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板,您这儿是可以接受预定的对吧?”
“对啊,该如何预定,严老板跟我们大伙儿说说吧?”
众人似乎将韦九给忘到了九宵云外,很显然对他所引起的那些很是不以为然,纷纷向一诺打听起预定席位的方式来。
见此,韦九那张丢在人群中都很难找出来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此刻被憋的通红。
自己付出的努力能得到客人的赞同,一诺自然是欣喜的,哪怕对于这一结果,她心里早已胸有成竹。
与此同时,见识到众人的反应,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她心里也有了更大的胜算。
“谢谢大家的认可,一诺真的非常感谢,关于预定酒席之事儿,本该一会儿大家结帐时掌柜的会一一告知。既然此刻大家问起,那就由一诺统一告诉大家吧。
大家能上得了这二楼,那么也就是说大家手上都有从咱们酒楼购入的代表会员身份的玉牌。不论是手持白色玉牌的初级会员,还是持手淡绿色玉牌的中级会员,在咱们酒楼二楼消费所得到的服务都一样。唯一不同之处便是中级会员可任意选择厢房,而初级会员若要选择厢房除了要提前预定外,与此同时在酒楼所消费的金额则取消了优惠的资格。当然了,若不选择厢房,你们所享受的优惠还如规定的一样。
一诺自然是希望往后能经常看到各位,能与各位交朋友,往后,若本店有什么招呼不周之处,还望大家多多包涵,同时,若有意见也可直接找我提出。
我相信,在我们大家的努力下,在各位的监督之下,我们酒楼会越做越好,越来越受大家欢迎的。
我知道,这京都城内外,物美的酒楼,价廉的酒楼比比皆是,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有心,像我们餐谋天下这样物美价廉的酒楼定然会受到大家的青睐的,各位,我说的对吗?“
忙活了一整天,难得现在有机会与客人推心置腹,这样看来,似乎还得感谢这位找茬的韦九爷呢?
要不,为了‘报答’他,一会儿出手含蓄一些?
“那是当然,咱们这些人,追求的不过就是一品为先,若能做到物美价廉,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就是,这城内排名靠前的酒楼,能让咱们品尝到美食的酒楼也只有‘漪风阁’和‘静轩楼’了。不过,这‘漪风阁’这些年来虽说对咱们平民百姓多有照顾,但终究是缺乏了些新意,长而久之,总是那些个菜式,难免让人觉得味觉疲劳。”
“是啊,‘漪风阁’在咱们京都可算得上是老字号了,就连那‘静轩楼’都要比之晚了许多个年头。从前,‘漪风阁’也是众相追捧的去处,可这些年就……唉!大家都知道,这‘漪风阁’可是秦家堡的产业,从前可都是由秦家大少爷全权负责打理的,现在秦大少爷可是咱们玄尊大名鼎鼎的大将军了,这酒楼的打理自然没法做到如从前那般,但这一切可全因咱们大将军要将心思放在保家卫国之上,分身无术无法顾及到‘漪风阁’的经营上才会这样的,所以呀,咱们往后多少还是要关照关照。”
“这位兄台说的极是,咱们大将军热血男儿,那样的身份那样的背景,本该留守京都尽享荣华富贵的,可,咱们大将军却是好男儿志在四方,亦然投入军营,短短四年光景便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今日的大将军,看来,秦大将军不论投身于哪个领域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呀。
不过,相较于‘漪风阁’的话,那‘静轩楼’可算是真正的让人在银钱上无法长期承受了。”
“对呀,‘静轩楼’所推出的菜肴倒是层出不穷,只是那价钱也是贵的离谱,你们说,那‘麒麟山庄’可算得上是江南第一庄了,他们至于这么狠么?”
听着人们的议论声,一诺一直但笑不语,细细聆听,哪怕是提到她熟悉的秦大哥,她也不见有所反应。
毕竟,对于‘漪风阁’和‘静轩楼’的现状,她并不了解,也轮不到她来指手划脚。
再说了,虽说她家酒楼是开在城郊的,但综合今天的情况看来,似乎也来了至少一半以上城内的客人。
这样一来,她这不是间接的抢了秦大哥的生意么?想想,她似乎无法做到心安理得。
该如何是好?起初,她就是因为考虑到‘漪风阁’的生意,所以才将酒楼的地址选在了城郊。
那时她想,哪怕多少会吸引一些城内的客人,但那也只是占小数,如是现在这……
事态的发展也像与自己预计的有着明显的差别,这让一诺多多少少有些内疚与不安。
反观束畅,在听到这些关于自家将军的议论时,偶尔会有些小的情绪,轻蹙下眉头,但,终究也如一诺一般什么也不曾说过。
在他看来,‘漪风阁’又不是自家主子一个人的。
不,话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漪风阁’其实只是几位爷为了让他们自己有个自在的聚集处而特意设立的。
对于几位爷来说,阁里的收入多少,爷几个还真没看在眼里。
“各位,眼下咱们还是先处理这单麻烦事吧,总不好一直耽搁大家。”璀然轻笑,一诺那双含笑的凤眸与此同时轻瞟了一眼韦九。
只见那厮脸色青黑,如一片乌云笼罩,想必定是因为自己被人给忽视了才这样的吧?
“不耽搁不耽搁,倒是我等耽误了严老板处理正事。”
“韦九爷,对于那高级会员玉牌之事本姑娘都已解释清楚了,在坐的各位都听得清楚明白,也都能理解,想必韦九爷也是能够理解的吧?”说完,一诺刻意的停顿片刻。
“老……”
见韦九又欲口吐污秽,一诺根本不给他机会,接着道:“既然玉牌之事已说清楚,那么,接下来,咱们该说说另外一件事儿了。”意味分明的扫了眼满地的残局。
“就算你今日巧舌如簧又能如何?”事到如今,韦九似乎还感觉不到让他大出血的时刻正在等着他。
“无须什么巧舌,自古以来,有理走遍天下。大家方才可是听得清楚,韦九爷今日之所以如此大火气砸了我满桌的餐具,无非两个原因,一是会员牌的转换问题,二是,菜肴的味道问题。
这两点,我相信经由方才,韦九爷应该心知肚明了才是。那么如此说来,韦九爷今日砸场子的理由就不存在,不成立了。
您说,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本姑娘与韦九爷您来算一算今日您给本酒楼带来的损失了呢?”嫣然一笑,倾国倾城,红唇轻启,姿态淡雅,可那红唇中溢出的每个字似乎都不容拒绝和反驳。
也就在这一刻,韦九似乎感觉到了一丝诡异气息,他总有一种今日要栽在这城郊的感觉。
“九爷的沉默是默许的意思么?那么,既然这样,我可就不客气啦,不过,您放心,本姑娘向来公平公正,再说还有这么多位客人在场呢。”冲着韦九璀璨一笑,接着便转身从柜台拿来一把算盘。
芊芊玉指仿若柔软无骨,但此时却是有力的拨弄着算盘,一时间,只咱得见算盘珠子互相之间碰触的响声,就连先前还在小声议论着的人们也纷纷屏住了呼吸。
“韦九爷一共点了十个菜,那么自然您这一桌就用了十个碟,你们一共是三个人,那么碗、杯自然也是三个,明细十分清楚,这么一来,就容易算了。
我这‘餐谋天下’所用的碗、杯、碟,各个楼层所用不同,每个楼层所用皆是一整套,全部选用了上好的瓷,特意请人定制而成,自然价格也是不菲的。
十个碟,一个二十两银子,十个便是二百两,碗三个、杯三个,每个十两,那么就是六十两,您所点这桌菜嘛,因您此刻是持着本酒楼的会员牌前来进餐,自然是有些优惠的,那么扣除该给您的优惠,这桌饭菜加酒水也就二百两了。
让我来算算,这一共是多少了?哦!这些加起来不算多,也就四百六十两银子,这些对于韦九爷来说想必小菜一碟吧。”一诺说的那叫一个轻松,完全将韦九那张已是死黑一片的脸直接给无视掉了。
别说韦九脸色不太好,就是在坐的众人在听了一诺的算法后皆心中一片惊愕。
但是转念一想,今天可是人家酒楼开张的大喜日子,这韦九的所作所为很明显就是在故意找茬,是以,人家严老板占着一个理字,给他一些教训也是再正常不过。
再说了,这韦九平日里在京都城内外,可是嚣张跋扈,欺人太甚,难得今日有人收拾他,众人自然是乐见其成。
在坐的更是有人在听了一诺的话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执起手中的酒杯,细细的打量,许久后,溢出一句:“这酒杯果真是上品,瞧着瓷白精莹剔透,深蓝色的花纹更是别具一格,连个小小的酒杯都是制作的如此精细,更何况其它?看来,严老板还真是位追求完美之人啦,您若不说,老朽还真是没留意到呢?”
顺着声音望去,便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坐在不远处的卡座,手上执着青花瓷酒杯,自斟自饮,仿若他刚才所说只是在自言自语,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吝啬的连个眼神都不愿顾及左右。
“那不是郑老吗?真没想到今儿个连郑老爷子都来捧场啦,看来,这餐谋天下还真是够吸引人的。”
“郑老,您好啊!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您,一会儿回城咱们一起吧?”在那位郑老所坐的卡座后排,一位中年男子听见有人提及郑老,欣喜的站起身来打着招呼。
若不是因为这餐谋天下所设计的卡座将每个席位之间隔开,从而形成一个小小的独立的,还算得上隐秘的空间,或许他早就发现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