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一诺心里有了思量。
“你他妈少废话,你他妈不就是要银子嘛,老子有的是,给你便是,赶紧的,给老子兄弟将穴道解开。”一时间,韦九又恢复了那嚣张的模样,一幅财大气粗的德姓。
“这四百六十两银子可是韦九爷该赔偿给本店的,与你这几位兄弟并无关联,还请韦九爷先将银钱结算清楚,余下的咱们再谈。”吓唬,放狠话难道她严一诺就怕了吗?笑话,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韦九不服,但现如今他自己似乎处于被动状态,因担心人家报官,想了想,最终还是很窝囊的妥协了。
韦九不情不愿,凶狠狠的将银票捏在手上,正欲一把扔到一诺脸上,可在触及一诺那警告的眼神时,他又怂了。
“酒菜钱是结清了,该赔偿的也赔偿了,那么接下来,咱们该算算别的了。”将手中的银票交由二楼掌柜的清点后,一诺又嘴角含笑的看着韦九说道。
若说早前一诺的微笑让韦九觉得这个女人笑容能迷死人的话,那么经由刚刚那一出,这时的韦九只觉得一诺的笑容就是一道催命符。
他敢断定,这个女人绝对没安好心。
“严老板,你开着酒楼无非就是为了求财,犯不着如此不依不饶的,今日,我韦九认栽,算我有眼不识泰山,既然银钱已赔,那咱们之间的帐也算清了,你又想干嘛?”
只不过是倾刻间,韦九讲话的语气已是有了天差地别的转变。
前一刻还在口出狂言,这一刻却已是服软。
闻言,一诺那含笑的凤眼微微眯起,仿佛不认识般深深的看了韦九一眼,随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韦九爷何故如此紧张,我严一诺开酒楼做生意无非就是为了讨个生活,能让自己自食其力,本无意得罪九爷。可是,经由今天这事儿,我突然发现,这事呢仿佛不如表面看到的这么的简单。
仔细的想了想,我与九爷素昧平生,我这不起眼的小酒楼和我这不起眼的小人物自是不会让九爷放在眼里,还如此大费周张的找上门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吧?
再则,酒楼的损失是挽回了,可在坐的这些乡邻的损失又该如何是好呢?九爷您看,您是不是……”破天荒的,一诺尊称了韦九一声九爷。
这突来的变故让韦九这种见惯了风雨的人一时半会儿也没转变过来,他不明白一诺对他的态度为何突然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她居然能猜出他如此对她是有隐情的,还有她口中所说的乡邻的损失又是什么?
见鬼的,这些人来此本就为了一饱口腹,而此刻他们不仅吃好喝好,他韦九还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免费给他们观看,他们哪有什么见鬼的损失?
“严老板,做人可不能太过份了,哪怕今日我韦九所做所为有些过了,但却也只是觉得严老板的酒楼定下的规矩有些欺人太甚罢了,哪有什么所谓的隐情,严老板想得太多了些。
至于其他客人的损失,韦九认为,这些与韦九并无关联,酒楼是严老板你所开,客人在你的酒楼受了惊吓或是别的,该负责的不该是严老板你么?”
韦九心中十万个不服也不愿,可架不住自己忌讳招惹上官府的原因,这一刻他不得不服个软,就连说话的态度都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简直惊掉了众人的下颌。
“惊吓也好,损失也罢,这一切皆起源于韦九爷,是以,乡邻们受了惊吓,韦九爷适当的补偿一些银两以作安慰也实属应该。
这样吧,看在大家乡邻一场,往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份上,此时在坐的每一桌客人,九爷您就意思意思陪个五两银子,算是您请各位乡邻喝个茶压个惊吧。
至于您给我这酒楼带来的不好的影响嘛……”区区四百六十两银子就想不了了之吗?哼,这也得看她严一诺答不答应不是。
“严老板,你别太过了。”听了一诺的话,韦九气得忍不住低呵一声,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冲上去结果了这个死女人。
可是,不能,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过吗?大家伙儿觉得我严某人做的过份了吗?”轻笑一声,一诺先是看了看韦九,随后又看向众人,好像在询问众人,她是否如韦九所说的那般过份。
见此,众人也只是冲着一诺笑了笑,但终究无人附合,毕竟,像韦九这样的无赖,一般人是不愿招惹的。
“好了,九爷您也无须如此纠结,每桌五两银子压惊费而已,对于财大气粗的九爷您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九爷您花少得可怜的银子,既安抚了人心,又收获了豁达明理的名誉,您可不吃亏,何乐而不为呢。”
“你……”被一诺之言堵的哑口无言,这一刻他算是看明白了,也领教到了,这个女人,他压根儿就不该招惹上。
在众人的眼里,难得见到韦九爷有哑口无言的一面,着实有些惊愕,一个个低头偷笑着。
“九爷,去吧,要帮手吱一声儿,本姑娘向来大方,不介意派人给您帮把手的。”气死人不偿命的,一诺此言差点让韦九气得踉跄倒地。
“严老板,厉害,我韦九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何为高手。好了,严老板的要求,我韦九都照做了,那么,严老板是不是也该依言将我这几们兄弟给放了呢?”看着自己怀中所揣的银子倾刻间便变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韦九气闷,但却也别无他法,谁让他虽横行霸道,但却对武功一窍不通呢?
是,他确实大可找些江湖上的朋友替兄弟们解开穴道,可这会儿他要脱得了身才是啊。
很显然,面前这个女人压根儿就没打算如此轻易放他离开。
他真忧心,一会儿这个女人又搞出什么明堂来。
有时候就是如此,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能得九爷谬赞,严某实乃荣幸之至,您这几位兄弟嘛按说也没什么大错,错就错在方才冲突乍起时,他们不该将主意打到其他客人身上。
就像九爷方才所言,进得门来就都是我严一诺尊贵的客人,那么,他们的安危自该我严一诺负责。
说实话,九爷今日闹这么一出,实在是有些触霉头,您说我这刚刚开张的酒楼,经这么一出,我以后得……
先且不说这二楼的客人了,想必此刻一楼那些客人也还不曾离开,一个个眼巴巴的想要一探究竟吧?
您说您这一闹,往后我这酒楼该如何经营下去?”此刻一诺的眼神颇有些幽怨的看着韦九。
“严……严老板,您不会是还想让我赔偿一楼那些人……”韦九真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如此的黑心,就连一楼的客人也想要敲上他一笔。
区区几百两银子对他韦九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可,哪怕他韦九再富有,也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做冤大头吧。
“嗯……”轻轻的嗯了一声,声调上扬,但却让人无法确定她的意思是否代表着她认同了韦九的说法。
“严老板,做人不能这样,我韦九确实算不得什么好人,可,这会儿严老板却比我……”韦九欲言又止,但言下之意相信众人都听得明白。
他想表达的无非不就是在说一诺比起他韦九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九爷急什么?我可是什么也没说,不过,要想放了您这几位兄弟,确实需要九爷答应我个条件。”凤眸上扬,嘴角含笑,但韦九知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笑面虎,在她的笑容底下蕴藏的绝非善意。
“什么条件?”不得不说,韦九这人虽可恶,但却难得的还算够义气。
若换作个狼心狗肺之人,估计此刻早就自顾自的跑得没了影踪。
“爽快!九爷真是爽快之人,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莫名的一声赞赏,不仅没让韦九放下警戒,反而提拎起一颗心准备随时应对一诺的莫名。
“九爷今日之举实则情非得已吧?您可别否认,我之所以如此断言,那是因为我有十足的把握,依我看,九爷您也别再替别人藏着揶着了,明说了吧。
我只是有些好奇,想我严一诺向来与人为善,得我救助的倒是不少,与人结怨还真没有过。”像韦九这样的小混混若真只是一般的像收保护费那样的行为大可明着来,犯不着找个借口而为之。
“严老板还真是敢妄言,您自己得罪过谁您自己不知?就像您说的,您向来与人为善,偶尔那么一次与人结怨想必自是刻骨铭心才是,又怎会不记得?”韦九此刻算是真正的服了这个女人,依他看来,这个女人早就猜到是何人指使他而为了不是吗?
可这个女人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要逼着他韦九做下那有违江湖道义的举动,真正是可恶又可怖。
闻言,一诺心中了然,果然,果然是那次的两个女人。
不过,她记得当时旁人唤其中一名女子叫什么小桃红来着,但她确定不认识这人啊,这位叫小桃红的姑娘什么来头?
一诺一边想着小桃红的来头,缓缓靠近被定住的几人,慢悠悠的将扎在他们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被定住许久的几人一朝得了解放,活动了下筋骨,正欲好好教训教训一诺为自己出口恶气,可在韦九几不可见的摇头示意下,终是打消了念头。
也得亏他们收了那心思,否则,依束畅的脾姓,接下来他可就不会管什么会不会血溅当场了。
见兄弟们得了自由,韦九自然是想赶紧的离开这个地方,他担心若是再继续呆下去,一会儿这个黑心肠的女人还指不定怎样敲诈于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