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康齐的军营里,苏伐那又准备劝说康齐放走自己。他对康齐说:“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不用再打仗了?”康齐说:“不必再打了。我已经和几位王子商量好了,说王后只会接受国王一个人,其他人不用再徒劳地去争了。”
苏伐那高兴地说:“这么说您也不再需要我了,殿下,您放我走吧,我如今什么忙也帮不上了。我现在已经被这一连串的祸事给吓傻了。我真的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康齐说:“你还可以站在我的身后给我撑伞。”苏伐那哀求他说:“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得做,可是您这么留住我对您有什么好处呢?”
康齐说:“你这个人,虽然胸怀大志,但是你的愚蠢导致你志大才疏,你难道没有发现,王后其实对你还有些意思吗?你想,将来王后肯定不会改嫁给几位王子中的任何一个,但是只要她心里还对你抱有幻想,那她迟早会来到我这边的。”
苏伐那想了想说:“陛下,您对我抱有太多不切实际而且危险的幻想了。我求求您,不要让我再充当你幻想中的这个角色了。我真心地恳求您,放过我吧!”
康齐说:“只要我的计划实现了,到时候我一秒钟都不会耽搁地放你走。如果我的目的达到了,那我还留着你这没什么用的人,岂不是自寻烦恼吗?”说完,他得意地笑了起来,苏伐那却一副苦相。
王后被苏任加玛救醒以后,就得知康齐要求自己去见几位王子的事情,她问苏任加玛说:“我是不是必须要去王子们那里,才能把我的父亲换回来?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吗?”
苏任加玛说:“康齐说只有这一种办法。”王后气愤地说:“他一个要做国王的人竟然能说出这种话,这是他亲口讲的吗?”苏任加玛说:“我不知道,是那个假国王苏伐那来传的话。”
王后暗自叹了口气:“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苏任加玛又说:“那个假国王拿出一些已经干枯的花朵说,这是王后赠给他的节日礼物。在他的心里,这些花儿永远新鲜绽放。”
王后转悲为怒,说道:“住口!不要再说了!你还在刺激我!”苏任加玛说:“王子们现在都在皇宫里的会堂上等着您呢,他们的王冠上都戴着一串花环,那个没有戴花环的就是康齐王子。苏伐那就站在康齐王子的身后为他撑着伞。”
王后说:“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苏伐那?你确定是他?”苏任加玛说:“是的,我一直都认得他。”
王后说:“这个人和我在节日里看到的已经大不一样了!那时候我看到的是充满神秘和美丽的东西,带着清风和香气扑面而来。怎么会是他呢?那个人怎么会是他呢?”
苏任加玛说:“那个人长得确实非常英俊,大家都这么说。”王后又愤恨地说:“我怎么能被这种外表的美丽所蒙蔽呢?我怎样才能将我那被污染的眼睛洗干净呢?”
苏任加玛说:“您必须待在无边的黑暗中,才能让自己的眼睛得到清洗。”王后叹息着说:“苏任加玛,你说说看,一个人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苏任加玛说:“这个人在犯错之前,其实就已经开始自我毁灭了。”
这时,使者来见王后:“公主,王子们都已经等着您了!”等使者转身出去后,王后回头对苏任加玛说:“你把我的面纱拿来。”于是苏任加玛就转身拿东西去了。
王后一个人又陷入了悲痛之中:“国王啊,我唯一的国王!您怎么可以这样,您难道把我遗弃了吗?您难道不知道我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吗?”说着,她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把尖刀来,暗下决心,“既然我已经受了这么大的羞辱,那我今天就要在几位王子面前,用这个来洗雪我的耻辱。国王啊,您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内心还有那纯洁的东西。那些东西只有您见过,现在我只有孤单地自我保留了。我亲爱的国王,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进来过别人,您不愿意走进它吗?那么好吧,就让死亡来打开我的心门吧。因为死亡就如同您的相貌一样,虽然漆黑但是也有美丽。我终于可以和您在一起了,终于合二为一了,国王啊!”
此刻王子们在会堂上都等得不耐烦了,维达巴突然对康齐说:“你身上怎么没有任何装饰呢?”康齐对他说:“这是因为我对这件事就没抱什么幻想。如果失败了,装饰只会让我的耻辱更加鲜明。”
卡林加笑着说:“不过你身后那个撑伞的倒是弥补了你的不足,你看他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维拉提也接过话来说:“康齐觉得外表的华丽对他来说是无用的,他有一颗骄傲勇敢的心就够了,还需要什么外在修饰吗?”
寇沙拉说:“他可没安什么好心。他只是想在诸位王子之间表现一下自己,故意用朴素来显示自己的威严和庄重。”
潘迦拉也加入了众王子的讨论:“这件事康齐做得太漂亮了。女人就像飞蛾,她们只会扑向那金银珠宝的火焰。”
卡林加突然说:“我们到底还要等多久?”康齐终于说了一句话:“别着急啊,卡林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卡林加说:“要是我知道自己能吃到热豆腐,我当然会耐心等待了。只不过我明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所以我只是想急于见到她而已,别无他求。”
康齐故作深沉地对他说:“你还很年轻呢,没有这次机会,还会有别的机会的。不像我们,机会错过一次就少一次了。”
寇沙拉说:“康齐,你有没有觉得你的座位在摇晃?是不是地震了?”康齐说:“地震了?我不知道。”维达巴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是有大批的军队来到了这里。”
卡林加却不屑地说:“你的理论看起来毫无破绽,只是在传令官或者信使到来之前,你的理论还不能成立。”维达巴却不顾他的嘲讽,继续说:“总之这种现象是不祥的预兆。”
康齐也对此感到很不屑:“你这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你的胆怯和恐惧让你看什么都不祥。”维达巴继续反驳说:“除了无法抗拒的命运之外,我是不会惧怕任何东西的。在强大的命运面前讲胆量和英雄主义,不是太可笑了吗?”
潘迦拉也不耐烦了:“维达巴,这里的气氛全被你这不合时宜的语言给搞砸了。”康齐说:“我从来不会相信什么预言,我只接受眼前的事实。”维达巴还是很严肃地说:“等事实发生的时候,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潘迦拉轻松地说:“我看今天这个日子挺吉利的,不会有什么事。”维达巴对他说:“吉利的日子难道就不能发生意外吗?康齐,你最好不要再自我感觉良好了。虽然我们可以趋吉避凶,但是我们的行为往往在毁灭性的打击面前无能为力。”
卡林加突然提醒大家说:“你们听,外面是不是传来了音乐声?”康齐说:“看来是苏达沙那王后来了。”他又转头对身后的苏伐那说,“到时候你可别光顾着退缩在我身后啊。打起精神来,你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可是进来的不是王后,而是他们在月圆节的庆祝会上碰到的那个老人,只见他穿着一身戎装走了进来。卡林加大喊道:“你是谁?来做什么的?”潘迦拉也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大胆,没有我们的允许就进来了?”维拉提也跟着说:“这个人简直太目中无人了,卡林加,你还不赶快拦住他!”
卡林加却不慌不忙地说:“咱们当中我最年轻,你们怎么不去拦住他?”维达巴劝阻道:“大家先别说了,看看他要做什么?”
老人走到大家跟前说:“国王陛下到了!”维达巴大吃一惊,但是他还想确认一下:“国王?”潘迦拉也急忙追问道:“你说的是哪一个国王?”卡林加又补充说:“从哪里来的?”
老人自豪地说:“我的国王!”卡林加还是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谁?”寇沙拉也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人对他们说:“你们都很清楚我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已经来了。”维达巴又重复了一遍:“他已经来了?”寇沙拉问老人:“他来这里做什么?”
老人回答说:“国王叫你们到他那里去。”康齐终于说话了:“他叫我们去?是真的吗?他凭什么叫我们去?”
老人说:“你们自己决定去还是不去,没有人强迫你们。国王已经准备好适合你们各自的东西来迎接你们了。”
维达巴问:“你是他的什么人?”老人说:“我是国王手下的一个将军。”康齐有些不相信:“你是将军?你撒谎,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们,你别以为穿着盔甲就是将军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少在我们面前冒充将军!”
老人对康齐说:“我们确实见过面,我的身份确实也不配做国王的使者。但是,我确实是奉了国王的命令,穿着盔甲来到这里。国王没有选择能征善战的勇士,却选择了我。”