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马贝渡的命令一下,整个朝廷就沸腾了,人们都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惩罚一下列那。
大部队在第二天清早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列那这边早就得到了消息。孩子们都被叫回了家,房门被关得紧紧的。房子的周围早已筑起一道防御工事,以抵挡入侵之敌。家里的橱柜已经装满,并且列那早已挖好了地下隧道,在必要的时候他能够从敌人背后逃出去。
看来列那这一次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当外面已严阵以待的时候,列那正像所有的慈父一样,在和孩子们做游戏,海默琳又在烧一锅美味的饭菜,这个家庭依然呈现出幸福的面貌,对外面的入侵之敌好像全然不知。
狮王经过一番观察分析,认为既然列那已做了充分准备,那就意味着需要一场持久战,但是房子里的食物总有被吃光的一天,到那时列那必然会走出来的。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没过多久,列那终于走了出来。并不是因为粮食已吃空,而是因为像列那这样一个生活丰富多彩的人,是耐不住寂寞的。那是一个夜晚,狮王营中的兵将都睡得很熟,这种不温不火的僵持最易使人疲倦。列那率领妻子和孩子们走了出来,他们蹑手蹑脚,在没有惊动任何一位的情况下,把那些睡得横七竖八的动物们的手脚都捆绑到树上。天亮了,狮王和他的随从们睁开眼睛就看见列那站在眼前,可当他们想扑过去把列那撕碎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不能动了。列那一脸真诚地说:“我有些想法要说,可你们一直不给我机会,我这样做纯粹是为自己争取一个说话的空当儿。”“陛下,我先要问一下您,我忠心耿耿,献宝给您,您为什么还要率军队来攻打我,闹得我妻儿不宁,难道您一向这么对待忠诚的人吗?”列那说得一本正经。
狮王咆哮道:“你这无耻的家伙,杀了我的御祭司倍令神甫,还假装清白,现在你就把自己的罪过一一讲来吧。”
“对,是你杀了倍令。”兰姆在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兰姆的出现,立刻使列那找到了攻击的对象,他把话题转向倍令,义正词严地说:“兰姆,你怎么能这么说,倍令可是和你一同离开我家赶往宫中的呀!还有我交给你的那只布袋,装满了宝石,不知你是否已送呈陛下了?”
狮王仿佛已听信了列那的讲述,疑惑地望着兰姆。“你无耻,你血口喷人,你……”兰姆已被气得说不出完整话了。列那一脸的认真和天真:“你为什么要说我无耻?难道我对你的招待不周吗?难道我献给狮王的宝石不够出色吗?”狮王被列那的这些话扰得心烦意乱:“可是兰姆带来的布袋里装着倍令的头,哪里有什么宝石。”“啊,尊敬的陛下!您这样英明的狮王怎么会受到愚弄?难道您就没有想到是兰姆杀了倍令,又偷换了宝石,却来陷害我吗?如果是我确有害人之心,我为什么不把兰姆一齐杀死,为什么还要留下他来向您报信呢?”
狮王推断了一下列那的逻辑,觉得颇为合理。再说他的心中还想着宝藏的事,这是最令他关心的一件事,那些谋杀、残杀,好像都没有宝藏的吸引力大。
此时有一个情况是大家都没留意的,那就是蜗牛泰尔迪夫苏醒了。由于他太不起眼,列那忽略了他。当泰尔迪夫发现只有自己是利手利脚的时候,便慢吞吞地爬过来,给每个人都解开了绳索。于是,刚才那些还只能怒目而视的人们一下子围了上来,准备进攻列那。
就在这时,狮王出面阻止了他们,他说:“算了,从现在起,我们解除围攻。我要回到宫中去,恢复日常的工作。我还得依照规定的程序,查明这一件案子,把卑鄙无耻的凶手判处死刑。”
大臣们一听狮王如此表态,就都不说话了,谁也不愿意违背狮王的意思,尤其是那些与列那没有直接牵连的人。即使是直接吃过列那苦头的人,也不愿在这种时候发言。
听到狮王的话,列那装作十分激动的样子说:“唉,这些无端的捏造、陷害,这种毫无信任感的环境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我打算去罗马进香,祈求神的保佑,赎清我所有的罪过,但愿我能过上畅快的日子。”
列那好像是自言自语,这话恰巧被狮王狮后听到,他们被列那的话感动了,转向大臣们说:“列那既然已经改邪归正,我们就不要计较过去的恩怨,对于一心向善的人,我们除了帮助还能做什么呢?”
“列那,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和要求,敬请直言,你应该给这些好心的人以行善的机会。”狮王关切地询问道。
列那做出感激的样子,甚至还有几滴眼泪蓄在眼中。“既然狮王如此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我需要的只是一些旅途中的必备品,一个用勃伦大人身上优质的皮缝制的背包,还要一双我的舅舅叶森格仑穿过的皮靴。”
由于有狮王的督促,列那很快便获得了这些东西。
列那手捧着还温乎乎的赠品,无限激动地表示了感谢:“亲爱的勃伦大人,还有我亲爱的舅舅叶森格仑和舅妈海德逊,有了这些礼物,我一定能顺利到达罗马,实现朝圣的心愿。”
勃伦、叶森格仑还有海德逊,虽然心中痛恨列那的夸张和虚伪,但也不好当着狮王的面说什么。
最后,列那还和狮王热烈拥抱,不管列那是真情还是假意,反正狮王是动了真情,这位威猛的狮王把列那抱得几乎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