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王等了很久也不见狗熊勃伦将列那擒拿归案,便有些着急了。这时,伴着一阵哀嚎和怒骂,狗熊勃伦回来交差了。
朝廷上的人都看到了勃伦的惨状:浑身是伤,灰头土脸。所有的人都对他产生了同情。
当然,勃伦的报告中隐去了自己贪嘴的情节,他将列那的罪状描述得面面俱到:“陛下,您看,列那把我害得好惨。他又使出诡计,这是他一贯的表现,这次经历让我更加坚信了列那的罪行。我费尽周折才跑回来拜见陛下,我永远也不能宽恕列那这个坏家伙。”说到这里,勃伦已是泪流满面。
狮王说:“是的,我们没有一个人愿意放过他。不过,勃伦你现在最好还是去鼹鼠库尔特太太那儿治疗一下伤口。”
勃伦退下之后,狮王又和几个大臣一起商量派谁去捉拿列那更合适。
狮王说:“我认为这一次我们应该派一个头脑灵活且力气巨大的人去捉拿列那。”
御祭司豺狗倍令说:“我看,对于列那来说,力气倒是次要的,因为列那本人也从未显示过力气方面的优势。倒是应该派一个头脑机敏的人去完成这项任务。可是要找到一个可以用头脑和列那较量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雄狗柯儿脱马上站出来说:“只有雄猫梯培最合适。”也许柯儿脱还在计较那根香肠的事,不过他的意见倒是没错。
狮王也附和道:“我的看法与柯儿脱一致,只有雄猫梯培可以和列那周旋一番。”
“可是我身材矮小又柔弱无力,怕是难担此重任吧?”雄猫梯培忙辩解说。他可不愿为自己添麻烦。
“梯培,我了解你的情况,可我也相信你肯定能胜过列那。我要叮嘱你的是,列那一贯伪善狡诈,对此你要千万当心。”诺勃勒为了不给梯培推托的余地,摆出了一贯的威严。
“好吧,陛下,那我就遵命了。”梯培不情愿地领了命。梯培是个有点儿讲迷信的人,他凭以往的经验认为,凡是出门前看见一只鸟在右边飞便是吉兆,反之就是自己要倒霉的预示。这天,当梯培出门的时候,一只鸟恰巧在他的头顶上盘旋。梯培大声对鸟说,请他到自己的右边来飞。鸟儿被这奇特的要求搞晕了,也可能鸟儿还太小,还不会区分左右,他反倒从梯培的头顶正中飞到了梯培的左边。这使梯培更加垂头丧气了。
然而,不管这兆头是好是坏,梯培是不敢违抗狮王旨意的,只好硬着头皮去执行任务。
当梯培终于赶到马贝渡列那的家中时,看见列那正坐在门口乘凉,小罗赛依偎在父亲怀里甜蜜地睡着,海默琳太太永远有干不完的家务活,里里外外忙个不停,两个孩子裴尔塞和马勒布朗斯也在给他们的母亲帮忙,好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一想到自己的行动即将破坏这个家庭,梯培真是有些不忍心。
“啊,列那,你好呀!”梯培的声调中满是温柔。“啊,原来是梯培,您也好!”列那一开口便露出他一贯油滑的腔调,这也提醒了梯培,要不他都快忘记此行的目的了。“啊,列那先生,”梯培的声音变得冷了许多,“我可是有责任在身,狮王诺勃勒派我来传达他的旨意,要你到朝廷走一遭儿,这当然是由于许多人在狮王面前揭露了你的所作所为。狮王一向执法公正,他说要听听你的辩护。可是昨天你把狮王的使者狗熊勃伦大人弄成那个惨样,我想到了狮王面前,你也是无话可说了。”
列那的谎言从来都是不假思索就能脱口而出的:“这怎么能怪我呢?是狗熊勃伦自己贪嘴,又不听我的劝告,他是自食其果。再说,要我同勃伦一道旅行,我很不情愿,他又笨又懒,毫无生活情趣。可阁下您就不一样了,能够和您一同旅行,使我欣喜万分,我宁愿马贝渡通往朝廷的路更长一些。”
梯培不动声色地说:“那么我们就出发吧!”“在夜里走?”列那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那恐怕不妥吧?这一带夜里常有贼人出没,是很不安全的。再说,您远路而来,也该洗洗风尘,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下再出发不迟。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梯培走了一天,确实很疲劳,很想休息一下。他刚才说马上动身,只不过是向列那表明自己的强硬和不易受骗。
“既然你一再挽留,那就明天再走吧!你打算用什么东西来招待我这远方的使者?”梯培派头十足。
“您一定听说了,我已经吃素很长时间了?正好,我这里有一些新鲜的水果,是我们准备明天吃的,请您先享用吧!”
“什么,水果?难道你就用这等货色来款待国王的使臣吗?难道就不能拿上一些活鸡或阉鸡吗?”
“没有。在吃素的人家是不存肉食的。”列那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那老鼠也行!”倒是狮王的使者--雄猫梯培显得穷凶极恶。
“呀!瞧我这记性,”列那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昨天我在路上走的时候,听见附近一所大农庄里的人抱怨老鼠太多,糟蹋仓中的谷物。如果我们能找个洞口进入农庄,既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老鼠大餐,也算帮了农夫一个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列那说得不假,附近确实有个农庄,农庄也确实有个洞口。只不过洞口是列那亲手挖成的,利用这个洞,他从农庄里偷了好些食物。只是他向梯培隐瞒了这些事情,使梯培觉得进入农庄是正大光明的事,从而毫无防备。
其实,列那从农庄里偷东西的事早就被农民的儿子察觉。当然,这个小伙子察觉的只是仓中的食物莫名其妙地减少,并没有发现小贼是谁。于是他在发现了那个洞口之后,就在那里设了一个机关。
“算了,你就不用为我预备床铺了,我就近睡在谷仓里吧!”“那怎么可以。您是我尊贵的客人,我一定要等到您酒足饭饱之后,跟您一同回到我家,我早已为您准备了最舒适的客房。”梯培本来就是在试探列那,既然列那那么说了,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梯培将头伸进洞口,准备钻进去,可是马上发觉他的脖子被一个东西套住了。
“列那,救命,救命!”梯培发现了农夫的儿子马丁尼。“是那个贼,那个偷东西的贼被夹住了。”农夫的儿子大叫起来。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手持棍棒奔到谷仓。梯培想,这次自己肯定性命难保了。也许是上天挽留梯培,让他去向狮王复命。一个人挥起的棍棒恰巧打断了勒紧梯培的绳子,梯培抓住这个机会逃脱了。他伤得很重,一只眼睛几近失明,漂亮的皮毛也被毁得一塌糊涂。
梯培就这样回到了朝廷。当梯培和狮王诉说完遭遇之后,诺勃勒愤怒到了极点,他大喊:“勃伦,梯培,我的使者个个受了列那的陷害!我看用不着审讯了,直接处死这个恶魔。我要重金悬赏杀死列那的人。”
就在这时,猪獾格兰贝尔又不失时机地出现了:“我看事不过三,再给列那一次机会,让我再去一次,如果仍不能将他带回,再杀他也不迟。”
狮王还能说什么呢?身居王位,他当然不能鲁莽,他当然要维护法律程序。
于是狮王点了点头,猪獾格兰贝尔走上了去往马贝渡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