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贝尔带回列那的消息传到了朝廷里,大家都激动极了!朝廷里响起了一片吵吵嚷嚷的声音和要求严惩列那的呼声。面对这种场面,列那却非常镇静,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列那阔步走到狮王面前,非常优雅地向狮王和狮后行礼致敬:“尊敬的陛下,请宽恕属下来迟之罪,原本早就应该来朝廷向您及狮后殿下请安,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影响了我的行程。在来的路上,格兰贝尔告诉我,很多人趁我不在诬告了我。在此,我谨向陛下保证,这些人诬告我纯属别有用心,完全是出于嫉妒。所以,我郑重要求澄清事实,讨回自己的清白!”
“好个列那,朝廷之上竟然还敢花言巧语。现在关于你犯罪的事实已经证据确凿,难道你还想抵赖吗?”狮王一脸的严肃。
“我对陛下的忠诚天地可鉴,难道陛下您还怀疑这一点吗?”列那一脸的委屈。
“忠诚?开玩笑,难道忠诚的臣子会伤害我的使臣吗?对使臣的伤害就是对我狮王的不敬,这一点你应该明白。”诺勃勒气愤地说。
“陛下,冤枉啊!您远在朝堂之上,不了解当时的境况。勃伦和梯培又趁我不在恶意诬陷我呢!如果您能主持公正,就听听我的叙说吧!”
“我只是想尽地主之谊,才请勃伦去吃蜂蜜,我知道他深爱此物。难道由于他自己贪吃得厉害而被夹住,被追打,这也要由我来承担责任吗?”
“再说说梯培,我们共进了丰盛的晚餐,又在我的家中为他铺好了松软的床铺,我的招待可谓礼貌周到了。可是他偏偏贪吃农家的老鼠,结果惨遭毒打。当时,即使我冒险去营救他,我这么瘦弱,也只能是以卵击石,对他毫无帮助。陛下,经过我对事情真相的说明,您不能再以这个罪责来审判我了吧?”
列那貌似合乎情理的表白和一脸的委屈首先打动了狮后菲燕儿,当她把自己的看法转达给丈夫后,狮王的态度也不似起初那样坚决了。“好了,不谈这些了,我们谈一谈其他的事情吧!控诉你的人难以计数,我们先从叶森格仑开始吧。”
这时候,叶森格仑忍不住打断列那的话:“你干下那么多坏事,明明白白地摆着,难道还要否认?你当时说,你正生活在天堂里,周围有森林、庄稼、河流和草地,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山羊和母鸡,鲑鱼和鳟鱼,应有尽有。我真倒霉,轻信了你这个骗子的谎言,跳进了水桶,上了你的当。当我下去时,你就上来了。半道上,我问你要干什么,你回答说,一个人下去,另一个人就要上来,这是规矩。那么,你从地狱出来,我就得进去。害得我无法出来,还惨遭那帮可恶的修道士的毒打。另外,有一天,你给我品尝了一截鳗鱼,我想找到一些带给我的家人,你却说必须是修道士才有资格吃,我轻信了你的谎言,让你给我受戒,你竟然用滚烫的开水给我剃光头,还去掉面颊上的皮毛,却欺骗我说是给我受戒,让我在别人面前受尽了羞辱,难道这也是为了使我高兴吗?在那个水塘里,我留下了自己最好的一截尾巴。在事实面前,你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呢?”说到这里,叶森格仑看看自己的惨相,竟然哭了起来。
列那看到叶森格仑的表演,感到太好笑了,差一点儿笑出声来。“说实在话,”列那回答,“对我这样指责是很不公正的。我们去水塘时,叶森格仑老想着捉鱼,总觉得捉不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贪多嚼不烂。’但他却认为来了鳗鱼,就一定要捉。为什么不离开那个位置,等下次再来捉呢?那是他的贪得无厌在作怪。我当时提醒他,他却怒气冲冲向我吼叫。我听了这样的回答,再也无法待下去,就让他自己干。如果说他由此而付出了一截尾巴的代价,并为此而感到不自在,这又能怪谁呢?又不是我想吃鱼!”
“列那!”叶森格仑说,“你真能骗人,你一直都在骗我。另外有一天,我实在是太饿了,是你使我相信可以进入食物储藏室,储藏室内有很多葡萄酒和火腿,我走进那个房间,啊,你这个坏蛋,叫我上了当,我被痛打一顿。”
“这件事嘛,我倒还记得。”列那说,“不过,事情经过并非如你所说的那样。由于你饮食那么没有节制,胀大的肚子竟然被卡在了储藏室的出口,所以很不光彩地被人抓住了。你还在那里狂喊乱叫,引得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跑了过来。我没有像你那样失去理智。我等到他们赶过来时,便离开了那里。我保持自己的清醒头脑,难道这也有罪吗?你挨了打,这也是我的责任吗?‘谁找麻烦,麻烦找谁。’这是古训嘛。”
“还有一次,你偷来一条鳗鱼,送给我的弟弟普里莫半条,目的却是让他上当。我亲爱的弟弟普里莫问你从哪得到这条鱼,你说是在一辆大车上,大车上鱼装得太多,车夫为了减轻马的负担,想扔掉一部分。车夫甚至叫你坐在他们身边,以便让你舒舒服服地吃鱼。我可怜的弟弟想学你的样,就躺到大车经过的路上,不料遭到一顿棍棒毒打,他的背伤直到今天还没有痊愈。唉,即使是在最长的夏日,也讲不完你对我和我的亲属干下的所有坏事,造成的所有麻烦。幸好,我们现在是在宫廷前,阴谋诡计在这里是没有市场的!”
列那反唇相讥道:“宫廷赞同我的做法,不可能理会你的指控。听我们对话的人已经感到极大惊奇,由于你如此拙劣的造谣,他们已把你当作蠢人。你能这样无偿地遗弃自己的灵魂吗?你是在糟蹋自己的名声,让别人知道你是多么的愚蠢!”
“哦,你简直太过分了!”叶森格仑说,两眼冒着怒火,“我只期待狮王的许可,以便在决斗场跟你这个无赖决一死战。”
“陛下,有一个问题我认为有必要向您请教一下。那就是许多人由于自己的贪吃、愚蠢而遭殃,比如叶森格仑为吃鳗鱼而整夜坐守冰河,还有梯培为了贪吃牛奶而身陷囹圄,难道这一切都要我为他们承担责任吗?再说,梯培还抢走了我的一根香肠呢!”
雄狗柯儿脱在一旁喊道:“香肠是我的!”
列那斩钉截铁地说:“在谁的手里就是谁的。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也必须向您声明。上次我在迪费雷纳老爷那做客,叶森格仑和他的亲戚们,这帮可恶的家伙竟然平白无故地来找我的麻烦,并扬言要杀掉我。
谁曾想他们那么倒霉,遇到了迪费雷纳老爷手下的猎人和猎狗,并被他们追击,才这么伤亡惨重,这难道也能怪我吗?圣明的陛下,请求您作出裁决!”列那说到这儿,显得十分委屈,而且异常激动。
列那停止了辩护。狮王和狮后轻声地交换着意见。朝堂中的人们也交头接耳,愤愤不平。
雄狼叶森格仑不知深浅地跑了出来:“陛下,您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乱语,哪一个坏蛋不力图把自己描述成圣人。我们这群人正是吃了花言巧语的亏,请您一定要小心啊!”
“大胆!难道我明辨是非的能力还用得着你来怀疑吗?你的心中是否觉得我是一个无能的狮王?”狮王怒气冲冲。
叶森格仑碰了一鼻子灰,赶快退到一边,吓得再也不敢出声了。“好了,”狮王余怒未消,“如果列那确实仗势欺人,残害百姓,我肯定会作出一个公正的判决的!而对于他和叶森格仑,用决斗的办法来解决矛盾,是再合适不过的。你们两个就用这种办法,把恩怨一笔勾销吧。至于列那与其他人的纠纷,等决斗完再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