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列那心虚体弱,所以同邦赛战斗到最后时就有点儿力不从心,不敢再继续斗下去了。聪明的列那,估计自己最终也斗不过邦赛,又估计邦赛虽勇猛但却心软,还不至于置他于死地,所以他就早早地摔倒在地上,假装战败了。
果然,邦赛一发现对方被打倒,马上就很绅士地放弃了敌人,赶去找柯儿脱了。列那等到邦赛一离开,就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了,便飞似的跑到鼹鼠库尔特太太那儿去,请求她为自己诊治伤口。
库尔特太太给他喝了一小杯自己配制的药酒后,他的精神便完全恢复了,于是重新振作了起来。
列那谢过了库尔特太太就离开了。走过雄狼叶森格仑的门口时,列那想起海德逊太太以前常常殷勤地招待他,并且有时还用一些可口的食物招待他。
这一天,恰好海德逊太太独自在家。叶森格仑出去找食物了,孩子们在房子附近玩耍。
海德逊太太一眼看到了从门前经过的列那,关切地问道:“啊,好外甥,你看起来这么憔悴,怎么了?”
“好舅妈,是一条大野狗把我搞成这般模样,我痛苦极了。”
“可怜的列那,赶紧休息一下吧。我去为你烧一只小鸽子,本来是给叶森格仑准备的,不过我想一会儿他还会带回别的食物的。”
虽然一只鸽子不足以满足列那的胃口。可是盛情难却,再说何必放弃这送到手的美味呢?
列那之所以受到如此款待,完全是由于海德逊太太对他的偏爱。不同的是,叶森格仑的孩子们却非常讨厌列那,他们一看见他来,就隐藏起来,监视着这个一贯喜欢戏弄别人的“表兄”,看他到底又要干什么。他们看见列那在吃着妈妈烧的美味的鸽子,顿时就冒火了。那鸽子肉正是他们眼巴巴看了好久,想吃却又吃不到的东西,哪怕吃一点点也好啊!
因此,叶森格仑一回来,孩子们就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他。叶森格仑心中当然也不高兴,可是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相反,他对列那显得非常亲热,因为他心中早已打算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害过自己不止一次的“外甥”了。
他不慌不忙地说:“外甥呀,你的名气可是越来越大了啊!大家都说你和鱼贩子斗智,不但弄到大量食物带回家去,还嘲弄了他们。你可真是高明啊!”
列那说:“一点儿也不假。你弟弟普里莫后来又去模仿,但当然不会成功,因为不幸得很,他碰到的恰巧就是被我戏弄过的那两个鱼贩子。在他们面前装死,岂不是送死?同样的把戏,他们当然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并且他们为了解恨还把可怜的普里莫打了个半死。我可没有参加这件事,可是普里莫吃了亏,事后竟毫无根据地怀疑起我来。
我第一个想到这办法,而且冒着危险去尝试,虽然得到了成功,但那是侥幸成功了一次,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呢?”
叶森格仑说:“外甥呀,凭你的创造才能,每天发明一个新办法应该是毫不费劲的事。我今天要请你帮忙,也就是想请你发明一套新的方法来找吃的。现在正是鲜鱼上市的季节,每天早晨,我见到许多车子都是装得满满的。难道你没有见到吗?为了你自己的家,也为了我这一家子,咱俩为什么不合作,一块儿去弄一些好鱼,把我们的生活改善改善呢?”
“那没有问题。”列那看到叶森格仑这个笨东西今天居然也能想出这样的好主意,不由得十分高兴,说:“好吧,咱俩明天一早就一起去等候鱼车。具体做法嘛,到时候就会有的。”列那自以为了不起,便把他与叶森格仑的仇怨抛在了脑后,放松了对叶森格仑的戒心。
和叶森格仑约定时间后,列那就回到了家里,回想起白天的事情,他兴奋了一整夜。
第二天,列那哼着小曲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和叶森格仑一起等候运送鲜鱼的马车。太阳已高高地升起来了,却还是不见鱼车的影子。
他们真的有点儿厌烦了,这种无望的等待折磨得他们很难受。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来了一匹马,拖着重重的车子。
赶车人坐在车上打盹儿,任由这匹识途的马拉着车向前走。列那说:“机会来了。驾车人正在睡觉,我们行动起来就容易多了,只需轻轻地跳上车子,便可美美地吃上一顿了。记住,动作一定要轻,惊醒了车夫,可有我们好瞧的。”
叶森格仑慢吞吞地说:“我想最好还是你独自跳上去,我这么笨重的身子,肯定会惊醒车夫的。”
列那在头脑中迅速考虑一下叶森格仑的建议,点点头。因为他想,万一车夫被扰醒了,他最先能看见的是地上的狼,而不是车上的自己。既然叶森格仑如此建议,那就再好不过了。他哪里知道,就在他为这巧妙的安排而高兴的时候,他已经进入了叶森格仑的圈套。
他们跟着车子跑了一会儿后,列那纵身跳上车子,打开一只鱼篓,将一部分鱼拿出来,扔在路上。时间太紧,列那连品尝一下美味的机会都没有。
按照约定,叶森格仑应该把这些东西搬到小树丛后面,在那儿等列那来分赃。
可是,列那进行了不久,车夫醒了。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对马抽了一鞭子。马开始加速了,列那也被带走了。
列那不愿冒被捉住的危险,就一动不动地蹲在车上。后来终于找了个机会,跳下了车,向着灌木丛狂奔。
到了与叶森格仑约定的地方,却没有了叶森格仑的踪影。列那一边走一边喊着叶森格仑的名字,终于在很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找到了叶森格仑。列那责怪叶森格仑不守信用。
“我可没有临阵逃走。”叶森格仑振振有词,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我完全是按我们事先约定,在这儿等着的。好外甥,也许是太阳晒得我头昏脑涨,把地址一下记错了。”
“那么我的那份鱼在哪里?”列那气喘吁吁地追问。“你的那份什么呀?”叶森格仑阴阳怪气地说。“怎么啦,难道你又弄错了?我的那份鱼呢?”“你的鱼嘛!”叶森格仑慢悠悠地指着地上一堆鱼骨头说,“瞧,不就在这儿吗?”列那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外甥,你应当明白,你扔下来的鱼并不很多。你本来应该拿出更多的鱼,但是你过于害怕,怕在车上待久了东西卸下来太多,车夫会发觉。这样,这点鱼就不够我俩享用了。不过,我还是给你留下了一堆鱼骨头,这可是好东西哟!瞧,我是多么公平合理。再见了,朋友,现在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吃早饭了。”
列那气得浑身发抖。像他这样聪明的人,竟会被叶森格仑这样愚蠢的家伙戏弄,真是太可恶了。他马上下决心要狠狠地报复他。他闻都没闻那堆叶森格仑吃剩的鱼骨头就掉头走了,因为昨夜吃了叶森格仑的那只鸽子,肚子现在还饱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