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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河童(1)

这是某个精神病院的患者——第二十三号,逢人便说的一个故事。这个疯子已经三十开外了吧,但乍一看,还是显得很年轻。他半生的经验——不,那些都无所谓。他只是纹丝不动地抱着双膝,间或望向窗外(铁格子窗外,一棵连枯叶都看不见的柚木,在快要下雪的天空中伸展着枝丫),对着院长S博士和我,喋喋不休地讲了这个故事很长时间。也不是纹丝不动,譬如他说到“大吃一惊”的时候,也会突然把脸向后一仰……

我想把他的话准确无误地记录下来。如有谁看了我的笔记,觉得不甚满足的话,也可以去东京市外的XX村S精神病院去询问。看上去很显小的二十三号,定会先毕恭毕敬地向你点头致意,指指那个没有垫子的椅子让你坐下。接着,他会露出忧郁的微笑,静静地将那些话重复一遍。最后——我还记得他讲完这些话的神色,他最后站起身,马上挥舞着拳头,无论对谁都大发雷霆——“滚出去!坏蛋!你这个愚蠢、嫉妒、猥亵、不要脸、自负、残酷、自私自利的畜生。滚出去!你这个坏蛋!”

三年前的夏天,我和别人一起背上行囊,从那个上高地温泉旅馆出发,准备攀登穗高山。众所周知,要想攀登穗高山,只能沿梓川逆流而上。我之前攀过枪岳,穗高山自是小菜一碟,在晨雾弥漫的梓川峡谷,连向导都没带就出发了。晨雾弥漫的梓川峡谷——当然,晨雾总也不见消散,反而更加浓重了。我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曾一度想返回上高地温泉旅馆。但即使返回上高地,也得等到大雾散去才行,而雾气越发浓重了。不管了,先爬吧——我这样想道。为了不偏离梓川峡谷,我从熊竹林中穿过,继续前行。

但遮住我双眼的还是浓雾,且偶尔在雾中还依稀可见粗壮的山毛榉和冷杉树枝低垂的青葱枝叶,还有放牧的牛马也会突然冲到我面前。但那些东西都如昙花一现,后又消失在蒙蒙雾中。这时我腿脚发麻,腹中空空——被大雾打湿的登山服和毛毯也越发沉重。我终于屈服了,顺着岩石碰击的水声,向梓川峡谷走去。

我坐在水边的岩石上,想先填满肚子,于是切开了牛肉罐头,收集了枯枝,点着了火——这些也就花了十几分钟吧。其间,令人生厌的大雾在不知不觉中已散去。我啃着面包,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一点二十分了。但令我吃惊的是,此时一个可怕的脸孔倒影在圆形手表玻璃面上。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于是乎——我此生第一次看到了河童这个东西。身后的一块岩石上,有一个和画里一模一样的河童,他一只手抱着白桦树干,一只手遮着眼睛,好奇地俯视着我。

我呆住了,一动不动。河童也像是吓了一跳,连遮在眼睛上的手都没动一下。这时,我跳起来向岩石上的河童扑去,河童跑掉了,不,是逃之夭夭了。事实上他把身子一扭,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越发吃惊地在熊竹林中寻找,而河童摆出一副逃跑的架势,在相隔两三米的地方扭头看着我。这也很正常,但令我意外的是河童身体的颜色。在岩石上我看到的河童是灰色的,但现在他通体绿色。我大喊一声“畜生”,再度向河童飞身扑去,河童当然跑掉了。于是,我花了三十多分钟,穿过熊竹林,越过岩石,拼尽全力地追赶河童。

河童的脚步丝毫不次于猴子。在拼命追赶的途中,我几次都跟丢了目标。非但如此,我还滑了好几跤。但在一棵大橡木的粗壮树枝下,幸亏有一头放牧的牛拦住了河童的前路,而且那是一头犄角粗壮、眼睛布满血丝的公牛。河童一见这公牛,就一边悲鸣,一边翻着跟头似的钻进更高的熊竹林中。我——我想这正和我意,就直接跟着钻了进去。谁料那里有个意想不到的洞穴,我刚摸到河童光滑的脊背,就一头栽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我们人类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也会闪现出一些毫无理由的念头。我在心底“啊”地大叫的瞬间,想起了那个上高地温泉旅馆旁边有一个“河童桥”。后来——后来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我只觉眼冒金星,不知何时失去了知觉。

好不容易恢复了知觉,发现自己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被一大群河童重重包围。不但如此,一个厚厚的嘴唇上方架着夹鼻眼镜的河童,正跪在我旁边,把听诊器放在我的胸上。他看我睁开眼后,对我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并向后面的某个河童叫道:“Quax,quax。”这时,不知从何处走来两个抬着一副担架的河童。我被他们抬到担架上,在一群河童的簇拥中,静静地往前走。两侧的街道,与银座极为相似,在山毛榉的树荫下,各种各样的店铺都装饰着遮阳伞,在两排树中间的夹道上,还飞驰着几辆汽车。

不久,他们抬着我的担架就拐进了一条小巷,进入一户人家。后来我才知道,那就是戴夹鼻眼镜的河童——卡库医生的家。卡库让我睡在一个干净的小床上,给我喝了杯透明的药水。我躺在床上,任卡库摆布。事实上,我浑身的关节都痛得几乎无法动弹。

卡库每天定要给我检查两三次身体,而且,我最初看到的那个河童——叫巴库的渔夫每三天会来探视我一次。我慢慢知道,河童对于人类的认知远远超过我们人类对河童的认知。因为比起我们人类捕获河童,河童捕获的人类更多。“捕获”一词可能不太恰当,但在我之前,的确有人类经常来河童国,且还有很多人一生都居住在河童国。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不是河童,可以享有人类的特权,不劳而获。据巴库说,有个年轻的养路工偶然来到了这个国家,娶了一个雌性河童为妻,在这里安度余生。那个雌性河童是这个国家的第一美人,讨养路工欢心的手段也是一流的。

我在这里住了一星期后,根据这个国家的法律,作为“特别保护住民”住在了卡库的隔壁。房子虽然小,但却极为精致。当然,这个国家的文明和我们人类的文明——至少和日本的文明没有多大差距。临街的客厅角落里有一架小型钢琴,墙上还悬挂着镶嵌镜框的铜版画。房子的大小,桌子和椅子的尺寸都是按照河童的身材来设计的,就像是进入了儿童房一般,有些不便。

每天太阳下山时,卡库或者巴库都会来我家,教我河童的语言。不,不光是他们,对于“特别保护住民”的我,大家都怀有好奇心,每天特意叫卡库来为自己量血压的玻璃公司的社长格尔都来这个房间打过招呼。但是,最近半个月和我关系最为亲密的还是那个叫巴库的渔夫。

一个暖洋洋的傍晚,我和渔夫巴库隔着屋里的桌子面对面坐着。这时,巴库突然陷入沉默,大大的眼睛直瞪着我。我感到很不可思议,便说“Quax,Bag,quo quel,quan?”这些话翻译过来就是“喂,巴库,怎么了”,但巴库没有回答。非但如此,他还突然站了起来,伸出舌头,像青蛙跳跃一样蠢蠢欲动。我越发恐怖,偷偷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一步窜到门外。幸亏卡库医生及时赶到,说:“哎,巴库,你在干什么?”

卡库戴着夹鼻眼镜,恶狠狠地盯着巴库,巴库惊恐万分,不停地用手摸着脑袋,向卡库道歉道:“真是非常抱歉,我其实是在吓唬这位主人玩呢,不小心玩过了头,还请主人饶命呀。”

在开讲之前,我首先要说明一下河童是什么东西。河童这种动物是否真的存在至今仍有疑问。但我已经和他们生活了一段时日,所以对这点毫不怀疑。那么,这是一种什么动物呢?头上当然有短毛,手脚上也有蹼,和《水虎考略》上的记载没有太大的出入。身长大概在一米;体重,据卡库医生说,有二三十磅,还有五十几磅的大河童;头顶正中有一椭圆形凹陷,随着年龄的增长,凹陷会越来越硬。现今年老的巴库和年轻的卡库的凹陷相比,手感完全不同。但最不可思议的是,和人类有固定的皮肤颜色不同,河童的皮肤颜色会随时和周围的颜色保持一致。譬如说,在草丛里时会变成草一样的绿色,在岩石上时会变成岩石一样的灰色。这当然不仅仅限于河童,变色龙也是如此,也可说河童在皮肤组织上可能有和变色龙相近的地方。我发现这一事实时,想起了民俗学上曾记载说,西部河童是绿色的,东北部河童是红色的。不但如此,我还想起当时追赶巴库时,突然在某个地方就看不见他的踪迹了。河童的皮肤下是厚厚的脂肪,尽管这个地下王国的气温比较低(平均温度在华氏五十度左右),他们却不知道要穿衣服。当然,每个河童都戴着眼镜,拿着烟盒和钱包等。而且,河童还像袋鼠一样,腹部有一个袋子,那些东西都放在这个袋子里,也没见他们有什么不方便。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们连遮羞布都没有。我有次问巴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巴库仰面朝天地哈哈大笑个不停,回答道:“我觉得你遮上倒有些奇怪呢。”

我渐渐学会了河童的日常用语,因此也了解了河童的风俗和习惯。在这之中,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我们人类认真对待的东西,河童却认为很可笑;我们认为很可笑的事,他们倒很认真对待——习惯与我们人类完全颠倒。譬如说,我们人类认真地思考正义呀,人道呀,但是河童听到这样的事情,都在捧腹大笑。总之,他们的滑稽观念和我们的滑稽观念标准完全不同。我有次和卡库谈论计划生育的问题,卡库听后张开大嘴,鼻子上的眼镜都要笑得掉下来。我当然非常生气,质问他有什么可笑的。

“只考虑父母双亲的利益,未免有些奇怪,这也太自私了啊。”

我记得卡库大概是这样回答的,也可能有些出入,因为当时我对河童的语言还不是完全能理解。相反,从我们人类的观点上看,没有比河童的生育更令人感到奇怪的了。过了一段时间,我去巴库妻子生产的小屋参观。河童生产时也和我们人类一样,需要借助医生或者接生婆。但分娩时,父亲要用嘴对着母亲的生殖器像打电话一样地大声寻问:“你是否愿意到这个世界?好好考虑清楚后回答我。”巴库也这样跪在地上不停地重复问着,然后用放在桌上的消毒药水漱口。

这时,他妻子肚里的孩子有些客气地小声回答:

“我不想生下来,光是父亲的精神病遗传下来就很难办了,而且我认为河童是种罪恶的存在。”

巴库听到这样的回答时,面红耳赤地挠挠头。但那里的接生婆立即把一根粗大的玻璃管子插进了他妻子的生殖器里,注射了某种液体。这时,他老婆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口气,同时,到刚才为止还大大的肚子就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缩了下去。

能够有这样的回答,是因为河童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能够走路或者说话了。据卡库说,有个河童出生后二十六天,就做了一个关于神明是否存在的演讲,但听说那个孩子出生后第二个月就死了。

说完了生产的话题,顺便说说我来这个国家后的第三个月,偶然在街角看到一张大幅海报。大幅海报的下面,画有十二三个河童或吹喇叭或手持刀剑,并且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像钟表发条一样的螺旋河童文字。一些细微的地方可能会有些错误,因为我是把和我一起走的一个叫拉普的河童学生大声朗读的话,逐字逐句地记录在本子上。这些螺旋文字翻译过来,大体的意思是:

招募遗传的勇士!

身体健全的雌雄河童们!

为了消灭恶性遗传,

和不健全的雌雄河童结婚吧!

我那个时候自然对拉普说:“这种事绝对办不到啦!”这时,不单是拉普,就连海报附近的河童都哈哈大笑了。

“办不到?但是听你所描述的,感觉你们人类也是如此啊。你觉得少爷爱上了女佣人,千金小姐爱上了司机,这是为什么?那都是在无意识地消灭恶性遗传呢。首先,比起前些天你谈到的你们人类的勇士——为了争夺一条铁路就大开杀戒的勇士——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勇士要高尚得多。”

拉普认真地说着,鼓鼓的肚子像波浪一样不停地起伏着,很是好笑,但我还未来得及笑,就急忙去抓一只河童。因为那个河童趁我不注意,偷走了我的钢笔。皮肤光滑的河童可没那么容易被我捉到,那只河童从我手中滑溜出去,迅速逃走了,那像蚊子一样瘦弱的身体几乎趴在了地上。

这个名叫拉普的河童对我的照顾丝毫不亚于巴库,尤其不能忘记的是他把我介绍给了一个叫托库的河童。托库是河童中的诗人。诗人都留着长发,和我们人类别无两样。我为了打发无聊时间,经常去托库家玩耍。托库总在狭小的房间里摆一些高山植物的盆栽,一边写着诗,一边抽着烟,生活过得舒适惬意。在房间一角,有个雌性河童(因托库是一个自由恋爱家,所以没有妻子),在织毛衣,或者干些别的。托库一看见我,总是笑着说(河童的微笑确实不怎么好看。至少我最初是觉得有些阴森恐怖的):

“呀,你总算来了。来,请坐在那张椅子上。”

托库喜欢聊河童的生活和河童的艺术。在他看来,没有什么能比河童的生活更加荒谬的了。父子、夫妇、兄弟等全都以互相折磨对方作为唯一的乐趣,特别是家族制度,简直是荒谬中的荒谬。托库有时指着窗外,骂道:“看,那些蠢货。”窗外路上有个年轻的河童,脖子上拖着七八个雌雄河童,其中有两个像是父母,向前走着,几乎累得快要气绝身亡。但我很钦佩这个年轻河童的牺牲精神,对他的勇猛大加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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