这样想着,脚步已是踏出东宫。
经凌厉打听得来,原来皇上今夜宿在毓妃娘娘的毓秀宫中,当煜熠听到这个消息时浓眉一蹙,总觉得最近父皇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